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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只见凌潇潇已经换了一身衣裳, 暗底花纹的黑衣很好地将伤口隐藏起来, 她化了妆,眉眼间只淡淡的神色,丝丝浅笑地从楼梯间走下来, 她换上精致的红色高跟鞋,鞋跟踩在地毯上, 发出绵软的声音,轻轻走在柏青筠身侧, 她环顾四周, 黑压压的二三十个人,挤满了柏宅的客厅,“大家请坐。”声音沙哑, 只那一瞬, 柏青筠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她恻然, 回望着她, 心里一丝酸楚,在这样的时刻,却是柏家的女人和她站在一起。

众多记者许是少许见过这样的场面,很多时候这样的八卦新闻都是拒访的,一时间, 这两个女人如此坦诚地站在那里,等着你问问题,记者心里发蹙, 倒不知该问什么好。

还是新潮周刊那记者抖着胆子问道,“柏太太,请问今晚具体发生什么事了,为何要轻生呢?”他问完,好长的时间,柏青筠和凌潇潇都没有说话,整个柏宅安静极了,柏青筠望着她疲惫面容不由地升起一丝忧心,“你先上楼休息吧,这些我来处理。”

凌潇潇如水目光静静落在她脸上,轻轻拨了拨她的手,“我知道的。”

“你们,这辈子有过最心爱的人吗?”她突然转头,问着那群记者。

那些记者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下有惊讶,每个人心中似乎都在找寻那抹影子,没有人回答潇潇,潇潇倒似自言自语般缓缓说起来,“我们相恋了八年,十八岁的时候就遇上了,那时,好年轻,特别小,什么都不懂,其实只不过是前尘往事的一段纷扰而已啊。”潇潇仰起头,冲着那些记者笑了笑,她嘴唇紧抿,纵是极力克制,也掩不住眼底的悲酸和不忍。

“所以这次轻生是和前男友有关吗?”有记者问道。

“前男友,前男友……凌潇潇轻声笑起来。

“是啊,我已经嫁为人妇了,文初待我又好,又爱我,他来纠缠我了,我气不过,一下急气攻心做了傻事罢了,想来自己也真是傻呢,为了那样一个人怎么值得,以后的生活不知会有多好呢。”她三言两语说完,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那些人,她试图从那些人的眼中看出那个人的影子,她的拳头捏得紧紧的,指甲嵌进肉里,她努力让自己说出的话听起来像真的,她装着无辜纯情,企图骗过他们,骗过柏青筠,甚至骗过自己,她甚至真的可以告知自己听,文初真的对她很好,以后的日子也真的会很好很好,衣食无忧啦,荣华富贵啦,都是她想要的生活不是吗?别墅豪宅,跑车,这一切许多人努力几辈子都无法得到的东西,她不费吹飞之力,唾手可得。

她三言两语说完,众多记者还等着她说下文,她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说几句,回去怎么做版?怎么交差?少说就这样一件事也可以做一个专题啊。

“就这样?”有记者问道。

“那你们认为还能怎样呢?”潇潇又笑了起来,起身的时候拽了拽衣袖。

“那前男友是何方人士呢?你这样就不怕柏少爷吃醋?这可是待绿帽子啊?”记者的问题越来越尖锐。

“你们愿意说他是谁就是谁,张三李四也好,王钱孙李也好,再说凭你们的实力,也可以查出他是谁?关于文初,我嫁给他的时候就已经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了,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你们也该回去了。”凌潇潇突然就冷下脸来,那些记者还不肯善罢甘休,柏青筠下了逐客令,众人只好拿着那几句话想尽办法,做尽文章。

第二天,所有的八卦杂志要么将这事做了封面头条,要么做了专题,凌潇潇在酒吧的样子被人拍了下来,封面主题有人写“柏氏国际二少爷遭遇小三”还有写“凌潇潇脚踏两条船,不知取舍,买醉轻生”各家媒体众说纷纭,念笙是在第二天去上班的路上,路过报刊亭的时候瞧见的,当时她正从kfc买了一个汉堡和一杯可乐,那是她那天的第一顿饭,昨天晚上太伤神,以至于她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本是饿醒的,自从夏念文搬去和她的沐芷厮混在一起之后,她和那个富家小姐的伙食就成了问题,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家里长存的是方便面,起初席慎之不肯吃,她何时吃过那些垃圾食品,可终归耐不过肚子的抗议,开始和念笙一起吃那些垃圾食品,这天,下午六点,念笙下了公交车,去kfc买了晚餐,路过那个报刊亭的时候,在角落里看到一本新潮上赫赫然是凌潇潇的封面,卖杂志的老板看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本杂志,“算你运气好啦,今天也就我这还剩一本了,十一点的时候就已经全卖光了。”

