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然一脸黑线,他说:“……那个,我们或许可以商量商量,换一个……”
凯特斯微微一笑,不等时然说完,便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叠文件放到时然的手上,说:“签了吧。”
时然愣了一下,看着被硬塞到手中的合同书,无语。
时然翻开页面,上面第一句“卖身合同书”。
时然眼皮子抽了一下,翻开第二页。
第一条,认凯特斯.伊维兰为主。
第二条,对凯特斯.伊维兰一心一意,永不背叛。
第三条,对凯特斯.伊维兰言听计从。
第四条,凯特斯.伊维兰随传随到。
第五条,为凯特斯.伊维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
…………
时然额头青筋暴跳,双手握紧手中的“卖身合同书”,眯起眼睛,一脸阴沉地看着凯特斯。
时然说:“先生,我现在很怀疑,您是否就是您口中的恐怖分子?”
凯特斯微笑,说:“当然不是,我是精神力锻炼会所的总负责人,怎么可能是恐怖分子?”
“……先生,看来您有头有脸。”
凯特斯从善如流地回答:“你的看来是对的。”
时然与凯特斯的目光对视,轻声说:“先生,既然如此,您应该知道什么叫做大恩不言谢吧?”
“我只知道救命之恩是没齿难忘的。”
无赖,这不是无赖这是什么?“……”时然沉默了。
凯特斯又说:“对于这一点,你怎么看?”凯特斯微笑。
时然深吸了一口气,甩了甩手中的“卖身合同书”,说:“我不可能签字。”
“难道你打算恩将仇报?”
时然脸皮子抽动了一下,什么叫做恩将仇报?不报恩也等于仇?时然说:“我认为我们有必要商量商量,换一个,行吗?”
“不行。”
“您这是要闹哪样?”
“我只是让你签合同书而已。。”
“而已?而已?您跟我开玩笑?这哪里是而已?合同书?您好意思叫它合同书?这不是合同书,这根本就是卖身契约书!什么是卖身契你懂吗?那就是全无自由的那种无耻霸王没有人权的东西!”又不是古代奴隶社会,谁签谁脑抽。
凯特斯微微一笑,皮笑肉不笑,说:“或许,我应该把你送去恐怖分子集团总部。”
时然两只耳朵抖了一下,双手握紧成拳,忍住暴打凯特斯一顿的冲动,说:“或许,我们可以打个折扣。”
“打折?”
“是的,例如这第一条,可以改成,视凯特斯.伊维兰为朋友。”
凯特斯眼皮子抽动了一下,半晌后,他说:“继续。”
时然说:“这第二条,可以改成,视凯特斯.伊维兰为一生一世的知己。”
凯特斯挑起一道眉,说:“继续。”他想知道,时然能将这一纸卖身契约书改得如何面目全非。
“第三条,可以改成,凯特斯.伊维兰有事请求,作为知己定要鼎力相助。”前提是要在他能力允许的范围内。
………………
…………
于是,“卖身合同书”变成了朋友合同书。
凯特斯看着时然一脸严肃地跟他要一支笔,然后在合同书上涂涂改改,把一纸合同书彻底地改了头换了面。
凯特斯看着新出炉的合同书,轻叹了一口气。
这孩子得多么能掰,才能把所有的内容都焕然一新,乍看之下,还跟原本的合同书有几成相似之处呢?
时然一本正经地询问:“您认为这纸合同怎么样?”
“……”凯特斯沉默了。
“原来您也认为我改得很好?”
“……”他有说“好”吗?为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既然您也这般认为,那么我先签名。”时然说着,把自己的名字签了上去,又看向凯特斯,说:“您也签一个吧?”
“……”凯斯特默默地接过合同书,默默地接过时然递过来的笔,默默地签了名。
反正,来日方长,以后还有得是机会。
时然见凯特斯签下了名,眉目间染上一抹笑意,他说:“真心谢谢你救我一命。”
“我想,你需要永远记住,我救了你一命。”
“……我认为,你不需要特意提醒。”
“……”
“我可以叫你凯斯特吗?”
“当然。”
“凯特斯,既然合同书我已经签下了,我可以离开了吧?”
