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科幻小说 > 难说再见(GL) > 75、第 75 章全文阅读

许因不是假期, 一路都十分的顺畅。

我好奇地问发小:“姐, 我们是要去哪儿呢?”

姐看了我一眼反问我:“南南,你想去哪儿?”

我傻了傻,习惯性地说:“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发小也就笑了:“就这么的信任我吗?若是我带你去做坏事也会和我一起吗?”

我看着发小微笑着的侧颜有点不明所以地回她说:“我们不都是一起的吗?”

思绪在我说出这句话的光景飘到了似是很远的过去。

很小很小的时候, 为了教训邻居家总是扯我们小辫子的小讨厌鬼,一起扯掉了他的小短裤笑看他光着屁股满地爬的模样, 为了让大人在家陪着过圣诞节发现没地方藏他们崭新的晚宴服的时候一不做二不休的拿起了手工剪刀奋力地戳了无数个洞洞,为了可以进去参观比幼稚园大得多的大学校的趣味运动会而偷了保安叔叔的帽子扔到了狗窝里, 甚至, 为了证明自己已经长高到可以蹲马桶,穿着妈妈的高跟鞋跑到了楼下专门卖马桶的的店里一个一个的挑着蹲,很多干坏事的结果都是被心急如焚的面目狰狞的大人们拖着回家先揍破小屁股, 再罚着面壁思过, 只不过,因为有着彼此的陪伴也觉得那并不是什么特别可怕的惩罚, 反而经常是站着站着便一起挨着躺地板睡得流口水。

再长大一点的时候, 进了幼儿园梦寐以求的大学校,本是在两个不同的班级隔着堵墙的我们为了能进同一个班级门,瞅着机会双双扑到刚在大会上说她是校长的眼镜阿姨,一个箍腰肢,一个抱大腿, 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攻势之下,即便彼此被强行勒令第一天就在教室门口示众以儆效尤,还是成功地依靠自己的力量达到了成为同班同学的目的;再后来, 为了坐同一张凳子,在发现拿着五颜六色的糖果贿赂各自同桌毫无用处之后,两个人以十分悲伤的态度告诉老师说,我们都有十分十分可怕的传染病,如果不让我们坐一起,以后一定会把全班甚至全校的同学都传染上,到时候大家都会死了,而唯一阻止这件事发生的办法就是让我们坐一起!发小的原话是:“负负必然得正!”深刻觉得发小太有学问的我只是不停哭着对老师说:“老师,我不要死,我还要活到长得很高很高的时候!”至于当时目瞪口呆的老师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终究是和发小坐在了一起,安安分分地待到毕业了。

再再长大一些些的时候,我们都已经慢慢的懂事了,一路优等生昂首阔步成为焦点的发小在我眼里并没有什么不同,依旧会陪着我把挂满红叉的作业本埋在了小区里的某棵大樟树底下,然后在大雨倾盆的时候替我把作业本挖出来,虽然作业本总是被大雨淋得面目全非,但是发小会用很坚定地口吻告诉我说:“一切都随雨而去了!”然后,给我一本崭新的作业本,上面是工工整整的我做错的题目的n种解法。也依然会在我说想要看看天上的星星的时候逃课陪着我在我们操场的秘密小基地里打着手电一边数星星,一边看新番。甚至,在我感叹着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的时候陪着我丢下整整三天的课想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如何一番精彩,其结果是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差点被拐到山沟沟里给人家当小媳妇,若不是发小机智无人能敌,也没有我们现下的言笑出行了。

再再后来,我们再也不会做年少时幼稚又好笑的事了,发小和我也成为了不可分割的整体了,一转身,一回头,我们就在彼此的身边,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和发小会走向不同的生活方向,所以当那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我是那么的措手不及又无可奈何。

人总是不停地在往前努力,为理想,为责任,为这样那样自己觉得必须努力的目标。

直到我失去了发小的陪伴,我曾一度以为我没有任何的生活方向可言,因为再也没有人让我跟随,再也没有人让我觉得自己应该可以更努力更好,所以,安逸和原地踏步对我来说并没有太多的不好。

直到我遇上了李大人,我想成为可以和她般配到举世无双的那一人!我不知道这样子的自己是对是错,我只知道自己想要的,从始至终,只有李大人一人而已。

人生就是有这么多的未知,我突然地想,如果我一直和发小在一起,那么会不会有一天我爱上的会是发小?

那么,发小爱上的,会是我吗?

心里想的,我并没有发现自己问出口的时候已经问了出来:“姐,你会爱我吗?如果我们一直在一起,你会爱上我吗?”

发小缓了车速,并没有看我,只是问我:“南南,你知道什么是爱吗?还是应该这么问——你为什么会爱上李琳?又爱她的什么?”

我有点被发小问住了,扯着安全带,我开始认真地回想我和李大人的过往。

并不清楚那样子想要一生一世抓住一个人的心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并不知道为何在我心里她就成了非是不可的那一人。

“姐,我不知道。我就是想和她在一起,看见她的时候很开心,她对我一点点的不好就会很难过,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就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我没办法说清楚什么是爱,爱太难说了,可是我知道我爱她。”

发小抿了抿唇,在我以为她不会回应我的时候才说:“你不也很喜欢和我在一起,我若是不好,你就不会难过吗?你又凭什么认为你就是爱她?如果这样子的感觉就是爱,那你一样可以爱上我,或者……其他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不是吗?她定有什么地方是特别的,你就真的不知道吗?”

