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俊娶亲,前来恭贺的宾客众多,这里发生的一切好多人看的清清楚楚。
不过一个时辰的工夫,众人就将听到的种种,迅速传遍了附近的几个村子,并以星火燎原之势很快的向远处传播而去。
王大善人急匆匆的带着已经昏迷过去的王烟去镇上以后,余猛醒过神来,想要遮掩今日发生之事,已经遮掩不住了。
家里的丫鬟、仆人,还有在门外的看热闹的人们全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一家人,看到他们从门内出来,就好像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吓得纷纷后退。
“关门,快关门!”
余猛气急败坏的大吼,好好的亲事变成这样,不仅仅是他的名声毁了,以后的生意会一落千丈,就是俊儿也承受不了这异样的目光。
下人慌忙关上了大门。
余猛站在院子里,看着摆好的一桌桌的喜宴。觉得无比的讽刺,气的疯狂的一桌桌掀翻了它们。
院子里的下人看到他狂怒的样子,纷纷惊恐的躲到了一旁,唯恐他盛怒之下,自己也跟着遭了殃。
桌子掀完了,院子里一片狼藉,余猛喘着粗气,怒气冲冲的来到了喜堂内。
余夫人坐在地上,两眼瞪大,呆呆的看着王烟刚才躺过的地方留下的一滩血迹。
感受到余猛身上滔天的怒意,余夫人的两个贴身丫鬟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身体,他们在夫人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老爷有过这样发怒的时候。
余猛走到余夫人面前,一把提起她,眼睛几乎逼到了她的脸上,狂怒的暴喊:“我余家现在断子绝孙了,你满意了吧?”
余夫人两眼喷涌出泪水,嘴唇抑制不住的哆嗦,“老、老爷……”
她只是气不过王夫人打了老爷一巴掌,上去给他出口气而已,怎么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余猛已经气得失去了理智,手上用力,将余夫人一把甩了出去,声嘶力竭的大吼,“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你,你给我去死!”
余夫人被甩的后退了几步,撞到桌子边上,又弹了回来,收势不住,跌爬到地上。
“夫人!”
两名丫鬟惊呼,急忙上前去要扶起她。
“谁也不要管她,否则我将她发卖出去!”
余猛气恨的喊。
两名丫鬟硬生生的停住脚步,不敢上前。
余猛看也没看余夫人一眼,一甩衣袖去了新房。
听到他的脚步声远去,两名丫鬟才敢上前搀扶起余夫人,看她嘴角流出血迹,吓坏了,慌乱的问:“夫人,你怎么样?”
余夫人如傻了一般,没有回答。
喜房内。
余俊瘫坐在地上,自从听了大夫说王烟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他便成了这个姿势,好半晌了一动没动。
余猛走进去,看到他这样子,心里如刀绞一般的疼,他这个儿子,自小聪慧,尤其于生意上有很大的天赋,这一直是他引以为傲的事,可今天这样一闹,他不举的事闹得天下皆知,以后别说做生意了,就是连门也出不去了。
在他的脚边站定,余猛蹲下身子,两手抓住他的两个肩膀,“俊儿,”
余俊抬起眼皮,凄惨一笑,嗓音沙哑:“爹,我这是不是报应?”
当初为了和王家做上生意,他不惜使了手段引诱王烟,又为了抱上王家这条大腿,他便想退了和顾家的那门亲事。
余猛老泪横流:“俊儿,这不怪你,怨爹,怨爹啊。要不是爹为了顾及什么名声,想要保住自己的脸面,而生出了歹毒的心思,一次次的去害顾家,而是直接上门去退亲,便不会出了今天的这些事情。”
提起顾家,余俊眼里燃起了一团火,猛然抓住了余猛:“爹,是顾家,是顾家害的我如此,我不会放过他们,不会!”
“好、好、好,你想怎么做,爹都答应你。”
余猛哄着他。
余俊摇摇晃晃站起来:“顾家毁了我的一切,我也要去毁了他们,爹,你给我去找人,我要去砸了他们家!”
“俊儿!”
余猛也跟着站起来,摇晃了他一下,“你冷静一些,这一切都是我们自作自受,怨不得顾家。”
“不对!”
余俊一把推开他,歇斯底里的大嚷:“今天的一切都是余家捣的鬼,那个该死的丫头早不来玩不来,偏偏今日里来。她还知道烟儿有了身子和我不能人道的事。爹,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巧了吗?说不定顾家早就知道了这一切,为的就是今日给我们一个痛击,让我们余家再也翻不过身来。”
余猛眯起了眼睛,脑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俊儿,你的意思是……”
“爹,这一切都是他们计划好的,为的就是让我们余家今日当着所有人的面出丑,以后在人前再也抬不起头来。”
余猛咬牙:“好,俊儿,爹这就去召集人,我们去顾家问了清楚。”
顾雅箬这边,吩咐了大当家的领着山匪们回去山上休息一天。她带着三当家的和四当家的和福来一起一刻不停缓的回了家里,如果她所料不错的话,余家父子回过味来,肯定会杀过来。
他们到了家里,顾雅箬便去了东屋,喊了张氏和顾灼进去,将这些日子以来余家的所作所为告诉了他们。
顾南回不过神来,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家里遭受的这一切,竟然是余猛一手策划的。
“余家不会善罢甘休的,说不定以后便会带人过来,爹、娘,你们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顾雅箬安慰他们。
顾南伸出手:“灼儿,扶爹出去,我今天倒要好好问问,我顾家到底是哪里对不起他们余家,他们要这样害我们。”
张氏想要劝阻:“当家的,你……”
“还站着干什么,还不扶我出去!”
见顾灼站着不动,顾南发了火,他是家里的顶梁柱,本该扛起家里的这一切,如今却全让箬儿扛了,他这心里如何能不火。
顾灼看向顾雅箬。
顾雅箬轻轻点了点头。
顾灼赶紧上前,弯下腰身,背起顾南。
顾雅箬先去了外面,摆好了一张木凳,顾灼将顾南放在上面。
院子里缝制香囊的妇人们见了,以为他又是出来晒太阳的,见怪不怪了,各自低着头缝制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