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晚瞳孔瞬间放大，胆子还没回到脑袋里，声音很小：“为什么？我和你都不熟。”
周燃看着她皱起的惨白小脸，道：“替我把烟点燃。”
“啊？”
“点烟。”
顾晚晚楞了两秒，不自觉的皱起眉头：“打火机在哪？”
“兜里。”
顾晚晚探身过去找：“你可以单手自己点。”
周燃听后眼中一笑，心情莫名有点好：“其实你胆子挺大的，这样都还没被吓傻。”
顾晚晚坐回座位，没有说话，闷闷的。
“你也看出来了，范江有备而来，早就准备好弄我，毫不掩饰。城东有一块地，以前是红灯区，中心靠南属于灰色地带，五年前转到我手里，如今政府想要重建。范江自己是个老粗，花钱供他弟弟上学，毕业进了政府，重建这事正好他弟牵头。我躲了他大半个月了，把他逼急了。把你扯进来，是他计划还是巧合我不确定，所以，为了你的安全，回城里，先到我哪住几天。”
车后车子发动机的声音逐渐清晰，越来越近。
顾晚晚想了一下：“我跟你回去，不管是计划还是巧合，如果还有下一次，那就一定是计划了。”
周燃将烟拿下来，看向她，顺手将烟放在她耳朵弯缝里：“不会有下一次。”
顾晚晚嗅到一丝烟草的气味，她很不喜欢。
周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明知道她讨厌烟味，又伸手将烟拿下来，扔出窗外。
后面的车子“砰”一声撞上来。
远处开始传来直升机的声音，周燃眼神一凛：“宝贝，我记得你在高中学会了游泳。”
顾晚晚看着前面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山体护栏，后面是放礼花般的枪声，没有意识拉住周燃的胳膊，使劲闭上眼睛。
“哐啷！”是护栏被撞断掉的声音，接着身体急速向后靠，却能感觉到自由落体越来越快的加速度。
然后她进入了一个很有力的怀抱，顾晚晚睁开眼，水光四溅，流光暗影，数亿计透明气泡上涌，水波阻隔，枪声逐渐停止，顾晚晚失去意识之前，只记得周燃随着水波暗流浮动的蓝色衬衣。
夕阳在白日最后一刻燃尽光芒，铺成晚霞，遮住江畔半岸。
顾晚晚还在昏迷，周燃曲着腿坐在她旁边，抬手吸完最后一口烟，按灭在地上，站起身挽起裤脚，下江捉鱼。
鱼机灵，非常难逮住，周燃好不容易徒手捉住一条，使劲扔上岸，一回生，二回熟，第二条就好抓很多。
抓完鱼回到岸上，生火烤鱼，烤一半的时候，顾晚晚醒了，睁开眼睛，入眼是山中星河，黑夜璀璨。
晚上了？这是哪儿？
肚子里咕咕叫，不知道是水喝多了的缘故，还是饿了，她坐起身，偏过头看周燃：“发生什么事了？我们为什么还在这？”
周燃给鱼翻了个面：“这江是西南最大的江，运气好的话，最快秦左明天早上就能找到我们，要是运气差，最迟明天这个时候找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