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和林子卿开完会后便出来吃饭,听说附近一家名叫静璇楼的酒家受到广大好评,便打算去尝尝鲜,却不料在半途上遇见张老。
张老这个人很有脾气很有性格,很不喜欢开会,在致词完毕后没有随着主办方一起走,而是找了个理由自己跑出来吃饭了。
闲聊的时候张老发现大家的目的地是一样的,便盛情相邀一起吃饭,拗不过张老,李寻只得跟着张老一起来到这间酒楼吃顿便饭。
静璇楼很近,三人很快就来到目的地。李寻这才发现,这间酒楼是仿明清的建筑,古老的漆红大门,高高悬挂的大红灯笼,还有那招牌上苍劲有力的大字:静璇楼。这里到处都散发着一种古旧的气息。
在一旁的车水马龙里坐立着这样一座建筑,却是也挺吸引人的,李寻一边打量着,一边跟着张老走进去。
走进大堂,可以发现这里的桌子也是仿古式,茶点和饭菜放在精致的碗碟中,白底蓝花纹的瓷器将大堂映出几分古色古香。
大堂的中央是露天的,栽种这一棵大树,李寻对树木的品种并不了解,未能判断出这是什么树,在树下,有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穿着旗袍在弹着古筝。
罗峰的记忆对古筝没有涉猎,但精通古琴和二胡,自然对于古曲有所研究,李寻可以听出是十大名曲之一的《平沙落雁》
李寻驻足细细聆听,发现这弹琴者的曲艺也确实很高。
盖取其秋高气爽,风静沙平,云程万里,天际飞鸣。借鸿鸪之远志,写逸士之心胸也;回翔瞻顾之情,上下颉颃之态,翔而后集之象,惊而复起之神;既落则沙平水远,意适心闲,朋侣无猜,雌雄有叙,亦能品焉(出自《古音正宗》)。处处道出了平沙落雁的真正精髓意境。
“走啦!磨磨蹭蹭的干什么!”林子卿敲了敲李寻的头,将在一旁站着的李寻拉走。
“小友看来对曲艺也有所涉猎!”张老看着李寻的眼神中有着掩饰不了的赞赏,张老是一个古乐发烧友,十分听不惯现在唧唧歪歪的流行音乐,对于有同样爱好的人他不会吝啬自己的那一点好感。
大堂里有几个服务员,也穿着旗袍,见张老来到,微微鞠躬,将他们引向一间包房,从这里看,张老应该是常客了。
静璇楼的包房很有特色,几乎完完全全复制清代酒楼的包房,旁边在摆放上几个几卷书画,边上还有一个古董架,在包房正中央还有一个酸枝圆桌,旁边摆放着几张圆木凳。
旁边点着檀香,一个屏风后面是现代化的客厅,这也算别具匠心了吧。
张老嗅了嗅檀香,一边对李寻他们说:“嘻嘻,小岚这房间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这檀香可是特意在报国寺里求的,有益身心,三百六十多天,天天不间断地点着,这次你们可有福了。”
林子卿兴致缺缺,显然不是很感兴趣,只能正襟危坐,尽力听着,李寻倒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之前他还觉得两百万不少,现在发现一间包房里摆放的物品都超过两百万了,先不说别的,就是茶几椅子加起来也要差不多一百万。
众人坐下后,张老朝门外等候着的服务员招招手,这时一个女子捧着一个火炉,端着茶具走了进来。
吸引了包房里所有人的目光,就连李寻也目不转睛地看着,更别提林子卿这小子了,简直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至于张老,一大把年纪了什么没有看过,微微的朝那女子点点头。
不能说他们太色,来者身穿一件淡紫色曳地长裙,脖子上是一串紫色翡翠,虽然没有紫眼睛那么名贵,却也是紫罗兰那种稀缺品种,脚下一双银色细高跟,目测有十厘米,加上这女子一米七的身高,已经破八了,这让一米七八的李寻颇感压力。
李寻的目不转睛倒不完全因为那人的惊艳,更多的对于她的惊讶,这人正是他在飞机上遇到的叶岚。
叶岚见李寻满脸的惊讶,微微一笑,朝他点点头,将茶具放到桌子上,将火炉放在圆桌旁边的木墩上。
“好久不见张老,更年轻了几分啊,听说你们来了,我就准备了广东特有的功夫茶来招待下。”叶岚笑着对张老说,她是这间酒楼的老板,家里和张老世交,她刚好在这里怎么能不亲自过来招呼下?。
两人寒暄片刻,叶岚随即开始泡茶,那行云流水的动作让人看了颇为赏心悦目,叶岚对他们说:“这些都是跟哥哥学到的,泡得不好勿怪。”
“哪里哪里,没想到叶小姐不但功夫好,连泡茶也拿手。”李寻拍了拍手。
“你们认识?”张老有些意外。
“一面之缘”叶岚一面泡茶淡淡地说。
这倒使李寻奇怪了,现在的性格语气和当初见面的时候截然不同,他猜测可能有些事她不想告诉张老,于是也沉默了下来。
十多分钟后,茶终于泡好,张老微微抿了一口,分三次饮尽。李寻也用食指和拇指扶住杯沿,中指托住杯底,先在鼻尖闻一闻,,而后也分三次饮尽,只有林子卿一口喝尽,还不住地赞道:“这茶不错。”让旁边的张老不住地摇头。
“既然来到这里,想来小友在古玩上的造诣应该也是不错的,不如就借小岚这包房来考考你怎么样。”张老转了转眼珠子,笑着对李寻说。
李寻点点头:“那感情好,张老就请出题吧!”
