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煌的所有受邀人员都将有属于自己的包厢,蓝家本来也拥有一个。但洪三爷显然不可能让出来,所以蓝御现在使用的是原本独属于莫家的包间。
这三家包间的级别其实是相同的,都处于最顶阶,它们都内置有小黑屋网络。也就是说在验证通过后,附近距离最近的小黑屋会移动到这边工作。其实整个地下城到处都秘密遍布这种网络,这使得权限者可以随时随地利用小黑屋获得他想要的任何信息。这里就像一个巨大的游戏,对于高级别的管理者来说,权限以下几乎不存在所谓秘密。
蓝御来的比较早,他先是用本地有线通讯与林晚照互通了各项事情的进展,又商量了一下后续的一些安排,接着他进了一趟小黑屋,调取了某些信息,之后又是处理事务,用餐的时间就变得有点晚了。
餐点不多却很精致,但是蓝御却觉得没多大胃口,手里晃荡着半杯酒,身体懒洋洋地倚靠在椅背上,周围是立体环声设备制造出的舒缓中带些诡异的音乐。
蓝一静静地站在蓝御身后,这里只有他一人伺候着,见蓝御胃口不好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蓝御却突然发话了。“把王老头给的那人带过来。”
蓝一将人领进来,目光不知为何极其阴冷,那女孩略显呆滞的脸上也不禁显出了恐惧。
蓝御也没有起身,只让她跪在身边,伸手掐着她的下巴仔细端详了片刻,端着酒杯优雅地抿了一口,微微眯了眼,那女孩不自觉地颤抖了下。
见状本来兴致不高的蓝御却突然来了兴致,他松开手,招手让女孩坐到他腿上,像抚摸宠物一样摸了摸她的头发,语气温和,“害怕么?”
女孩颤抖着低下头,没有说话。蓝御一手撑头,侧着脸静静地盯着它可爱的脸庞。
通过各种渠道他已经知道了这批“货”的由来,等他的研究院稍微研究一下要制造出来想来也不是难事。眼下反正闲来无事,作为一个有着深厚生物学知识的专业人士,他倒是很好奇它们的思维感官与正常人有什么不同。
经过一系列的问话和简单测试,蓝御发现它似乎已经不怎么会思考,更加不会说话,只有一些简单的本能反应,这让他很快就失去了兴趣。不过在他不经意抬头间竟发现蓝一正用一种热烈的眼神(您老误会了啊~~)盯着它,见他看过去却又迅速低下了头。不知怎的他的兴致又突然上来了,对着蓝一招了招手,语气是愉快的,“它的血液不错,你尝尝”。
蓝一本想拒绝,却见对方满脸兴味,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他恭敬地上前,过于高大的体型在蓝御周围投下大片阴影。
蓝一慢慢跪下来,却仍是比坐着的两人高出一些,那双仿佛蒙着淡淡血色薄膜的狭长眼睛望着蓝御带着笑意的眼,又看了看仍旧坐在蓝御腿上的女孩,许久都没有进一步动作。
蓝御丝毫没有让女孩起来的意思,只调整了一下姿势,抬手抚上女孩洁白的颈项,“咬这里,”是建议却难以避免地带着些命令的意味。
蓝一眸色一暗,直直地盯着那比女孩白嫩颈项还要白皙优美的修长手指,呼吸不禁加快了一些。
这个反应蓝御自然看在眼里,兴味更浓了,没想到这种血奴竟对蓝一这么有吸引力么,他这种样子可是很少见的啊。思索间他将女孩往蓝一面前推了推,伸手按了条动脉,示意对方咬,却是丝毫也没考虑过这一旦咬下去了怀中这女孩是否还能有命在。
蓝一仿佛受到某种蛊惑般,慢慢靠上去,张开嘴,准确咬上蓝御指示的位置,嘴唇与那手指的距离不超过两厘米。尖牙刺破血管,血腥味弥漫,蓝一的情绪愈发亢奋了。
蓝御熟练地按压着手下的血管,控制血液流速以免飞溅得到处都是,不过眼睛却一直紧紧盯着蓝一近在咫尺的脸,唔,反应不错呢,果然是喜欢的么。
蓝一看到血液溢出染上蓝御雪白的手指,而后沿着手掌的曲线缓缓向下。这一刻蓝一仿佛不受控制般下意识地松口,伸出舌头舔上蓝御的手指。他的离开使得血液汩汩流出,弄得蓝御满手都是,蓝一忘情舔舐着,喘息粗重,眸色如血。
蓝御自然不太习惯手指被人这样舔.弄,但是对于在自制力极强的蓝一脸上看到这种陶醉得近乎沉迷的表情这件事反而更加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任由对方□□着,蓝御压低了声音,问他,“感觉如何?”
