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林舒浅像个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一直以来,父亲都是她的顶天柱,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有林胜帮她解决。
可这宫里情况复杂,林家的手伸不了那么长,许多事情只能林舒浅自己扛了。
她原本还能硬撑着,可如今见了林胜却再也绷不住了。
“爹……这宫里好难啊……”林舒浅委屈极了,“我想回家,我想你和娘了……”
林胜也忍不住鼻头发酸,可就算他再不舍得,林舒浅却再也不可能跟他回去了。
“小浅。”林胜叹了一口气,厚厚的手掌落在了林舒浅的头上。
他像是很久以前一样,轻轻的在林舒浅的头顶上摩挲了两下。
“小浅别哭了,你现在可是太后,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林舒浅点了点头,虽然把哭声给止住了,可眼泪还在掉。
“小浅啊,爹知道你不容易。”林胜收回了自己的手,语气也稍微严肃了一点。
“可是你现在贵为太后,爹也帮不了你什么忙,你万事还得自己小心。”
“我知道的。”林舒浅拿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小浅,爹今天来是有一件事要问你。今天陛下突然叫我们来行宫,是为了冬天救济百姓一事,这件事和你有关系吗?”
林舒浅动作一滞,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着林胜。
“爹,你来见我是为了这个?”
林胜点了点头,表情愈发的严肃,“这件事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林舒浅心里不禁失落,原本还以为爹爹是想她了,没想到却是为了外面的事情。
林舒浅擦干眼泪,把帕子收好,面无表情道,“爹您说的那件事,确实和我有关。”
“你!!!”
林胜本来只是自己瞎猜的,没想到居然给他猜中了。
“糊涂!糊涂啊你!”
林胜气急败坏的伸出手,指着林舒浅骂道,“你怎么这么糊涂!都忘记我是怎么教你的了吗?!”
“我记得。”林舒浅依旧面无表情,“父亲教我要在宫里安分守己,什么事都当做没听见不知道,不能显露自己,更不能没事找事。”
“你还记得?那你为什么要管这件事?!”林胜额头上了青筋都快跳出来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被陛下和皇后怀疑?你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我知道啊。”
林舒浅看着自己暴跳如雷的父亲,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父女三年多未见,话还没说上几句,林胜这就开始指责起自己来了。
林胜看着林舒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痛心疾首道,“你到底怎么回事?到底为什么要管这些闲事?!”
“闲事?”林舒浅诧异道,“我这么做是为了救那些穷苦的百姓。”
林胜气道,“他们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们跟我没关系,跟大沂有关系。”
林舒浅心里一阵发凉,她退后了两步,远离了林胜。
“爹,我是一个女孩儿没什么见识,可你是读书人又是朝中重臣,应当心怀天下心系百姓的人是你,怎么还轮到我教你这个道理了?”
“你!”
林胜向来知道他这个宝贝女儿伶牙俐齿没理都是狡辩出三分,可没想到她还教育起自己来了。
更让林胜生气的是,林舒浅这回说的还真有道理。
“那些人不过是蝼蚁,每年冻死几千人又怎么样,反正又不会全死了!可是你为了他们把自己搭进去合算吗?”
“你听听自己说的是人话吗?”林舒浅笑的更冷了,“原来大沂都是你这般铁石心肠的人在朝里,怪不得这世道一年不如一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