“你想走?”
“不可以吗?”
凯特斯低垂下眼睫,遮掩住眼中的情绪,半晌后他才回答:“……可以。”
时然从床上爬起来,这一看,才发现身上的衣服焕然一新。
这件服装的牌子时然在网络上看到过,联邦名家产品,舒适度与外观造型都很好,很受有钱人的欢迎。
时然眨眨眼,心说,我这是要要回我的衣服呢,还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把这件贵货给穿走呢?
还是先走吧?眼前这个人看起来莫名其妙,一见面就让他签什么“卖身合同书”,尼玛这简直是个笑话有木有?没准儿,他还是被这个人蓄意劫持而来的也不一定。
当然,时然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让人垂涎到想要劫持他逼他签下什么“卖身合同书”的东西。可是,这世界上总是有的,那叫什么来着?对,变态!就是有这种人。
时然表面上笑容满面地说:“凯特斯,我先走了,希望我们有机会再见!”
时然朝着门口走去,凯特斯唇角微弯,跟在了时然的身后。
时然从二楼走到一楼,凯特斯从二楼跟到一楼。
时然一路上看着这栋别墅豪华精致奢侈到极致的装饰,时然心中各种嫉妒羡慕恨。
想他当初为债款而要死不活的时候,有人可以用数千万联邦币买一个名家所作的山水画附庸风雅。
时然从一楼正门走出去,凯特斯在身后跟着。
时然回头看向凯特斯,说:“你要跟到什么时候?”
“我送你。”
时然沉默了一下,从大门走了出去,这一出去,差点儿就被这小区绝好的绿化闪瞎了狗眼。
有钱人什么的太混蛋了。
时然隐藏式点开网络,搜寻此地所在地图,结果,网络上标识:这里并不在搜寻范围。
时然慢慢地把目光转向凯特斯,说:“凯特斯,希望你能为我带路。”
凯特斯眉眼微弯,露出一抹清和的笑容,从空间戒指中取出悬浮跑车,为时然开启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时然进去后,凯特斯为时然关门,走到另一边坐上驾驶座,手动操作驾驶悬浮车。
悬浮车缓缓升空,按照特定空中路线飞出小区外。
悬浮车启动,时然眯着眼睛看着凯特斯,询问:“你知道我要去哪里?”
凯特斯手动驾驶的动作顿了一下,他看向时然,反问:“你要去哪里?”
“……我想,我有必要问你,你是要把我带去哪里?”
“我只是想,在送你回去之间我们或许可以去花前月下谈情……不,只是说几句话,增加一下知己之间的感情。”
“……不,我很累,我希望你能把我送到华成街旧居。”
凯特斯把手动操作改成了自动飞行。
悬浮车速度很快,在高速空中路线上飞行,一个小时后进入了华城街旧居。
悬浮车落地,时然开启车门走了下去。
凯特斯把悬浮车收入空间戒指内,继续跟在时然的身畔。
时然说:“谢谢,我已经到家了。”潜台词是“你怎么还跟着我?”。
凯特斯说:“我送你到门口。”
于是,凯特斯跟着时然到了家门口。
到了门口,时然微笑说:“谢谢,这就是我家的门口了。”
凯特斯说:“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对不起,我家很简陋。”
“我知道你家很贫,但是我不会嫌弃你的。”
“……真是谢谢你的不嫌弃了。”时然嘴角抽了抽,言不由衷地说。
时然验证指纹开启房子,门开的声音一响起,时父就从沙发上跳起来,跑到了门口,双眼炯炯有神地看向时然……
………………
…………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
时父的脸越来越委屈,越来越哀怨了。
时然沉默了一下,说:“爸,你怎么了?”
时父吸了吸鼻子,伤心地说:“小然,你不满意爸爸给你剪的发型吗?”
“……不,我很满意。”时然口不对心。
“那你为什么还要换发型?”时父伤心欲绝。
“……”时然沉默了一下,然后打开投影设置成镜面模式,看了看里面的人。
一个字,帅!两个字,好帅!三个字,太帅了!