“你看看这里面有多少个新物件。”张老微笑着说。
李寻起身,向旁边的古董架走去,其实在开始进来时他已经有了判断,现在只是再确认一下而已。
不久,李寻便回来了:“古董架上的那些除了古董架,其他全部都是新物件,不知我说得对不对?”
张老示意叶岚回答,叶岚嘴角轻抿,说:“这位小哥果真好眼力,的确那上面的都是样子货。”
这是张老又开口了:“我让你看的是整个包房,不是只是那里。”
“哦。”李寻应了一声,又向四周走去,最后来到桌子上拿起那紫砂壶,轻轻将壶盖放在一旁,这也是欣赏紫砂壶和其他有盖的物体要注意的地方,不然在翻看时不小心打烂就惨了。
李寻很认真地将那壶身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这把紫砂壶的造型十分精美,简朴大方,手指所触之处,十分的光滑细腻,壶身还铭刻着一句话。
“为君倾一杯,狂g竹枝曲。相明先生。吴倩并题”“湖帆”李寻轻轻念道。
在壶底还有一个篆印:戴向明;此外在壶盖也有一个篆印:顾景舟。
看到这里,李寻已经知道了,这顾景舟是可以说是当代紫砂壶大师,被誉为“壶艺泰斗”,曾经罗峰也与这位大师有不少交情,还得到过一把顾景舟送的紫砂壶,这也使得李寻有了判断,不然他可对这些当代的名人抓眼瞎,看来要好好补补当代名人的知识了,李寻这样想道。
“这把相明石瓢壶是顾老先生的作品,距今已超过半个世纪,也算得上是一件古董了。”李寻将紫砂壶小心地放下,“不愧为一代宗师,紫砂壶的技术已炉火纯青,化繁为简,这可是智欲其圆、行欲其方的砂壶珍品。”
“除此之外,还有那屏风也是大开门,其他的书画应该都是当代名家,还有些是印刷品。”李寻微微沉吟了一会,继续说道:“这酸枝也是当代名家做的。”
“啪啪!”李寻刚一说完,叶岚率先鼓掌,“了不起!李先生所说的全部正确。”
张老也十分高兴:“不愧姓邱的那老家伙这么推崇你!果然后生可畏!”
只有林子卿听得一愣一愣的,只有自顾自的喝起来茶。
“这茶壶可不简单啊!”张老将紫砂壶捧起,仔细的观赏:“这就是前几年拍出世界紫砂壶最高价一千两百多万的相明壶,没想到你竟然舍得拿出来招待我们。”张老瞥了一眼叶岚。
“紫砂壶就是拿来用的,我想顾老先生也不希望自己的壶被人放在家里供起来吧。”叶岚微微的开了个玩笑。
最后的这顿饭是叶岚这个东道主请的客,张老也没跟叶岚客气,专门挑贵的点,而李寻和林子卿倒有些拘束,只是随便点了两个价格中上的饭菜。
吃完这顿饭,李寻才真感觉自己的钱不够用,刚才那餐饭可是要几万块钱,虽然不是自己买单,不过也让李寻心里起了一种紧迫感,要想让家人过得好,他还得努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