这个声音似乎带着些迷幻的味道却让蓝一瞬间回归了现实,顿了顿,他放开蓝御的手,低下头,压抑着身体的反应,尽量冷静道,“很兴奋”。
就这些?蓝御还指望他提供更详细的回馈信息呢,这样简单而模糊的回答当然不能令他满意。将挡在中间流血不止的女孩扫开,他逼近蓝一,伸手强硬地抬起他的头,直直盯着对方的眼睛,“说仔细点,嗯?”
两人离得实在太紧,蓝一甚至能清晰感受到蓝御说话时呼出的气息,身体难以抑制地兴奋起来,心跳如鼓,血液加速,口干舌燥。他强自压下躁动的情.欲,一五一十地将自己对血奴及其血液的感觉清晰明白地说了出来,身体的变化及冲动也说的很清楚,唯一隐瞒的却是心中那汹涌情.欲的对象是他而不是旁人这件事。
蓝御满意地放开他,靠回椅背上,却瞥见他下.身明显的反应,这让他一下子想起蓝一专研组负责人宋教授汇报过的一件事。她说蓝一在其他方面都很好,唯独在性.欲表现实验上非常不配合,而且无论他们提供怎样具有诱惑力的对象他都没什么反应,逼急了就把人大卸八块。这让他们一度有些怀疑蓝一可能是性.冷淡。
性.冷淡么……这不是反应很强烈么,蓝御愉快地轻笑起来。掏出传讯器命人立刻送一个女人过来,既然研究了就要研究到底不是么?那帮专家都做不好的事情他却轻易做到了,这难道不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么?
蓝御平日里一贯说一不二冷淡自持,其实骨子里却是有一种科研人员特有的执着与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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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上来的女人在知道自己的服务对象是蓝一的时候无疑是恐惧的。虽然在走上这条路时她就知道自己将来的服务对象八成不会是人类了,但是面前这人不仅仅是外表恐怖,更重要的是那双血红色充满暴戾的双眼,浑身洋溢着一股凶残的气息,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将她撕得粉碎。
蓝御既然要做进一步的研究那自然要为蓝一提供一个行为对象,这个女人的犹豫不前让他有些不满,而蓝一那一脸的杀气在他看来就自然而然地以为蓝一对这个女人的反应也很不快。
蓝一此时的情绪非常复杂,他感到愤怒、屈辱、绝望、厌恶……种种情绪交杂最后摆在他面前的只能是深深的无奈和痛苦。自己在他眼里大概从来就不是一种独立人格形式的存在,不过是一件附属品罢了……从一开始他们之间在认识上就存在不可逾越的鸿沟。蓝御从不会觉得这样的要求是一种侮辱,要是以前行尸走肉般只知服从命令的他对此也不会抱有什么多余的情绪,但是如今,不行……他觉得痛苦,越来越多的事让他难以忍受。
他也知道自己的反应异常蓝御肯定看在眼里,此时的种种容忍不过是因为自己的重要性无人可以取代,他需要自己,也仅仅是需要罢了。若是没有利用价值像自己这样的不稳定因素一定早早就被毫不留情地处理掉了吧……
从有意识开始他就被作为一种人形工具在培养,他没有自己的生活更不会有所谓自我价值,他所有存在的意义不过是为了执行命令,他没有所谓欲望,甚至不需要太多的思考。在来到蓝御身边之前他觉得活着和死去其实是没有什么区别的,而在那之后,他世界的中心便成了蓝御——他的主人,他的神,他的一切。有了目标的人生其实是充实且幸福的,尽管这种幸福显得那么得卑微和扭曲。
可是,上天就是这么不公平的,他可以选择爱你,或者不爱你,而你却只能选择爱他,或者更爱他……
蓝一在自我厌弃的同时伴随而生的是不可抑制的破坏与杀戮的欲望,如果不发泄出来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于是他在蓝御命令他上那个女人的时候,一个控制不住,当着蓝御的面将人大卸八块。手段极其凶残,眨眼间便是支离破碎,血肉横飞,鲜红的血液溅了他满身满脸。
这种发狂几乎是毫无预兆的,当那颗面目全非的头颅滚到离蓝御面前不足一米处时,他才从愕然中反应过来,脸上没有表露出丝毫情绪,只是皱了皱眉。这是……在对他表示不满么……还是说在向他示威?
