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咱们把镜头拉回事发当晚:没受过江湖洗礼, 也不曾有幸见识过粘杆处的高招, 福尔康与永琪挑了个不太恰当的时辰做坏事三更未到,夜猫子们仍精神百倍中。兰馨的院子灯火通明,四格格寝室漆黑一片, 两人十分顺利地摸到了紫薇的房顶上。瓦片之间,隐约有烛光漏出。“什么叫心心相印?什么是心有灵犀!讲的就是我们。紫薇, 我知道,你想我想得好辛苦;可是, 你不晓得, 我爱你爱得更疯狂。”鼻孔君立即自恋的脑补起来。
“砰、砰、砰、砰!”心跳越来越急促,福尔康情不自禁了。他揭开正对着的瓦片,迫不及待要看见那朝思暮想的人儿。“天!”他呆了, 他愣了, 他的鼻孔几乎能插满一把葱了。
“喂!”同伙一副傻样,五阿哥好奇地探头望去。“呀!”顿时如遭电击般缩了回来。香雾缭绕中, 紫薇、金锁并排浸坐在桶中。青丝、雪肤, 红花,好一幅双艳入浴图!
“呼、呼、呼!”喘气声既粗且急,福尔康整张脸红得可怕,眼珠子快要从眶中掉出来了。
永琪开始考虑,是不是该给某人后脑勺一下子呢?再看下去, 鼻血狂飙根本就算小的,色性大发几乎板上钉钉了。伸手飞快将空隙盖上,他慢吞吞地, 一字一句清楚对福尔康说:“现在不太方便,不如改天再来吧。而且,紫薇看起来很安全啊。”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鸡血就发骚!可怜滴五阿哥已经完全忘记他伴读的兄长是捆干得快脆掉的柴火了。
绿莹莹的眼神瞪得对方直发毛,虽然天上月亮只半拉子圆,鼻孔君却已狼变成功。“咕噜、咕噜!”大口大口唾沫咽下,福尔康转过头来,重新突破视线障碍,搬开两块瓦片,随即痴痴沉醉,再也不愿醒来。
“花痴!”永琪觉得自己拳头在发痒。非礼勿视,难道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吗?鼻孔君被鄙视了。尽管永琪在小燕子面前受得不能再受,也渴望一亲芳泽,但偷看女人洗澡这种事是绝对不干的。无论那个女人跟自己是什么关系,又或者自己有多想得到对方。堂堂阿哥,有起码的骄傲与情操。
血液从脑袋、脖子、四肢,迅速冲往一个地方汇集。福尔康张大了嘴,仿佛有只手要从喉咙里伸出来。狗屁道德,狗屁礼教!他心中只有一个情字,一个时刻躁动的情字。如果花圣母不拒绝,幽幽谷中,他早就得偿所愿了。某种程度上,他这方面更像是老乾的种。我喜欢这个女人,我就要她,管她是不是守孝还是黄花大闺女。洞房花烛?太遥远了!本少爷等不及。
“尔康、尔康!”五阿哥不耐烦地一直扯他。“金锁,金锁也在呢。你对得起紫薇吗?”
这倒冤枉鼻孔君了,人家压根视线只集中在一点,当金锁透明。“好,好了。”他理都不理,双手兴奋地在身上不知摸些什么。“我,我扔这个下去,紫薇就能发现我来了。”
“你是疯了吧!”永琪不可置信地盯着他。洗澡洗得好好的,突然,抬头看见屋顶上罩了张男人的脸。但凡正常女子,有哪个会不吓得大叫的。惊恐之余,谁还管那张脸是熟人还是生人!引来侍卫就糟了。永琪胆子再肥,再自负,也知道事情败落的下场。否则,他就不会选择夜探这种手段了。
“你放开!”福尔康毫不客气地回推永琪一把,挡偶泡妞者死。推攘中,瓦片开始咔咔地响。一个翻滚,“啊!”他发育膨胀的部分遭挤压了一下,脚一打滑,连人带瓦片朝地摔下。
“来人啊,有刺客!”其实,这里面夹杂了三个人的声音。只不过,刚起床尿尿的某太监嗓门特别大,以至于压过了他者。悉悉索索的声响,其实已惊动了花圣母主仆。漏光的屋顶,一闪而过的蒙面黑衣人,紫薇只“啊”了一声,就晕倒在水里了。
被围殴,被狗追。最后,不知因为目标太过明显还是狗狗们对那个位置太感兴趣。五阿哥仗着对地形熟悉,趁混乱把伤重的鼻孔君带回景阳宫时,全身的汗毛仍竖着不敢歇下来。看着缩在床上直打滚的福尔康,他不由得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下身。疼,真疼呀!
