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放假,她做完基本的体能锻炼不急着回去,沿着小树林慢慢走,一边恢复体力。林边的空地上两个白衣黑裤的人个人打拳,有驻足的人纷纷议论。原来是洪武武馆的师傅在和人切磋。
她以前接受的教育中,武艺也是其中一项,虽然不像男孩儿练得那么孔武有力上阵杀敌,一些逃命点穴的功夫到是略通,拳脚也懂一些,如今再看这些人花架子的绵软招式还自鸣得意,暗暗摇头,才两百年过去,连武术也没落至此,怪不得现在的中国人被外国人欺负到头上来。
这种身手自是入不了她的眼,转身欲走,却正好看到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身形微颤,站不稳扶着树靠着,手捂着胸口喘息,如萍见状,上前扶了一把:“婆婆,你怎么了?”
赵老太太一手捂着胸口,一手连小手袋都拿不住,‘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全身抽搐着说不出话来。如萍一见不妙,忙向不远处围观比试的人大声道:“哪位好心人去叫一下救护车,我们这里有病人,若有医生的请过来帮忙!”
几人听到喊声立刻行动起来,有人去叫救护车,有人围过来看情况,如萍把自己的外套铺好,扶着她坐到公园安置的长椅上,让她靠在椅背上呼吸顺畅,轻缓温柔的声音带着安抚的力量:“婆婆,你不要急,医生马上就到,你有没有随身带药?”
赵老太太虽口不能言,神志还算清醒,看看眼前的小姑娘,又看了一眼刚刚那棵树的方向,如萍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手包还在那里!快步取了来,里面果然有两包药,对于这种没名没说明书的药片子,如萍当然不认识,举起黄色包装的问,“是这个您就眨一下眼睛。”老太太看着那包眼皮儿没动,如萍果断地取出白色包的药喂了她几颗。
周末早上公园里人不少,看到这边出事纷纷围过来,却没有一个医生,也没人认识老太太。离这里不远就有医院,救护车来得很快,可是要有家属跟,直到这时也没见谁来寻这个老人,如萍秉持送佛到西的精神,跟着一起坐上车。
关车门的刹那,远远的看到水壶男从人工湖的方向跑过来,向她的方向张望。如萍对着关上的门无语,听说那位水壶男还是医学院的研究生,他怎么早不出现,让她这个半调子急得团团转。
车里的老太太已经陷入昏迷,还把如萍当做救命稻一直赚着她的手。车开进医院,老人被送进急诊室,如萍抽出手,去办理住院手续,收费的护士像是透视了她的钱包一样,张口就是准确的预付8块钱。
在医生问寻她是否是病人孙女时,才想起联系老太太的家人。老太太的手包里面有张写着一组号码的纸。借着医院的电话给对方打过去,听到对方正手忙脚乱地回应并往这边赶,她想没她什么事了,才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可是她身上连一个铜板都没有,只得靠两条腿回去。想想自己好像还把外套落在了公园里。嘟囔着下次可不能干见义勇为的事儿了,8点多钟太阳升起来,她活动了下手脚腕,开始沿着长街慢跑,就当给自己加训练量。
如萍会不知道赵家接到那通电话后会是怎样一番鸡飞狗跳。今天早上赵老太太和保姆出门溜哒,去的又是离家不远的公园,本来没什么好担心,可是保姆去买早点再回来,转身就找不着老夫人了。
公园很大,保姆顾得了这头顾不到那头,全找了一遍也没看见老夫人的影子,问了路人,有人说,有个老太太刚突发心脏病叫救护车拉走了,却问不出是哪家医院,急红眼的保姆只得回去报告,正好接到如萍打去的电话,赵家的儿子媳妇孙子们一通忙乱地赶往医院,对着抢救及时中气十足的赵老太太热泪盈眶,一家子煸情激动完才发现,救人的竟然不在,而且也没留下只言片语。
赵家是个大家族,产业很多,在上海有三家大中型医院二家疗养院,赵老太太病情稳定之后自然应该转入自家医院,一切都方便照顾。可是老太太不肯,一直说那个救了她的丫头会再来看她,赵老太太年轻时就是当家人,老了更是说一不二,她说不动地儿,全家人就得跟她在这儿耗着。
赵旭身为第三代的长孙,自然唯太后的命令是从,前去办住院手续,当他意外地看到交预付款时那人留下的签名时愣了一下。回到病房里,跟还僵着脸的生闷气的赵老太太说:“奶奶,您别急,救您的那女孩跑不了了,我认识。”
赵老太太瞪大眼睛:“什么,小旭你不是在哄我?”赵旭苦笑,他哪里有胆骗奶奶:“不出意外,她是我学校学妹。”赵老太兴奋得眼光闪了闪:“学妹呀,不错。”
如萍回家后梦萍跟着她后面,表示对她一大早就不见人影的好奇,如萍饿得狠了,有些头晕眼花。今天可跑了不只两个四千米,早上只喝了半瓶子水,也顾不得理梦萍,直奔厨房而去,找到一堆吃的东西开始扫荡,梦萍呆愣愣地看着她急得像没吃过饱饭的难民,进食的样子却能保持优雅,亲手递上一杯鲜榨的橙汁,好一会儿之后,她才像想到什么,脸色一变:“你怎么会这么狼狈?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如萍被油条咽得直翻白眼,喝一大口橙汁才解了她的困局,见小妹正一幅‘你不给我个说法就不让你好过’的神色,只得将今天的事一一道出。梦萍也想到一大清早坏人也不敢生事儿,是自己多虑。
不过听到最后,脸色也很差,好像她才姐姐一样地戳戳如萍的脑门:“你这个死心眼儿!你就不能在那老太太钱包里拿点钱做车,从同济医院跑步回来,亏你做得出来!真是气死我了,我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姐!”
如萍捂着额头缩在沙发上委屈难言,何书桓杜飞尔豪三人进门就看到梦萍叉腰站在那里教训人,如萍一幅受气包的样子在抠皮质沙发,几个大男人对眼前的一幕都很震惊。
尔豪先问:“这是怎么了?”家里两妹妹感情一向很好,虽然梦萍泼辣了点,如萍温柔了些,还从没见两人红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