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 再把剩下的给你。”叶蔚笑眯眯地说着。
心眼真多。
李明月撇了撇嘴，但手上还是快速的把红管抓了过去。
“那是一个小球, 这么大。”用两只手比了一个鸡蛋大小的环形，李明月慢慢描述着, “是金属打造的，上面有密密麻麻的花纹。”
叶蔚也不打断，依旧淡笑着，好像根本就没有察觉李明月所说的有什么不对。
一直等李明月把那小球上的花纹都一一描述出来了。
“说完了吗？”
李明月一顿，下意识看了眼他的表情，才小心地点头。
“小球长什么样我已经知道了，接下来我们不如来说说它到底有什么用？”叶蔚脸上的表情不变, 依旧挂着淡笑。
可那笑容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慎得慌。
至少李明月就在这个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咳咳, 那小球本身没什么用处。但好像是‘通关’的凭证，还有一种说法是‘玩家’得到之后，就能够离开这些‘游戏’，回到原来存在的世界。”
叶蔚笑了笑, 突然反问：“你不是说原本存在的世界是虚假的吗？”
“就算是虚假的, 有的人也想要回去啊。而且世界虽然是假的，生存在那个世界的人却不是。”李明月认真说：“邪神拥有无数的位面领地，能力也如真正的神祗一样。但在生命领域，除了宇宙本身的意志，根本就没有一个生命体敢自认为完全把握了。”
邪神原本也是从宇宙之中诞生的，k再强大也无法强过整个宇宙。
叶蔚：“这么说来，邪神能够创造出位面, 但不能凭空创造出生命体，所以k就去其他地方抓了很多生命体过来？”
“正解！”李明月点头，“你应该知道量子理论吧，里面有一条猜想是关于位面的。宇宙之中，并不是任何事件都是必然发生的，在一件事有了‘果’之前，它就先有了无数的‘因’。”
叶蔚挑眉。量子理论他确实知道，平行位面的理论他也算是略知一二，但现在把“因果论”都给扯进来了，是不是有点太不科学了？
“这只是我打的一个比方。”李明月不耐烦的摆手，“你所在的国家不就喜欢讲究这些东西嘛，我这是为了方便你理解。”
叶蔚：“……”
他一个社会主义红旗下茁壮生长的四有好青年，是哪方面的表现，让李明月产生误解，以为他懂这些“玄学”了？
可惜李明月根本不管他，滔滔不绝的继续往下讲：“说简单点。比如说你现在和顾越在一起了。在这个结果之前，整个宇宙之中，必定有无数次你们是没有在一次的结果。或许是因为你偷了他一杯牛奶，或许是某天他打了你一顿。在人类的一生中，拥有数不清的选择机会，而每一次选择，就可能导致不同的结果。”
“对了，你这么喜欢玩游戏。”说到“游戏”两个字，李明月咬牙切齿了片刻，然后才继续说：“应该玩过galgame吧？”
叶蔚犹豫了一秒，点了点头。
在他还笔直如电线杆的时候，galgame简直是精神食粮，不打出全结局的游戏人生，是不完美的。
“人的一生就如同在进行一次巨大的游戏。你就是自己人生的主角，在你每一次选择的时候，最后得到的结果都会不一样。”
“也许会是badend，也许是happyend。”
“但很可惜。”李明月突然笑了起来，露出两颗虎牙，十分甜美，“人类总是在得到badend结局的时候怨天尤人，觉得都是上天不公，觉得自己从出生就是一个错误，觉得自己初始点数就比不过别人，最后输了也没有什么奇怪。”
叶蔚盘膝坐在地上，静静地看着她。
“可是啊，为什么有些天生残疾的人最后能够得到心灵甚至身体上的圆满，成功打出happyend呢？”李明月笑着问。
“因为他们坚持本心，每一步选择都能自己承担结果。”叶蔚突然开口说。
“叶叔叔果然很聪明！”李明月拍了拍手，笑道：“不管最后的结局是怎么样的，终究都是自己的选择。那些怨天尤人的家伙就是不懂这个道理呢。”
当一个人无法承担自己做出的选择的时候，这个人的结局就已经很明了了。
“所以你和我说了这么多……”叶蔚抬头看了眼前的孩子一眼，神色淡定地反问：“到底是想表达什么？”
