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说出的晴沧这个同音的名字时, 宛若惊雷一样在夙夜翼的脑海里炸响, 将关于自己的疑问全部抛开,连思考都没有,就做出了如同本能的反应, 让花魁的话没能接下去。
一双冰冷优雅的手卡在了她的咽喉,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看不出来,夙夜翼那不算健硕的体格就有着如此可怕的力量, 毕竟一个成年女人的体重也不算轻。
这就是夙夜翼跟着擎苍学习的成果, 在锻炼精神力量时候,同时淬炼肉体,虽然还不是近家的近勇那样天生的力大无穷, 但是手上的力道也不算小了。
花魁漂亮的脸孔扭曲, 痛苦的看着那个仿佛朦胧着微光拥有稀世之美的少年,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露出让人脸灵魂都颤栗的冰冷, 那双冰蓝色的眸子没有一丝的感情,映着自己的样子,身子不是因为痛苦颤抖,而是因为对方流露的冰寒。
“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少年清亮的嗓音有着将空气结冰的威力,轻柔的语调让人心底发麻, 明明不是威慑,却让人感觉到那可怕的压力。
擎苍,这个名字是他的君王的名字, 虽然这里是显国,但是王的名字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称呼的,就连王的母亲也不行,王的臣属,仆人都不行,就连其他国家的王也只会称呼王为显王,擎苍这个名字,除了王改名时,继位时会出现在记录中,没有人会称呼,时间久了,不少人都会忘记王的名讳,但是他记得,王改名成年那一天的事情,他永远不会忘记,王的名字更是在心里谨记。
而现在一个低贱的女人唤出了王的名讳,这是多大的不敬,这是多深重的罪孽,王的名讳岂是这个低贱的女人可以称呼,可以知道的。
从这话卑贱的女人嘴里说出这个名字,成功的让夙夜翼怒了,不是炙热的怒火,而是冷冷的怒焰。
同样的焚尽一切,只是后者却有着无比的冷静,可以理智的分析什么样的惩罚对冒犯者而言是最可怕,而不是一刀杀了了事。
花魁根本无法说出话来,喉咙很痛,就连发出一个音都做不到,脸色已经是青色,嘴巴大大的张开,唾液从嘴角滑落出来。
不知道是否是意识到花魁这样说不了话,还是觉得那从下颚往下滑落的液体太过肮脏,所以夙夜翼松了手。
花魁跌落在地上,咳嗽,喘气,痛苦不已的样子,却不能得到夙夜翼的一丝怜惜。
“说。”
只是一个字,就让花魁一抖,压下自己的痛楚,乖乖的回答夙夜,“是…大….人说的。”
“我说的?”夙夜翼一挑眉,他不信花魁的言语,他怎么可能对这样卑贱的女人说出他的君王的名字,就连被这个卑贱的女人听到,都是对他的君王的亵渎,他怎么可能会说。
在花楼的女人对于察言观色还是挺有几分手段的,花魁听出了夙夜翼的不信和怀疑。
“昨晚,大人叫着这个名字。”喉咙稍微好点,花魁完整的将话说完。
“怎么…”夙夜翼想要说出怎么可能,但是一段画面划过脑海,那是他叫着他的君王的名字的画面,那是什么时候,回想起这个画面的夙夜翼败了脸色。怎么可能,他怎么会,不是对他叫出他的君王的名字而产生疑惑,而是他怎么会在那个时候,以那个状态叫出他的君王的名字。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但是一段画面之后,陆续出现了数个画面,一个个的串联,拼凑,将昨晚没有记忆之后的所有完善了起来。
夙夜翼觉得身体一阵发软,脚下踉跄,后退,后退,一脸的惊惧不敢相信,他怎么会,怎么会,退无可退,后背抵在了墙上,再也无法控制的身体滑落。
颤着一只手,抚上自己的头,不,这不是真的,那一切都不是真的,那个不是他,那一切都是幻觉。
脑海里的画面终于全部整理完成,夙夜翼也回想起了昨晚喝醉之后他所作的一切,但是画面的主角却不是眼前的花魁,夙夜翼多么希望是这个卑贱的女人,可是在自己记忆里,确是另一个人,一个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人,一个他最尊敬的人,一个让他对如此的状况恐惧不已的人,那是他的君王啊,他怎么会….