我被发小一连串带着些许逼迫意味的问题问得有点懵,不由地说:“也许是她好看吧。”

发小很快地回我:“我就不好看吗?”

我自是摇头。

发小也就接着说:“|所以这并不能成为理由。”

我冥思苦想才又说:“她好聪明的,很有内涵,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得很好,局里大家都特别喜欢她啊!”

发小更不以为然了:“连你自己都说了,是大家都喜欢,别人都一样的喜欢,你怎么就觉得自己是爱她?”

我一下子急了,我于李大人才不是别人!

所以我很大声地说:“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她又不会和别人在一起,我也不会和别人上床!”

话刚出口,我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再也没有比我更丢脸的了!说不过发小不说就是了,又为什么要把这样的事情说出口!

已经不敢看发小是什么表情了,转脸看车窗,我打算噤声装自闭的时候才想起我问的问题发小并没有回答,反倒是我让她给问晕了。

于是,我很勇敢地回头,搭着发小的肩头捶了下说:“好了,不要问了,你问什么我都不知道就是了。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除了她,不会有别人就是了!姐,那你说,你到底会不会爱上我?”

发小拂掉我的魔爪,总算是看了我一眼说:“你要是有你的李大人那样的好看,聪明,有内涵,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得很好,我或许还会有可能吧!”

我有点丧气,又在内心深处有那么一点的如释重负。

幸好没有可能……也幸好不是我。

“姐,那到底是谁啊?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她啊?”心里一松,我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开始,迫不及待地开始刨根问底。

发小摇了摇头,只是这回让我有了点期待地说:“你认识的,也很快就能见到了。”

于是,一路我叽叽喳喳地追着发小问她的“秘密情人”,可惜,等到导航提醒说:“您的目的地已到达”,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满地下了车,我一下子被眼前湛蓝的天空震慑住了,蓝天白云湛蓝而又层次分明,见过西藏的蓝天,我是真的想不到在城市的边缘还有如此的好景致。

“这是哪儿啊?”好奇地东张西望,我试图找出地标来。

“火山岛,也是我们的干部疗养基地。从前有一回来过,开着开着看到了,不如就在这儿看看日出日落的,玩两天。”发小淡声道。

我自是没有意见。

发小轻车熟路地出示证件带着我提着行李坐上电瓶车。

相当别致又精致的地方,水泥铺就的道路,道路两旁多到数不清的树木植物规划出一片又一片赏心悦目的园区,每一个园区电瓶车慢慢掠过的时候都是一场视觉盛宴,我几乎舍不得眨眼,而一抬头,又是那么让我欢喜的天空。

更让我欢喜的是……面向大海,无垠荡漾的大海啊!

这真的是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地方了。

连偶尔飞过的小鸟都让人觉得欣喜不已。

车子停在了一栋独立的小木屋前方,光是看设计得极具欧洲小镇小别墅风格的外观就让我很是赞叹了。

进了小木屋,清新的带着大海些许湿咸味的气息扑面而来,我望着客厅中央大吊灯下的布艺沙发,这个人扑上去不想起了。

“姐,这里太好了,度假的好地方啊,我们真该早点来!”

发小笑着戳了戳我的额头说:“等会儿收拾一下,今晚落潮,我们可以到前面的沙滩上看日落。”

“哇!”我欢呼着爬起,看过无数次的山顶日落,我还真没在海边看过日落,定是一副美奂绝伦的图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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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小从小木屋里拿了两条军大衣往各自身上一裹就跑到了沙滩上。

傍晚的海滩并没有太多的人,支起的造型像塔楼的灯柱已经点上了晃白的灯光。冬末初春的海风抚过,并不会太过于冷冽,反而让裹着大衣的我察觉到了些许的凉意。

把毯子垫在屁股下,我和发小专心致志地看着日头慢慢地从海天一线的远处慢慢的滑落下去。

无法言说的美丽,仿若天地间只剩下我们和天边的那一轮落日在大海的呼声里沉沦。

落日的余晖映衬得天边像一团慢慢燃烧又慢慢熄灭的火,水波荡漾,原是因天色而显得深绿墨黑的海水也渡染上了一层鲜艳又夺目的红,又随着日头慢慢西下而又缓缓地荡回了最深的墨。

“美得让我都不想呼吸了!”我笑着用胳膊碰了碰发小藏在大衣里的手肘。

发小曲腿坐着,脑袋搁在膝盖,军大衣帽子包裹的脸蛋小得我都要看不见了。

“美丽总是短暂的吧!”发小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怅意,“没了,就是没了。”

我点头赞同,又笑着说:“也不会一直没有啊,就像大海日落,每天只要愿意,都可以看到的啊!虽然时间很短,但是每一天都可以在一样的时刻欣赏一次荡人心魄的美景不也是很值得庆幸的事吗?”

发小拍了拍我因说着鼓舞人心的话而略显激动的脸才浅笑着说:“我只是有些事还没有想通,以往看落日会和你一样觉得美到心坎里,而今天却觉得不尽相同。”

“姐,你是想她了吧?心里想一个人的感觉我懂!她要是在这里你一定就会觉得这里是世间最美的景致了!”我了然地蹭了蹭发小穿着袜子的脚趾,给予她点点“肉体”的安慰。

发小有片刻的沉默,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又很用力地抬头望了会儿黑下去的天空,才缓缓地对我说:“其实,她就在这儿吧!”

“啊?”我立刻努力支使我的双眼,探照灯一样的在沙滩上左右前后扫射。

然后,我惊讶地看到了我身后不足两米远的一个人。

炽白的柱灯下,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坐在轮椅上的,喻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