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到羽瑶不哭了,容嬷嬷打水来给羽瑶洗脸,佟嬷嬷又倒了一碗茶给羽瑶润嗓子,两位嬷嬷这才有空坐下来给羽瑶细说这府里的事情。先说了乌拉那拉家里面的情况和各人的姓名,羽瑶在心中松了口气,不用改名字了真是太好了!她原来也叫乌拉那拉·羽瑶啊!
不过当务之急是——羽瑶拽了拽说的正在兴头上的佟嬷嬷的袖子:“嬷嬷,家里的事,以后再说吧,左右过两天就要回门了。先给我讲讲咱家王爷的事情行不?”说着脸一红:“我只听大家都王爷王爷的叫着,只是不知王爷的封号是什么?”
“主子哎,你忘的可真不少!”佟嬷嬷又好气又好笑,跟容嬷嬷对视一眼:“还是老奴先说,再让容妹妹补充可好?咱家王爷,是皇上雍正爷的四皇子,今年二月封的和硕宝亲王……”
佟嬷嬷的嘴还在一张一合的,可羽瑶什么都听不见了。她眼神呆滞的默默远望:原来是这货啊!
我怎么说那张脸这么熟悉!容长脸扫帚眉,这不就是我才在故宫奉先殿里面看见的那货嘛!
我怎么说这些名字组合这么熟悉!富察高佳乌拉那拉,不就是那货家后来都埋到裕陵妃园的后院嘛!
我怎么说那男人宠妾灭妻的架势摆得这么足!她这样没脑子的都看出来了侧福晋在挤兑嫡福晋,大家都习以为常的样子,不就是脑抽的那货闹腾出来的嘛!
我怎么说乌拉那拉这个姓氏如此耳熟!不就是——那货后来废了的那个皇后嘛!
噢,原来我以后就是那个要被废了的继皇后了啊……
“主子?主子?”容嬷嬷又叫喊又摇晃的把羽瑶拉了回来:“主子这是怎么了,可有什么不舒服的?”
“只是忽然想起来爷是谁了,倒也无碍。”羽瑶疲惫的揉揉额头:“佟嬷嬷,你再给我说一些吧,指不定能想起什么来着。容嬷嬷,看这天色已晚,还请您去打听一下,看王爷还来不来我这院子里?都这时辰了,王爷说过晚上过来的呢……”
几人正说着,雪衣络玫却在外面高声通报,说王爷身边的大太监王朝卿过来传话。羽瑶忙整顿衣衫,带着两位嬷嬷出去听口谕。
宝亲王弘历让人来传的话很简单,他在高侧福晋那里欣赏古画,时间晚了就不过来了,让羽瑶不要等他,自行用膳。以及赏赐了一些小东西过来。羽瑶心中松了一口气,刚知道了自家夫婿的身份,她需要一段时间适应一下,正好想睡觉就递过来枕头了,所以完全没有两个嬷嬷和几个忠心侍女们的愤懑。安抚了一下自己院子里面奴才们的情绪,羽瑶拉着容嬷嬷佟嬷嬷进了暖阁,让小丫鬟们摆饭——哭了一会儿又说了一会儿话,她又饿了。
晚上听两位嬷嬷讲说这府中大小事件到很晚,羽瑶实在困得不行了,才独自睡下。躺在床上,羽瑶掰着手指头把今天听到的有用情报整理了一遍,仰天长叹。
她现在,确确实实就是历史上的那个被半废不废的乌拉那拉氏了,雍正十年由皇帝亲自赐婚的侧福晋。现在已是雍正十一年了的十月了,乌拉那拉家备嫁就拖了近一年的时间!各色嫁妆只象征性的比富察福晋少了一箱,除了不能用正红,不能由正门抬入以外,一切礼仪同娶正福晋。这一切都是为了压制雍正十年宝亲王亲自向皇帝上折子要求升其为侧福晋的高氏!
而现在,她就是那个被各方面拿来做筹码的倒霉蛋。羽瑶无奈的捧住脸,她为什么不早来点呢?若是她在选秀时穿过来,就她这什么都不动的样子,肯定选不上的!怎么过来就开始嫁人了呢?
而且嫁的还是这个历史上有名的渣!羽瑶愤愤的想着,揪着柔软的枕头开始狂揉。宝亲王弘历,以后的乾隆,实在是个大渣!花心大罗卜!好色大种马!脑袋抽筋龙!还喜欢仰天大笑瞪眼睛露鼻孔咆哮……
不对,那是电视剧……羽瑶拍拍脸颊,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抱着枕头在宽大的床上滚来滚去。总之,那是个不值得喜欢更不值得依赖的男人。已经穿越过来了,估计也没法子穿越回去,还是想办法让自己过得更好一点吧。嗯,生个孩子好了。她在现代社会的时候就已经决定结婚生娃了,相亲了好几次都觉得男方长的不合意而没成——当了三年妇产科护士,她实在想生个可爱乖巧的女儿,若是丈夫五官太粗犷,自己未来的女儿会很悲剧的。不过现在穿越了也就没得挑了,凑合这用。趁着年轻赶紧生,这样等自己被废了以后就有依靠了,指不定那孩子能帮她离开宫廷去江浙一带定居,弄着庄子,养些小动物,种点小菜,最好再拐个帅哥……
把嘴边的口水在枕头上擦干,羽瑶握拳,浑身燃烧起熊熊的奋斗火焰:目标,生孩子!现在是雍正十一年,这两年生一个的话,等乾隆三十年被废的时候那孩子也三十岁了,肯定能帮她脱身的!指不定还能拐了一起跑路!
