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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 您要“从”了么?
轿子一停苏徵就忍不住从轿子里钻出来, 热,热死人了!
上朝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可好容易下朝了, 苏徵还尚未来得及走,杨太妃就出声挽留:“八叔先别起身, 我和官家都久未见八叔了,今日就在宫里用膳如何?您当年最喜欢的几个御厨如今还都在宫里, 我们一家人也好好说说话。”
宫人知趣的递上茶水, 白瓷清汤,是他上次送给小皇帝的茶叶。
苏徵对杨太妃的感觉还可以,又看赵桢虽不吭声, 但那双眼睛一直都在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心虽然软了那么一下,可是一想到今天回去某人还要教他练气, 便道:“太妃不必客套, 元俨也是很久没有上早朝了,今日起的有些早,有些乏了,还是及早回去休息的好,桢儿今日表现就不错。丁相爷如今被御史所弹劾, 按说是要请辞的,我们等两日便是,你也不必多心。”
赵桢眸光有些黯然, 自从他越长越大,与他也越来越没小时候的亲昵了。
他有的时候很想对他说,八叔,桢儿真的不喜欢你喊我皇上,更不喜欢你喊我官家啊。
杨太妃听他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只得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今日也就罢了,等会儿我让御厨做些你和世子爱吃的点心给你送去……”
苏徵听她松口将只抿了一口的茶水放下,笑道:“那就谢过娘娘了。”而后对赵祯道:“臣先告退了,皇上安心便是。”
赵桢在那温润的眸光下不由自主的点点头:“明日八叔可要陪朕用餐。”
苏徵挑眉,笑道:“皇上,明日事明日再说吧,臣的经验就是从不轻言明天,这身子可禁不起什么期待。”
一语双关的话语留下,而后从容告退离开。
“官家,我们也回去吧,你大娘娘估计现在正着急呢。”待苏徵的身影消失不见,杨太妃对仍旧看着门外的赵祯道,知道他一向和苏徵亲近,又安慰了一句:“你八叔日后会常来呢,你何必如此?”
赵桢收回目光温润一笑,掀开帘子走到凤坐上将杨太妃搀起,“那我们就走吧。”
日子长着呢,这不过还仅仅是第一日而已。
早晨天不亮就上朝,苏徵睡觉都没睡醒,好一阵赖床才缓过来。在他看来赵元俨估计有低血压的毛病,不然为何他这般意志力的人早晨起来也会起床困难呢?
饭自然是没吃的,饿着肚子挨了那么长时间,天气又热,苏徵从轿子里一出来就对迎上来的赵宁道:“赶紧准备水,我要沐浴更衣,等下准备点点心。”
赵宁嘿嘿一笑:“爷,早给您备好了。”
苏徵满意点头,然后一想到日后就要天天过这样的日子,头皮顿时觉得有些胀痛。如果是给自己守着江山,这罪受也受了,可这不是在给被人做嫁衣么,苏徵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是上了贼船,而且这贼船的船票他买的还是开心高兴。
现在又能怪谁?
脱了衣裳往水里一泡,这才问跟进来的赵宁道:“我师弟呢?今天怎么没看见他?”
他还想着让人这人赶紧教他内功呢!
赵宁帮他将换洗衣服放好,皱着眉头道:“今日一早就没见二爷,我还以为他是不放心您一个去宫里追过去呢……”
苏徵蹙眉,那人本就来历神秘,让他有些忌惮,可处久了他对这青年也生出了几分情谊,这个世上赵元俨的至交好友无数,可他苏徵的呢?
能陪他说说话,和他斗斗嘴,甚至敢惹他生气的人也不过就这么一个人罢了。
“爷,还有一事,秦弦刚刚命我给您说个信儿,说是您要找的人找到了。”
苏徵眉头一扬,血色淡然的薄唇顿时上扬一个弧度,扭头吩咐:“让他给我好好守着,万不能打草惊蛇!”
赵宁点头,又汇报了几件事之后才没让了话,伸手碰上苏徵的头发,想为他将被水打湿的几束发丝束好。
苏徵一怔,对他摆摆手:“不碍的,你先去忙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今天从宫里回来,他还真有些乏了。
苏徵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有些怅然。年龄年轻了十岁但现在的自己可有当年的心态?甚至连穿越前都不如了。既然结果注定只是当一个闲散王爷,除了自保如今他什么都并不想做。
“你又在犯病?”冷哼声在耳中响起,却没看到那人出现。
苏徵有点不死心的转身看了下门口,也没人。不由问道:“你在什么地方呢,我饿了,回来陪我吃茶聊天吧。”
“我在处理事情,即可便回。”
苏徵一听他不在附近便迷了眼睛开始审问:“你刚刚那句犯病是什么意思?没看到就信口胡说。”
清然冷哼一声:“自从上次把你救醒我就给你下了点东西,只要你心思一有异动我便会得知,难道你刚刚没有犯病么?”
