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三十二年, 大清马枪问世,正黄旗□□队不久后亦首次问世, 这支由吕成亲自督建并全权负责操练的枪队,凭借出色的作战能力在演习中脱颖而出, 吕成个人也在康熙面前刻上了‘于军事上极有天份,可堪大用’的记号,并领兵部差事。同时,八阿哥胤t低调的领了雍正原本的户部行走职务,历史在这一刻转了一个大弯。
三十三年,康熙召开喀尔喀蒙古会盟,诏噶尔丹前往参加。噶尔丹不但拒不肯来, 反而还派遣使者到科尔沁等部, 策动蒙古诸部背叛大清。噶尔丹自康熙二十九年在乌兰木通战败后,虽也曾向朝廷认罪立誓,上书请降,但反叛之心并未改变。自恃有大漠这道天然屏障, 清军对他也无可奈何, 遂在漠北一代掳民占地,肆无忌惮。
噶尔丹甚至还嚣张的给康熙上了一道奏折,要求康熙归还漠北土谢图汗部及哲布尊丹巴大喇嘛,康熙被噶尔丹的种种行为激怒,在上朝之时愤而焚烧了噶尔丹的奏折。三十四年九月,噶尔丹率骑兵三万,攻入喀尔喀蒙古车臣汗部, 随后沿克鲁伦河东下,进抵巴颜乌兰。扬言已借得沙俄鸟枪兵六万,只待过冬后,便要大举内犯,战事迫在眉睫。在如此严峻的形势下,康熙决定点兵,再次亲征噶尔丹。
“皇阿玛,区区六万鸟枪兵有何惧哉!”朝上,吕成踱步而出,跪在乾清宫正中央。
“儿臣愿领大清马枪兵前往,为皇阿玛平定漠北!”少年沉稳而铿锵的嗓音在殿内回荡。
“胤g,打仗可不是演习,你从未领过兵。”毕竟是自己儿子,还如此年轻,康熙是不放心的。如果说非要派一个去前线的话,显然作战经验丰富的胤|更加符合康熙的要求。
“皇阿玛,凡是都有第一次,儿臣斗胆,难道皇阿玛不想看看,我大清的马枪兵,与沙俄的鸟枪兵,究竟孰胜孰负吗?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儿臣认为,此刻正是用兵的时刻了。”吕成的胆子大,为了实现自己理想,是什么都敢说的。
“胡言。”康熙闻言虽有些生气,但却也想笑。老四就是这样,一旦心里头有了主意,就非要想办法达成目的,说话也是口无遮拦,直来直去,丝毫没个忌讳。什么孰胜孰负,那红毛子的兵马,如何与我大清铁骑相提并论。不过,既然老四如此坚持,让他领兵也不是不可以。
“胤g,你既有如此志向,朕便准了你的请战,带着你的马枪队前去试试身手吧。这回,朕一定要用噶尔丹的血,来祭枪!”康熙一想到噶尔丹,内心里充满了斗志还有必胜的信心。
“儿臣谢皇阿玛。”吕成叩谢皇恩,依旧是表情严肃,忽然瞄了一眼胤t所在的方向,正儿八经的偷偷背过手去,却是打了个胜利的v字手给胤t看。
胤t微微的抿了一下唇,掩饰去了呼之欲出的那一抹笑意。老四,不用这样天天比划,爷也知道你就是个‘二’。
康熙高坐龙椅,视野开阔,如何能看不见这兄弟俩的小动作。心说这老四和老八的感情,真是数十年如一日的要好。再看保成和保清,天天针锋相对,为此索额图和明珠也是闹得不安。此番他亲征,留下太子监国,胤|是绝对要带走的,不然他不在,还不知道这兄弟俩能把好好一个朝堂搅合成什么样子,真是不让他省心啊。
“你就快要出征了,这一杯,算爷我敬你的,给你践行。”
夜色正浓,月光拥抱大地,洒落一片银色的光华。漫天繁星,宛如水银的河流。胤t抱着一坛子的酒与身边的吕成碰杯,先干为敬,随即长出了一口气,枕着手臂,躺倒在了屋顶上,微醺的对吕成比划了一个‘二’。
“你这个二啊,今儿那么些人,你也不怕皇阿玛发现你朝上开小差。”
吕成也饮下了自己那坛酒,跟胤t一般枕着手臂仰望星空。
“四哥,这次回来,说不得你就能封贝勒,分府出宫了。你到底要等到什么时侯,才给爷找个嫂子啊?”胤t是闹不懂的,这老四行事是越来越古怪。明明都十八岁的高龄了,身边竟然连一个女人都没有,这简直是奇闻。皇阿玛赏赐女人给他,他就放身边当使唤丫鬟,或直接配人。皇阿玛要给他赐婚,他就抗旨不遵,为此都跪了好几次太庙了,皇阿玛也拿这个固执的儿子没办法。老四他到底是想要什么样天仙的姑娘啊?上辈子的四嫂不挺好的么,结果现在都嫁给别人了。