时然上上下下的打量自己一番,左看右看,比以前明星时的时然的造型以及衣着品味都要好上很多,所以更标致了。时然面上不显,但是心下却是对自己的外表相当满意的。
时然瞥了凯特斯一眼,说:“爸,我这样不好吗?你若是认为我丑,那就重新给我剪剪吧?”
“不,我的孩子什么样都帅!”
“既然这样,那就让我这样凑合凑合吧,好吗?”
“嗯,好~~”说到这里,时父的目光转向凯特斯,瞬间黑了一张脸,说:“你是谁?”
“您好,叔叔,我是……”
不等凯特斯说完,时父打断凯特斯,说:“谁准你这么叫我的?你太自来熟了!”时父的语气越来越差了。
凯特斯仿若没有看出时父的不待见,他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瓶三十年的陈年佳酿,送到时父的手中,温和有礼地说:“叔叔,初来拜访小小敬意不足挂齿,希望您能收下。”
时父愣了一下,然后立刻笑容满面地接过,双目烁烁发光地看着红酒的牌子,之后确认了一下年份,便笑意盈盈地请凯特斯进入厅里坐坐。
时然一脸黑线,心说,您到底有没有什么立场意识啊。时然说:“爸,你不是不胜酒力?”
时父无辜地看着时然,说:“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喜欢美酒。”
时然无话可说了。
时然请凯特斯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给凯特斯倒了一杯白开水。
时父坐到凯特斯的身边,两人聊天,大部分是时父问,凯特斯答。
时父问:“今年多大了?”
“十九。”
“有工作吗?”
“有。”
“在哪里工作?”
“家族旗下的企业之一。”
“你家族旗下的企业……之一?那是做什么的?”
“精神力锻炼会所。”
“……你家人真有出息,你在里面是做什么的?”
“精神力锻炼会所总负责人代理。”
“……你只有十九岁,是吧?”
“是的。”
“不上学?”
“上学。”
“既然上学怎么可能坐上总负责人代理的位置?”
“……这是假期实习。”
“……这是什么意思?”
“家族企业,暂时实习,等毕业了正式升为总负责人。”
“换句话说,你若是做不好,就要被赶下台了?”时父不客气地说。
“……是这样的。”凯特斯老实承认。
“你确定没有骗我?”时父一脸不信任。
“我确定没有骗您。”凯特斯一脸地诚恳。
“既然如此,你身为精神力锻炼会所实习期总负责人代理总该有些实权吧?你若是能在里面给叔叔安插一个又赚联邦币又轻松的工作,叔叔就相信你。”
“我非常乐意为您效劳。”这会让他与时然的关系更为接近,凯特斯欣然答应。
反观另一面,时然一脸黑线。
时然一直以为自己父亲挺傻缺的,此时看来时父是真的一点儿也不傻缺,而且还挺那个啥。
想想啊,他今天在外边找了半天的工作,均吃了闭门羹,而时父动动嘴皮子,就有人“非常乐意”了。
晚上,时父去厨房做饭,时然与凯特斯坐在沙发上面面相视。
时然忽然问:“你坐够了吗?”
凯特斯说:“你放心,我不会嫌弃你家简陋的饭菜的。”
“……”这是要蹭饭的意思吗?
时然去厨房,帮时父摆盘。
三人无声地吃过了一顿饭,又坐到了沙发上,时父依旧扯着凯特斯聊天。
晚上八点,时然看向凯特斯,说:“已经很晚了。”
凯特斯说:“是啊,很晚了,这种天色回去不方便。”
你妹的不方便,现在是夏天好不好?白天很长有木有?即使是夜晚,爱诺尔星的夜晚也是灯影闪烁,亮如白昼好不好?
凯特斯见时然不回答,想了想,说:“其实,救命之恩什么的都是浮云。”
“……”既然如此,你做什么要加重“救命之恩”这四个字?
这天晚上,凯特斯住在了时家。
凯特斯睡在时然的房间,时然想了想,决定与时父挤在一张床上睡眠。
时父双颊酡红,一脸兴奋,逵猩竦厮郯桶偷乜醋攀比唬筒钏担盒u唬盟趿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