念笙一口嚼着夹杂着生菜的汉堡,从裤兜里掏出零钱给老板,吸了一口可乐地翻了翻杂志,当看到凌潇潇为相恋八年的前男友割腕轻生的时候,冰镇可乐的气泡顺着食道又涌了回来,让她一阵恶心,割腕!她扔下报纸,匆忙往路边跑去,她站在路灯下,望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手里的可乐包装上有着一层水汽,她急得数次拿出电话又放了回去,好不容易拦到一辆计程车,“司机,去南山。”她坐在副驾驶上冲师傅说道,那司机刚要开车,她刹那失神,“算了算了,我还是不去了”说完,自顾自地摇了摇头,随拉开车门,下了出租车。

司机骂了句神经病,就把车开走了。

只她依然站在原地,自言自语,“没可能的,她那么胆小,那么怕痛,怎么可能会割腕,就算死,也会选择一个不那么痛的方式,不会的,怎么可能,她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怎么可能就那样放弃,一定是那些记者夸大其词,乱写的。”她重又走到垃圾桶里,把刚扔掉的杂志重新翻出来,没有割腕的照片,更是他们胡编乱造的,现在的媒体就爱制造话题,她一边嘲弄着,一边看那记者写的凌潇潇,他写嫁入柏家的凌潇潇陷入前男友的纠缠中,前男友?真会瞎编啊,只是那封面上凌潇潇在酒吧里纸醉金迷的摸样深深刺痛了她的眼,她原以为昨晚十点的时候她就回了柏家,她告诉她说她要回家的,怎么又去了酒吧?她一路走到电视台,埋着头,手里的可乐已经喝完了,还是舍不得扔,只是将吸管咬成了乱七八糟的摸样,她突然想起那时还和凌潇潇在一起的时候,每次两人喝完饮料,她都爱咬吸管,凌潇潇躺在她怀里,在她耳边说,爱咬吸管的人性.欲很强,她笑着去挠她,分明就是勾引她而已,她想起她微仰起头,露出纤细长脖的时候,突然撞上一团软绵绵的东西,她回过神来,眼前是杨洁凶恶的表情,她顿觉恶心,她不小心撞上她的38d,那女人吃痛,想和她吵,又见念笙身后不远处台长已经朝这边走过来。

那天晚上夏念笙播错了三个字,罚了款,杨洁下通知在下周一例会上做自我检讨,要说平时她铁定会和杨洁理论一番,只是那天,她突然没了心情,没了兴致,满脑子都是凌潇潇临走时那眼中的伤痛,还有关于她是否真如杂志报道上所说的真的割腕了,那现在到底怎么样了,这么大的事,柏家会不会为难她?柏文初会不会欺负她?她脑子有些乱,所以上节目的时候到底录了些什么都不知道,直到凌晨一点,下了节目,她仍然魂不守舍,出了电视塔,路过大排档的时候,她有些饿,却什么也不想吃,夜班车等了很久都没来,她就一路走着,越走心越乱,昨晚她没有上节目,一个人窝在家里无聊地看电视,席慎之这周去上海参加什么画展去的,于是那公寓里也就只有她一个人了,八点多的时候,有人敲了一下门,很轻,她挪了挪身子,那敲门声却又没了,她有些警惕地望着那扇门,见许久没了动静,她只当自己听错,遂没理,继续拿遥控板换着台,大概隔了十分钟左右的样子,敲门声又响了几声,遂又停了,这次念笙听得很真切,站在门背后,从猫眼里望出去,戴着帽子素颜着的女人站在一角,念笙愣了愣,不明白她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她站在门后,向后退了一步,她还来找她干什么?房内一室温暖,门外的人站在走廊里,念文租的房子在一般的小区,那楼道间没多久就黑掉了,有人回家路过,跺了跺脚,那灯又亮了起来,没多久就又黑尽了,潇潇就在楼道里站了半个小时,夏念笙在门背后站了半个小时,她眼睛偶尔盯着电视机,只是没再从那猫眼望出去,快九点了,外面没了动静,她想她是不是走了,拉开门,一室的漆黑,突然有人路过,跺了跺脚,整个走廊突然有关了,那微弱的灯光照在凌潇潇有些受惊的面孔上,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一手拧着衣角,见念笙出来,突然有些无措,目光微垂,睫毛在灯光下弯成两扇蝶翼,她穿得少,站在楼道里许久了,脚有些僵了。

夏念笙见只她一个人,侧着身,她随进屋,“就你一个人?”她缓缓开口。

“嗯。”夏念笙说着走进浴室,拿出一个盆,里面盛了些热水,将它端在凌潇潇身前,倒是什么话都没说,潇潇从鞋里伸出光洁的脚踝,看了看她,缓缓地将脚放进去,水温还是以前的水温,有些烫,却够暖和。

又是上弦了,眉弯似的月亮从树梢移到中天,照着清静的公寓,天幕下犹是睡熟的废墟,一切似乎停止了,念笙望着窗外,忽而身后传来一阵暖意,那个人的双手绕着身后缠了上来,她诺诺的声音在耳垂边轻抚:“念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