叫来心腹小顺子,准备热水、白布,并把私人珍藏的止血消炎治伤药物全部搬出来,外敷内服都有。找太医?他又不傻!只要事与小燕子无关,永琪的智商就处在正常水准。“天一亮,皇阿玛一定会搜宫,留在这太危险。可是,怎么才能把他偷运出去呢?”就伤势看,福尔康十天半月之内是站不起来了。他坐立不安,急得在屋里直打转。
“主子!”另一心腹太监小桂子,“奴才有个主意,不过。。。。。。”
“不过什么?照直说,我不怪你。”
小桂子咬牙一闭眼,气不带喘地说了个干脆。“天没亮,玉泉山的水会运进宫来,而昨天存下的潲食同时会运出去。奴才有个老乡,就是干这活的。”
“好了。”永琪抬手示意,“我明白了。”
翌日,屋外,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屋内,火把熊熊,傅恒高踞上座,左右各一队全副武装,似乎罹患面部肌肉僵硬症的大兵们。房门紧闭,窗户被黑布遮得严严实实,不许一丝光线透入。“脱!”一声令下,数名立于正中的大内侍卫齐宽衣解带,通身扒了个精光。
“嗯,没有。”
“雪白干净,你是本官上任以来见过最为整洁的臭小子了。”
“啪啪。”拳头击打在肌肉上的声音。“练得不错,果然没有偷懒。”
细长冰凉的手指摸上小腹,轻按几下,“疤虽新,却非刀剑所致。”
“好了,穿上衣裳,全都退下。”半蹲于某侍卫身前仔细观察了片刻,傅恒站起身来。虽然此人的命根子长相奇特,但也零件齐全,应该不是他。“记住,出去嘴巴都给我闭紧喽。”
身怀武功,对宫中地形了如指掌,且男性特征犹在。帝后立即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当日轮值的侍卫。于是一天之内,所有名单上的人皆在以大头目傅恒为首,海兰察等为辅的上司面前,体验了一回肉体上“坦诚相见”。本性含腐的各位,请不要想歪了哦!这不是清宫版职场性骚扰,也没有所谓趁机揩油或吃豆腐。当然我们也不排除有人回家会十几天舍不得洗手,心中暗爽。但是,这纯属个人爱好,只可意会,不能言表呀!
“回主子,名册上无一人符合。”傅恒、海兰察跪在养心殿内,向乾隆禀告道。“然则,奴才认为更需用心查看。如今,只不过排除了他们是刺客本人的可能。”
老乾盘腿坐在炕上,微微点头。“嗯,的确还不能轻松大意。这样,再大张旗鼓几天,然后放出风声刺客已伏法。至于真相,私下细查,先稳住对方再说。”
“喳!”两人立起,躬身脚往后退,走到门口,正待转头。
“等等。”老乾才想起来自个把几句要紧话给忘了。“其他无须你们操心,只侍卫处,交代下去,昨儿刺客企图夜闯的是养心殿,慌不择路间错进了慈宁宫大佛堂,明白?”
“是!”回答异常干脆利落。
建议是先前武则天向老乾提出的。西三所当前的住客是谁呀?未出阁的三位格格。黄花闺女的住处遭刺客闯入,即使清白无碍,传出去也免不了名声受损。礼教对女子要求严苛,而世人多爱闲言碎语、兴风作浪,无事也要泼几盆脏水出来。刺客闯宫,已成事实。如今,只能在可动手脚的范围内转圜了。西三所的位置,左侧是养心殿,北边即慈宁宫大佛堂。而说到行刺,十有八九是冲着皇帝来的。只要管住了知情者的嘴,事情就还在控制之内:一切与格格们无关,她们只是住得离出事地点稍近罢了。太后在五台山,先帝留下的老人们多住寿康宫,慈宁宫内少,且无一人居大佛堂内。寡妇们清誉,同样得以保存。
雷声大雨点小的搜查工作很快结束,一切似乎同往常没什么两用,而平静的湖面下暗潮,有心人都清楚明白。
福家城外的庄子,戒备森严的小院内,浓郁的中药味刺鼻。福尔康脸色惨白地瘫在床上,只胸口轻微地起伏提醒众人他活着的迹象,素日里无时不刻处于扩张朝天状态的鼻孔也蔫了不少,看起来与常人差距终于有所拉近。
“老爷,怎么办?我们的儿子毁了,你要替他报仇啊。”坐在床沿,福伦之妻泪也不擦,恨恨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