苏徵端起赵宁贴心放于一旁的点心咬了一口,待咽下才回道:“伤春悲秋对我来说乃是常有的事儿,你要是每每都要这么问上一回,估计你会被我折腾疯的。”
远方的青年挥手让手下退下,冷哼道:“伤春悲秋?果然是儒雅文人,敢问王爷今日可想再吟上一次燕燕于飞?这次本座可绝对不会手软!”
苏徵犹豫了下,觉得掐手心什么的那是和自己过不去,索性又拿起一旁的点心用力咬了一口,待觉得有些解气,又觉得有些事情两个人还是说开了才好,于是道:“清然首座何时回来?”
“这算是你想见到我么?我还以为我不在你的身边,你会快意许多。”
声音清冽依旧,但苏徵却听出隐藏在平淡话语中的淡淡笑意,无心让那人太过得意,咽下茶点后又悠然的喝了口茶拖到那人快要不耐烦的时候才回他:“有么?”
多无辜的语气,却成功的激起了清然心中的怒气,回道:“我即刻便回。”
刚刚那声首座,几乎等于这男人在对自己摊牌。
这个男人果然如同想象中的一样聪明,居然可以调查到自己的真正身份。想都这儿他又有些不悦,装了这么久虽然知道有些事情是迟早都要摊牌,但这么快就被他捅破,还是让他有些意外。他几乎日日伴在他身边,可却从不曾察觉他命人暗中调查他的来历的事儿?
不过他能肯定一点,这男人若非听到自己刚刚刺他那句燕燕于飞,估计苏徵还不会喊出那声首座。
这男人倒是越来越让他有些琢磨不透,也看不清了。抱琴华丽转身,再回首此人种种举动就再也和记忆中的那人对不上号,他倒是要回去好好摸清楚那个男人玩的什么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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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许久耳边都没传回男人的声音,苏徵泡够了索性从池子里起身穿上内衣,瞅了眼象牙梳,又看了眼自己头发的长度,他索性抽了发带将头发松松垮垮的系上就算完事儿,让他伺候这头头发?算了吧。再将视线转到刚刚赵宁放的衣服上,他顿觉好笑。
赵宁刚刚放的乃是一件紫色的儒衫,这颜色在他这儿倒是有些稀奇。原本那赵元俨那一堆白色白色还是白色的衣服就暂且不提了。他命人做的几件黑色的在身高和他相仿的清然突然出现之后,就变成了他的衣裳。
加上现在天热的很,他受不了这天气,没事儿就只穿一件薄薄的儒衫龟缩在房里看书画画,顺便弹弹琴,以免把赵元俨的手艺给荒废了。日子这么过久了他也没再想过明天是不是要换个颜色的衣裳,如今这样一件紫色儒衫放在这儿,让他不由腹诽赵宁是不是觉得他最近没事儿就爱披头散发再穿那么一身白色像幽灵?
又看这件儒衫料子还挺舒服,索性脱了刚穿上的内衣,刚要直接将外衫穿上就听到凉风一闪,眼前出现了一个白色光影。
清然瞅见了苏徵胸口露出的那么一大块白花花的一片,不由讶异:“你这是作甚?”
苏徵此时正光着的脚丫还带着水珠,及膝长发有些凌乱,再加上露出那么一大片胸膛,他还真想不出他在作甚。
苏徵清咳一声,赶忙把尚未来及拉好的半边衣襟系好,不悦的反问青年:“你怎的门也不敲?”
清然十分无辜而又平静的回道:“展昭不在。”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苏徵却知道是什么意思。展昭一般和柳城一起跟在他身边保护他的安全,但是今天回来的时候他给了柳城一个差事,而展昭则是去开封府去询问昨天刺客袭击的事儿有无进展。往常他要是沐浴或是在书房、寝室,那两人一定会守在房门前十丈左右的距离候着,如今他们两个人都不在,赵宁在外面又没办法插门,于是某人不请自入似乎也没什么大错……
他这边想着,那边儿惊讶的发现青年做出了一件让他十分惊讶的事儿。
脱衣——解带!
喂,你想作甚!
苏徵很想这么问他一句,又看对方怡然自得的模样,话到嘴边儿尚未来及问,那边儿就见青年腰间长剑带着剑套嗖一下插入浴池边儿上一个放置架中间,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