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雅箬又填充了几个,加了不同的药材,几人闻过,都说很好,香味很浓。
“这样的香囊呀,最少三两银子一个,镇上的绣坊要是给的少了,我们便拿去县里卖。”
顾雅箬坐在地上,将手里的香囊高高抛起,等它稳稳的落在手里了,才笑着对几人说。
顾英手一哆嗦,针扎到了手上,急忙低头吮吸渗出的血珠,还不忘瞪她一眼:“二妹,你没发烧吧,说什么胡话呢,这香囊怎么可能卖三两银子一个?”
在她的认知里,一个香囊能卖几十文钱就不错了,哪里会卖三两银子。
顾雅箬挪动了下身子,离她近了一些,笑嘻嘻的说:“大姐,咱们来打个赌怎么样?如果我能卖到三两银子一个,家里以后无论买什么,花多少钱,你都不许再管,如果卖不到三两银子,以后家里银钱的花销你说了算。”
“想都不要想。”
她的话刚说完,顾英立刻拒绝:“家里的银钱要是任凭你花,恐怕是一个子也存不下,我告诉你,大姐什么都依你,只是这银钱的支配,你不要再惦记了。”
顾雅箬嘟起嘴,不满的嘟囔:“大姐真小气。”
顾英被气笑,伸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是是是,大姐小气,箬儿大方。”
听她将自己当作小孩子哄,顾雅箬翻了个白眼,挪动身体到了张氏面前,笑嘻嘻的托着下巴看着她:“娘,您说我和大姐说长的好看?”
张氏果真认真的看了看顾英,又看了看顾雅箬,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语气轻柔:“当然是我们箬儿好看,你大姐呀,哪里比得上你的一半。”
“娘!”
顾英不满的跺脚,“你也太偏心了,都是亲生的女儿,我哪里比她差那么多了。”
顾雅箬回头冲她得意的做了个鬼脸,又转头笑嘻嘻的问张氏:“娘,那您说将来家里多余的银钱是不是应该交给我保管呀。”
这哪是哪呀,张氏一时弄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有些微愣住。
顾雅箬眨巴着大眼睛,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张氏心里一软,张嘴就要答应。
“娘,你不要答应她,她还小,要那么多的银钱做什么。”
唯恐她答应,顾英急忙开口提醒。
不知为什么,张氏猛然想到了十二年前的那一夜,想到顾雅箬执意要保管银钱的态度,心里发慌,脸色当即变了:“箬、箬儿,你、你……”
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顾雅箬收起嘻笑的表情,担心的问:“娘,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顾英也察觉到了,急忙放下手里的针线,来到张氏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热,是不是这几日太累了,我们赶快扶娘进去歇一会儿。”
“哦,好。”
顾雅箬利索的起身,也扶住了张氏。
看她的神情并无异样,张氏暗想着自己可能是想多了,箬儿要银钱无非是小孩子心性,应该和那件事无关,提着的心落回远处,脸色也慢慢恢复了如常,摆手:“不用了,我没事。”
顾英不放心,顾南已经倒下了,如果张氏再倒下,这个家可真塌了天了,劝张氏:“娘,您还是去休息一会儿吧,剩下的香囊我和香儿姐缝制就好了。”
“是啊,二婶,你赶快去休息。”
顾香急忙跟着劝说。
原本就没有什么事,只不过是自己想多了,张氏连说不用。
“娘如果不愿意去歇着,就让大姐去请大夫吧,这样我们也能安心一些。”
顾雅箬冷不丁的说了这么一句。
请大夫那是要花钱的,没病也能说出病来,张氏急忙改口:“不用请大夫了,我去歇息。”
顾英对着顾雅箬竖起大拇指。
顾雅箬得意的挑了挑眉头。
顾香看到两人的互动,掩嘴偷笑。
张氏站起身,走进屋中,看到顾南倚在床上的大箱子上,透过窗纸看着外面,心里酸涩,眼泪差点涌出来。
“当家的!”
顾南回头看着她,勉强笑了笑,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累坏了吧,歇息一会儿吧。”
张氏坐在他面前,抓起他瘦骨嶙峋的手,摩挲着,声音哽咽:“当家的,都怨我,要不是我洗坏了那两件衣服,你的腿早已经好了。”
顾南叹息了一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不要太难过了,大夫不是说过吗,我这腿他只有一成的把握,一百两银子也是白花,能换你平安无事,也是值得了。”
张氏红了眼眶:“可、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快歇息一会儿吧,瞧你这段时间都累坏了,脸色这样难看。”
张氏的手抓紧,顾南感到了疼痛,不解的看着她:“孩子他娘,怎么了?”
“我、我刚才突然想到十二年前的事了。”
只这一句话,顾南也变了脸色,紧张的问:“你怎么突然想起它?”
“我、我也不知道,箬儿提出要将家里多余的银钱交给她保管,我这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了十二年前的那件事情,我还以为箬儿知道了,当时我也吓坏了。”
顾南的声音更紧紧张了:“箬儿没有察觉出什么吧?”
张氏摇头:“没有,她可能只是随口一说。”
“你确定?”
张氏点头。
顾南松了一口气,绷紧的身体也跟着放松下来,一时觉得全身竟然没有了力气,连转头看向窗外也感觉到了困难。
屋内没有了声音。
张氏看出了他的不对劲,急忙问:“他爹,你怎么了?”
顾南眼光从窗外收回,看向她,眼里充满了自责:“孩子他娘,怨我,当年要不是我非要……那孩子也不会……”
剩下的话没有说出来。
张氏一把抱住了他:“孩子他爹,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们就不要再提了,一切都是命,再说我们有了箬儿不也是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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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3点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