……你有没有想到自己那时侯几岁了啊?
话说自己现在究竟几岁了?能生娃不?羽瑶歪着头想了想,后悔没多问容嬷嬷两句。伸手戳了戳自己c+的胸——看这个发育,应该可以吧?羽瑶在心里点了点头,以她当了三年妇产科护士的经验来判断。
右手握拳砸在左手手心里,下定决心的羽瑶把枕头摆正,把被窝整好,一头倒下,小小的打了个哈欠,安静的睡着了。
新婚三天后便是新娘回门,然后才算名分定下,才是进宫拜见皇帝与诸妃。羽瑶毕竟是个侧福晋,没那么多繁琐的礼节,容嬷嬷提前提点了几句,也就差不多了。应付了前来道喜的七大姑子八大姨,羽瑶终于等来了跟自己亲生额娘伊尔根觉罗氏单独相处的机会。
在回门前羽瑶就跟两位嬷嬷通了气,让她们别把自己现在的情况说给父母,徒让他们担心,又没有法子帮她。容嬷嬷很快就答应了,佟嬷嬷却是迟疑了一阵子才点头。羽瑶暗自忖度一阵,决定把佟嬷嬷儿子那一家也要过来当陪房,免得这位跟自己母亲几十年的老嬷嬷拎不清谁是正主子。伊尔根觉罗氏实在是个疼爱女儿的,羽瑶一说便答应了。原本羽瑶的陪房什么的,因着宝亲王府嫡福晋富察氏节俭持家,乌拉那拉家没敢出风头,把给羽瑶的侍女,小厮,陪房,嬷嬷,都削减了一半,如今再略添加一二,别人也说不出什么话来。羽瑶没敢多言,听伊尔根觉罗氏唠叨了些内院事务该注意的地方,便要分开了。羽瑶抓紧时间,拉着自己额娘的手说:“额娘,再怎么说,女儿这也是去给人做妾的,您一生持家,也该知道女儿的苦楚。我也不求别的,只求能有个一儿半女,好有个能磅身的。”
看伊尔根觉罗氏也要哭出来了,羽瑶连忙拿着帕子擦擦眼:“我们亲母女间,说话也不用忌讳,女儿虽嫁过去才三天,已看出来宝亲王着后院里都不是好相与的。女儿就算是有了身子,也不知能不能逃过那些明里暗里的手段。女儿求额娘件事,但望额娘能放在心上。”
“咱乌拉那拉家算是顶尖的大族了,不知可能找来个可靠忠心又通些医术的侍女,送与女儿身边,也好防着些?”羽瑶有些忐忑的问道。她以前看的那些小说上,那些大家出身的宫妃们都要想法子在身边留个懂医术的防人算计,那拉家是大族,怎么会没这样的侍女备着?
“我的儿啊,”伊尔根觉罗氏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戳了一下羽瑶的额头:“在哪里听得这些胡话!忠心的奴才,咱家不是没得,可再忠心,那也难保不会被买通啊!再说了,你以为学医术是见容易事情吗?别的不说,识字的丫鬟能有几个?便是你嫂子,正经大家闺秀,能看懂账本就不错了,不做个睁眼瞎子,让她去读医书,开单子,能写得成吗?再者,若不是给人看过病的,有经验的,你要来何用?”
“那,懂药物的,可有?”羽瑶不死心的问道。
“傻丫头,刚不是给你说了嘛,这奴才们,要倚重,可也不能太看重了。要是像你说的这么有能耐的奴才,万一生出什么异心,你哭都来不及!若是她凭着本事给你惹祸,你又该怎么办?再说了,要真算计到你头上了,那用得药物可不是咱们在药房看见的那样,都打散了煮碎了,有几个认得出来的?普通的懂点药物的,送给你也没用。要找一个耳聪目明,从食物汤水中凭着味道形制辨认出来药物的,这种顶尖天分的,又从那里找来?还得是顶顶忠心的!”伊尔根觉罗氏叹了口气,捏了捏羽瑶的手:“行了,额娘给这事放心上,咱家就你这个嫡女,从小噎金咽玉的,若不是圣上亲自指的婚,怎忍心送你去当妾室?自是要护着你的。只是成与不成,一两年内也不会有什么信儿的。再说了,额娘不是把佟嬷嬷给你了嘛,佟嬷嬷别的不说,厨房上下的事,她门清!有她在,大面上的吃食都不用担心了,只放着有人掺东西进去就是。”
说着话,离别的时候就到了。羽瑶见额娘开始拿出帕子抹眼泪,两个嫂嫂也上来送别,鼻子一酸也忍不住哭了起来。等到这次回府后,宝亲王娶侧福晋的礼算是彻底的成了。羽瑶也收拾了一番,穿上亲王侧福晋的礼服进宫叩首请安了一通,也就没她啥事了。
现在,是该考虑怎么生孩子的事情了!
羽瑶看着来到她小院的弘历,眼睛都是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