“这个,不急,我怕耽误了人家姑娘。”吕成是抱定主意一辈子不成婚的,前一次穿越他没有办法控制,穿成了别人的丈夫,害苦了翠屏。如今他能选择了,他是宁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不想再造就另一个翠屏了。与其为难他人,不如为难自己。
胤t听这话真是牙直酸,堂堂爱新觉罗家的爷们,怎么就耽误了?好似人家姑娘嫁给老四多委屈似的。
“我说四哥,你该不会是有问题吧?”胤t言语暧昧,笑得流氓兮兮的。
吕成无奈的白了胤t一眼。
“小八,咱俩睡过那么多次,我有没有问题你不知道?”吕成比胤t更流氓。
胤t被吕成的猥琐噎了一下,吕成终于小胜一筹。要说这耍流氓,温文尔雅的胤t是玩儿不过一身兵痞的吕成的。
“四哥,你可真恶心......”胤t白了一眼吕成。
吕成嘿嘿笑了两声。
“小八,此行,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待我走后,你千万要小心太子,我也拜托了额娘照顾于你,万事切莫冲动。”吕成不得不告诫一句,虽然知道小八不是简单的人物,但毕竟是自己带大的孩子,从在襁褓里的时侯就是他喂食的,十多年是一天都没有分开过,如何都不能完全安心。这回他和胤|都会离开京城,太子若是要找小八的麻烦,那简直是轻而易举。
“四哥,阵前危险,你千万不要牵挂于我。太子......我还能应付。”胤t知道这辈子,因着老四与他交好的关系,太子是看他更加不顺眼了。但也无妨,上辈子那么多阴谋诡计都没能把他打倒,这辈子也一样。
“那小八要乖乖的等我回来,四哥会给你带礼物的。”吕成还是像哄小孩似的,抬手揉了揉胤t的脑袋。
吕成那温柔又包容的目光,是看得胤t心中一暖,顿时有些舍不得。战场刀剑无眼,这二傻性子这么简单,届时肯定是冲锋陷阵,竭尽全力,若是受伤了该当如何。
“嗯,四哥,我等你回来。”胤t压下心头的担忧,用最坚定的笑容,给吕成送行。
正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康熙此番调集兵马,征调大批熟悉情况的蒙古人为向导,随军携带五个月口粮,按每名士兵配备一名民夫四匹马的标准,组成庞大的运输队,备有运粮大车六千辆,随军运送粮食、武器等,筹备大量防寒防雨器具,准备大批木材、树枝,以备在越过沙漠和沼泽地时铺路。
康熙此番拟定的策略是分东、中、西三路夹击噶尔丹:最先出发的是西路大军,由抚远大将军费扬古为主将,与振武将军孙思克,分别出归化、宁夏,越过沙漠,会师于翁金河后北上,切断噶尔丹西逃科布多之路。东路由黑龙江将军萨布素率领,越兴安岭西进,出克鲁伦河实行牵制性侧击;而康熙自率中路大军,最后出发,出独石口北上,直指克鲁伦河上游,与其他两路约期夹攻,歼灭噶尔丹军于克鲁伦河一带。
本来,作为康熙的儿子,天皇贵胄的阿哥,吕成是应当与康熙一同走中路大军的,那一路大军行程是最顺的,也是最安全的。但吕成却坚持向康熙请命,要先行一步,率领自己的□□营三千精骑与费扬古以及孙思克将军等人的西路汇合。康熙是怎么都拧不过自己这个天不怕地不怕,倔得像头牛似的儿子,最后也只得同意了。所以,吕成反而是最早出发的一支队伍,甚至来不及在宫里过年,便率领人马从京城出发赶往宁夏。至一月中旬,抵达。
□□队是吕成在康熙的授意下亲手带出来的特殊兵种,穿着打扮都跟一般的八旗军不同,三千人清一色一身银亮的铠甲,前胸上印刻着正黄旗的标志。身无弓箭枪矛,只背着一柄柄颇具东方神韵的褐色长杆□□,腰间系着蒙古短刀,长靴里藏有匕首。看起来年龄都不大,个个挺拔帅气。来在孙思克的大营,是颇引人侧目,吕成一声令下,三千人同时翻身下马,动作整齐得像是一个人。
“将军!将军!”孙思克正在帅帐中研究此行的路线,就听到副将王虎急匆匆的前来禀告道。
“四阿哥已经到了,就在大营口。”
“快有请!”孙思克闻言连忙站起了身来,跟随王虎一同走出了帐子。
来在外头,就看到了齐刷刷站在太阳下,闪亮得直晃眼睛的□□队。
“奴才孙思克,叩见四阿哥,四阿哥万福。”孙思克跪地请安。
“孙将军不必多礼,平身吧。”吕成上前扶起了孙思克。