理清的记忆,一切的事情完成的呈现在脑海。
在他的记忆里,他眼中看到的是他的君王的模样,自己抚摸上对方的脸颊,触碰过那薄薄的嘴唇,这些堪称放肆、冒犯的行为,自己怎么会做,可是,这些还不是全部,这些都只是最轻微的罪行。
拂过那幻想中的嘴唇的时候,自己还能回想起心里那种激荡和不满足,只是触摸怎么能满足,舌尖轻舔而过的触感让他饥渴,掠夺对方的唇,啃食着,但是这样还是远远不够。
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压倒那个效忠着、尊敬着、崇敬着的人,舔吻那具在八岁的时候看到过的,在跟在他的身边数年见过的身躯,明明,明明从未有过这样污秽的念想,为什么会做出如此亵渎的行为?
不想再想,可是那些画面不断涌现,此时的他宁愿全部忘记,也不愿意想起这些。想起自己是如何低喃着那个不该出口的名讳,想起自己是如何在那具身体上流连沉迷,想起自己的手碰触到多少地方,想起自己是怎样掰开那紧实的腿部,想起自己如何进入那具身体,抽动着,沉迷着,狂乱着,是如何叫着那个人的名讳做着污秽的行为,一次一次,甚至肮脏的幻想着那不该是那沉冷的声线中发出的甜蜜低吟,幻想着那冷峻的眉眼染上了媚意…..
不是,不是,不是……,幻觉,否定,夙夜翼捂住了自己的眼,不让此时的痛苦脆弱暴露。
“大人,”花魁看着眼前的少年低沉的气压,要知道对于这位大人,花魁因为其身份和容貌还是产生了爱慕之情的,何况对于女人来说第一个男人总是特别的,“既然如此深爱那人,又何必来这种地方,”在花楼中对这种事情还是有所耳闻的,侍族爱慕上服侍的士族的小姐,因为身份不能碰触,因为太过珍惜而不敢碰触,很明显,眼前的少年同样有着这样的痛苦,可是她不明白,以天赋者的身份,他爱上什么样的女人会如此痛苦,身份根本就不是问题,那么就是珍惜了。
“以大人的身份地位,真心爱慕着那人,那人怎么会又不爱您呢?”真是让人嫉妒的女人,竟然可以得到一个人如此珍惜的感情。
夙夜翼放下手,想起了因为回忆而遗忘的另一个人,对于花魁的话语,夙夜翼没有在意,他现在因为那难以自信的回忆而痛苦着,根本没有多余的思维的去思考花魁话里的含义。
冰蓝色的眸子在放下手的时候,眼底的复杂和痛苦就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冰寒,映着眼前的花魁的样子。
一件单衣,只是在腰上系了一根优美的腰带,领口中露出一大片美妙的丰满,柔美的女人拥有的美态,让男人脸红心跳,热血沸腾,可是夙夜翼没有产生这样的反应,看着花魁咽喉,锁骨,露出的肌肤上那些青紫的痕迹。
这些都是证据,这些是他昨晚罪孽的证据,那亵渎的污秽行为,全部都表现在那青紫的痕迹上,他的狂乱,他的疯癫,他内心最深处,从未被发觉过的念想,他,原来想对他的君王…..
夙夜翼的眼底闪过冷光,精神威压笼罩在花魁的身上,柔弱的花魁怎么能承受着这样的力量,没有美感的趴到在地上,七窍开始流血,连求饶都说不出来,一脸的痛苦。
毁掉这唯一知道的人,那么就不会有人知道,他对他的君王的亵渎,只要杀掉这个知道的人,一切都会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什么都没想过,什么都没做过…..
恐怖的精神威压,扭曲了花魁漂亮的脸蛋,挣扎了数下之后,彻底没有了声息。
不,这样还不够。
花魁身体上飘起了火焰,燃烧着,将一切存在的痕迹消除得一干二净。
没有人会追究夙夜翼的责任,在花楼的负责人看到尸体的时候,也只是哀叹赔钱了,这个辛辛苦苦教养出来的花魁还没赚到钱就没命了,命人将烧焦的尸体处理掉,这件事就到此为此,肯定是这个该死的丫头冒犯了尊贵的大人才有此下场。
夙夜翼在做完这一切之后,就离开了花街。
自这一天开始,,擎苍再也没收到过夙夜翼的一封信件,夙夜翼就像失踪了一样。
擎苍并不认为夙夜翼会出意外,等待着时间的过去,等待着夙夜翼按照约定回来,但是气还是有的。
按照前世的知识,擎苍得出结论:夙夜翼是到叛逆期了,只不过是让他不要纵欲,就不写封信报报平安。回来之后,一定要好好再教育一下,叛逆期的时候也要顾虑一下长辈的担忧,不要太肆意妄为。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春去秋来,晃眼两年,约定的日子就要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