仔细打量着蓝一高大的身躯,散发着一种暴虐的气息……蓝御瞬间有种明悟的感觉。你不能指望一只蚂蚁在拥有了狮子的力量后还一如既往地保持蚂蚁的作态,精神诉求总是要与肉体力量相匹配的,只要是生物就免不了欲望的膨胀。无论经过多么严苛的训练,蓝一终究是生物,他不是机器……自己太过自信了。
“你在对我表示不满么?”面无表情的,蓝御的声音却很和缓。
闻言,蓝一从心底涌出一股深深的恐惧。多年的服侍让他对蓝御的行为模式极为敏感,自己刚才的行为明显是惹怒了他的。如果他暴怒地打骂一通抑或者让人把他拖下去好好修理一番都不是大问题,待他的怒气消了事情自然也就过去了。可是他现在这样冷静温和的问话却令人毛骨悚然,这意味着他也许开始防备自己了,这种情况如果不好好处理,后果将是他无法承受的。
深深明白这点的蓝一毫不犹豫地跪下来,以一种极度卑微的姿态伏在蓝御脚边,他说自己不知道为什么非常讨厌那些女人,一看到她们接近就控制不住想把她们剁得稀巴烂,他并非有意要违抗主人的命令,诚惶诚恐地祈求主人的原谅。
闻言,蓝御不禁想起宋珍夕教授说过的那些话,又想到他似乎确实是多次将供他泄.欲的女人大卸八块过,心下其实是有些松动,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讨厌女人?那刚才怎么那么陶醉?别跟我说你没硬”。
蓝一当然不能说真话,于是一口咬定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承认血奴的血液对他有吸引力,让他兴奋,但是却并没有想与之性.交的欲.望。他说,自从变异后,不知怎的情绪常常不受控制,对此他也觉得非常不安。
一提到变异,蓝御心里其实又更信了几分,但身为一个上位者他永远不可能仅凭一个人的几句话就决定信或不信,所以他再次命人送来几个女人。不同的是这次被送上来的是一名人类,一名女性感染者以及一名女性贵族。
蓝一的脸色其实很难看,但是这次他不敢再次违逆蓝御的意思,他知道蓝御这是在测试他。因此,这次他不得不硬着头皮一个个接触那三个女人,在简单的几下肢体接触后他表示人类还是很讨厌,感染者也不喜欢,贵族没什么感觉,当然,虽然对于后两者不会厌恶到想剁碎的程度,却毫不避讳地坦言它们的外形让他实在硬不起来。
蓝一的话里并没有明显的漏洞,变异的丑陋与怪异毕竟是不区分男女的,蓝御看了看那两名恶心人的女性变异者,确实也觉得倒胃口。转头看了看倒在另一边血泊里生死不知的血奴女孩,考虑到蓝一也不可能有奸.尸的癖好,这个也就算了。不过让他就这样放下疑心显然是不可能的,拍卖会不是马上就要开始了吗,到时再买个血奴回来就是了,无论如何这件事情是一定要搞清楚的。他根本不在乎蓝一到底是不是性.冷淡,他在乎的是这个人是否在对他说谎,而这直接决定了他到底是该留还是不该留。
而就在这时,下人通报说有客人来访,来者正是秦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