“四阿哥远道而来,本应好生招待,但大军发出在即,实在腾不出功夫照料,还请四阿哥恕奴才不周。”孙思克挂着牵强的笑容,对吕成言道。说句实在的,孙思克对四阿哥这支目前看起来,似乎中看不中用的□□队,实在是没什么好感。一个月前听说康熙竟然空降了一位阿哥给他,他就很是头疼了起来。本来这西路大军就难走,如今还添一位祖宗,真是莫要再折腾人了。
吕成仔细打量孙思克的神情,不难发现此人对他不甚欢迎。再瞧瞧那些西路大军的士兵们,看他的眼神也都透着些不耐烦,仿佛他就是个大包袱。脑中某个主意一闪而过,心说往日在宫里,活得战战兢兢,不想引人注目,遂一直无缘使用技能,如今倒是个试验太宗之心的好机会啊!
意念流转之间,集中注意力,凝视着面前的孙思克等人,发动了太宗之心技能,臣服。就听得耳边响起了熟悉的机械声:编号吕成,发动特殊技能武王之心,群发成功。
孙思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忽然觉得一股沉重的威压袭来。再看那四阿哥,一身铠甲,是如同战神下凡一般,直叫人喘不过气来,不禁打心底里升出敬佩之意,失了神智。显然,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感受到了这种压力,有那心理素质脆弱的,竟然都已经跪下了,看着吕成的眼里充满了疯狂的崇拜。大家围聚在吕成四周叩首,整个现场看起来就像邪教盛会似的。
技能效果很拉风,吕成很满意,传说中,一个眼神,就让人想下跪的感觉,真的太美好了有木有!
“咳。”吕成轻咳一声,将众人从失神中唤醒。
“孙将军,前往昭莫多路途遥远不说,还千难万险,我建议咱们还是提前一个月出发,不知将军意下如何?”吕成开言问道。
“四阿哥所言甚是。”孙思克附和道,太有道理了!四阿哥的话语,真是从上到下、由内而外的正确,怎么会这么有道理呢,简直令人茅塞顿开嘛。
“我听闻孙将军与费扬古约好,四月初九日会师于翁金,此行中途需经过沙漠,还是带足三个月的粮草为好。”吕成知道孙思克大军会遇上暴风雪,行程受阻,准备不充分遂粮草不够用,马畜踣毙,兵寒且饿,耽误了大军进度,既如此这回就干脆多带一些。
“是,奴才遵命。”孙思克再度为四阿哥的深谋远虑而赞叹,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样盲目的信奉一个刚刚见面的阿哥,有多么不合理。
看到这孙思克因为技能的关系,陷入了对他的个人主义崇拜中,不假思索的就将他的话奉为圣旨,吕成是不由得想笑。大军开拔在即,只有全军一心,让孙思克听他的劝告,才能顺利实现康熙的三路包抄的计划。吕成自然是有法子证明自己的实力,让孙思克慢慢接受他的。只是目前的情势紧迫,他实在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慢慢来,所以只好委屈大家一起‘信吕成,得永生’了。
一月二十二日,吕成与孙思克从宁夏出发,前往翁金。中途穿越沙漠时,果然遇上了暴风雪,风卷黄沙,大雪迷茫,牲畜受惊。士兵也是不辨方向,寸步难行。不过幸好,粮草尚还充足,便就是在沙漠耽搁些时日,他们也耗得起。
“多亏四阿哥有先见之明,这暴风雪,看来没有半个月是停不了了。”孙思克带领大军原地休息,生火取暖,仰望漫天的灰白,颇感慨的言道。
“孙将军,等雪再小一点,马儿的情绪稳定些,大军就继续前行吧。原地逗留太久,身体不活动,只怕士兵们会越来越冷。”大雪天最忌讳的就是原地不动,自幼在北方长大的吕成很清楚这点。
“四阿哥言之有理,可如今方向不辨......”孙思克犹豫道,就算是置疑,也不忘带上一句‘言之有理’的夸赞。
“我来时带了一些罗盘,劳烦孙将军给各营发下去,依地图所示,我等只需一路向北,就能穿越这座沙漠。”吕成此番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的。
“四阿哥果然乃周全之人,奴才甚敬佩之。”孙思克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为什么,总之见着四阿哥,就止不住的想夸。如涛涛江水,绵绵不绝!