“哎呀，只是想让叶叔叔了解这个道理罢了。以后遇到难以选择的问题时，一定要坚持本心哟~”
叶蔚眯了眯眼睛。
这时李明月却是从地上爬起来，快速的朝着“15”号对应的那扇门跑去。
几乎是在她跑过去的下一秒，那扇铁门就轰然打开了，路程的身影从后面慢慢显现，然后他伸手将李明月抱了个满怀。
李明月在路程怀里撒娇的好像真的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一点也看不出几分钟之前和他说话时的正经模样。
叶蔚冷笑了一声，把视线转回。
除了李明月最后那几句似是而非的话以外，从之前那些的对话里，至少还是得到了一些情报。
【攻略】作为“游戏”赠送的武器，每次都能够让他比其他“玩家”提前一步知道一些重要情报。
但这次“游戏”，即便是【攻略】上，也只是写了“活着度过游戏，并成功获得关键道具”这么一句简单的话。
而李明月不仅知道那关键道具是一个小球，连上面详细的花纹都描述出来了。
若仅是这样，还有可能是她说谎。
但后面叶蔚故意多问了一句小球的作用，李明月竟然也一板一眼的说出来。虽然她说的也并不是很确定，但只有这样才更显得真实。
两个条件结合起来，李明月说谎的几率最多只有三层。
再加上之前路程所说的，他每次度过“游戏”，都很大程度依靠了李明月的情报……
这个外表只有十岁的小姑娘绝对不似表面那么简单。
只是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呢？普通“玩家”根本就不可能得到那么多情报，何况她对这个“游戏”的核心信息还知道的那么清楚。
即便是他叶蔚，也是在和终端交易之后，才知道了一些皮毛。
难道她也是“游戏”的一个终端？
不对。如果是终端，又为什么要跟在路程身边，而且看李明月之前的表现，可不像是终端那么死板，完全就是人类的模样。
终端那样的机器人，情绪都是固定化的。
情绪……
“方雨！”叶蔚心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答案。
对了，李明月应该是类似方雨那样的“自爆者”。不过她可能比“自爆者”高级一些，可以持续的引导“玩家”进行“游戏”。
只是，方雨是为了收集“玩家”的数据。李明月如果真的是类似身份，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叶蔚的思绪开始进入死胡同。前面没有更多的情报了，这让他无法继续分析下去。
“蔚蔚？”
眼前微弱的光线突然被挡住，叶蔚下意识抬头一看。
“顾越，你出来了……”
顾越点了点头，脸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双手却是紧紧缠到他的腰上，语带委屈的控诉：“我都出来好几分钟了，你都没有发现我。”
“呃……我刚才在想事情。”叶蔚连忙拍了拍他的侧脸，安抚道：“对不起啊，我一想事情就这样，这次是我的错。”
顾越又点了点头，不过这次看着心情是好了一点。
叶蔚犹豫了一下，想要开口把自己刚才所想的问题和他说说……
“叶兄弟，你们好了没有，我们可以去第五层啦！”
路程喊得很大声，声音里充满着兴奋。
抽了抽嘴角，叶蔚收回想要说出口的话，回应道：“马上就来。”
不就是去下一层嘛，这么找急忙慌的，也不怕一上去就遇到危险。
叶蔚想要吐槽出口，好在话到舌尖了，终于想到他和顾越也是要一起上去的，才没有真的立起这个flag。
楼梯还是很狭窄，也就刚好一个人通过。
顾越走在最前面，其次是李明月，然后是叶蔚，最后是路程收尾。而那张地图自然是在叶蔚的手上。
在上楼之前，叶蔚也做过试验。他把地图交给顾越，自己一个人上去，但就在楼梯一个台阶前，却好像碰见了一面无形的墙壁，那迈出的脚步，费尽力气没踏上一阶楼梯。
最后叶蔚只能相信，没有地图确实上不了第“五”层。
可等一行四人终于到了游轮“五”层的时候，却是被出现在眼前的画面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