吕成握拳掩去了自己抽搐的嘴角,这技能的负作用也不小,一天到晚有人把你当成神一般的狄大人,非是点家汤姆苏真心顶不住啊,元芳。
最终,在时间充裕,粮草充足的情况下,孙思克大军在四月初九,成功与费扬古会师翁金。费扬古奏报康熙,半个月之内,大军便可抵达土喇埋伏,拦截噶尔丹西退之路。彼时康熙已率中路军抵克鲁伦河,接近噶尔丹大营。
“四阿哥何以带如此多的草料?”费扬古不甚明白,自打与孙思克大军会晤之后,费扬古就发现四阿哥每日都在率军收割沿途青草,很是疑惑。
“四阿哥如此做,自然是有理由的,费扬古将军不必多虑,我相信四阿哥。”孙思克现在是吕成的头号小弟,最是看不得人置疑吕成,遂不悦的对费扬古解释道。至于孙思克大军中的其他人等,也都因为技能的关系对吕成心悦诚服,不管吕成吩咐什么事情都勉力而为。
费扬古惊诧的瞪圆了眼睛,这是他认识的孙思克吗?桀骜不驯的孙思克。对一位十几岁的黄毛小子如此言听计从,就算那小子是皇家阿哥,似乎也说不通啊。
吕成闻言是有些心虚,心说这技能果然是不能滥用啊,效果太明显,堂堂一个大将军忽然变成了他的应声虫,实在引人怀疑。一个孙思克还好,若是他连费扬古都一并收了,恐怕康熙就要置疑他的居心了
直等到数日之后,西军抵达荒原,费扬古方才明白吕成之前不停的收集草料是为何事。
“这噶尔丹实在狡猾,竟然将北上之路的草原尽数烧了个干净!”费扬古对噶尔丹恨得牙痒痒,若非此番四阿哥在路上搜集了草料,大军恐怕就得绕行了,又不知要耽误多少时间。万一误了万岁爷的计划,就真是万死难辞其疚了。
孙思克对此是分外自豪,因为有四阿哥在,他们免去了多少麻烦和障碍啊。四阿哥,简直就是神人!上天赐予大清的福音,甚至比当今圣上还伟大!孙思克知道自己这种想法大逆不道,非常不对,但他就是控制不住。
“费扬古将军,四阿哥这招便就叫做有备无患,四阿哥神机妙算,所思所想,远在我等之上啊。”孙思克发自肺腑的赞叹着,那无限憧憬的口吻,又是让费扬古抖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见鬼似的看着孙思克,直想道孙老弟,你到底是发了什么疯了?四阿哥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汤了?竟将你迷惑成了这般模样。
吕成已经被孙思克打败了,连忙尴尬的咳嗽一声,对费扬古道。
“前些日子,我便就是害怕噶尔丹会出这样的阴招,当时只是揣测,不便与将军言讲,还请将军不要见怪。”
“不敢,四阿哥此番助我等解决了大问题,理当感谢。”费扬古这态度就正常多了。
由于大军收集的草料充足,噶尔丹的招数是没能派上用场,五万大军于四月三十日,如期抵达了土喇,正好就在康熙的计划以内。虽然过程坎坷,但东、西、中三军最后是汇聚一堂,准备包围噶尔丹,彻底铲除这颗漠北毒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