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众瞩目的晚宴,重头戏自然是南诏使团和大梁贵女之间的较量。
除了蒙昭之外,南诏使女一共九人,这九个美人,都是南诏进献给大梁的,通过这个比试,皇帝先行挑选之后,会把剩下的美人以赏赐的名义送出去。
当然,这还不止。
除却美人与贵女之间的比试,接下来还有其他的较量。
谁都知道,不管是前面的比试,还是后头的较量,输赢已经不是特别重要了,纯粹是礼仪上的切磋。
最重要的比试已经定下来,就是蒙昭和安家小姐的那场比试。
这会南诏的一众使女已经到了场上,不得不说,这些美人个个是风情万种,只单单站在那里,就成了独树一帜摄人心魂的一道风景线。
主持晚宴的人是赵颖和,这会他已经出列,跟大家说今晚比试的规矩。
他面前有一个抽签的箱子,“比试的项目,会从箱子里抽签决定。”
赵颖和左右两旁,有两个宫人端着两个木盘,红色绸布之上,是一块块的木牌。
“左边这个木盘,是刻着南诏使女名字的木牌,而右边这个木盘,刻着的是我大梁贵女名字的木牌,待到抽出比试的项目,会在左右两边随意翻出一个木牌,被翻到名字的人,上场比试。”
规则其实很简单,赵颖和没有说什么废话,用了最简单也最普通的话语跟大家解释,把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头话尾一并去掉了,看出来不曾主持过大局,还是有些稚嫩。
但是谁在意呢。
以前他不起眼的时候,大家会说他上不得台面,现在他初露锋芒,大家只会说他未来可期,不可限量。
大家听他说完了规则,就见他亲自拿过了抽签的箱子,对众人道:“那么现在,就让圣上为我抽第一个比试的项目吧。”
众人看他把抱着箱子走到了皇帝面前,都稍稍抬头看了过去。
赵颖和到了皇帝跟前,半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开了口道:“请皇上抽签。”
赵彻脸上带着笑意,他点了点头道:“好。”
说完,他就把手伸进箱子里,随便地拿出了一个纸卷来。
纸张洁白,上头以红色丝带系着,谁都看不到里面写的是什么。
旁边的公公就等着皇帝抽完签,跟着立马接了过来,帮皇帝打开来。
赵彻过了眼之后,赵颖和才拿过去,展示在众人面前。
第一个比试的项目是——“品茶”。
所谓品茶,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世家的小姐们,在学习才艺的时候,品茶沏茶插花什么的,都是必不可少的。
什么茶叶,产自哪里,什么年份,制作工艺,不说尽熟,但也得说出个大概的名堂来,毕竟不同的茶叶有不同的冲法,也有不同的喝法,甚至还可以用来做其他的东西。
就苏向晚知道的,苏远黛也在这方面下过苦工,在她看来,苏远黛已经做得很好了,但她毕竟出自商户,这里不乏望族之女,其中技艺在她之上的大有人在。
接下来就是翻名字了。
这些南诏使女个个都是受过训练的,想来无论是哪一个比试都很有信心,大梁这边的贵女却都各自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事项,所以这会在翻名字的时候,难免紧张了一些。
为了公平起见,南诏的牌子,是由蒙昭来翻的。
涂仲把木盘端了上前来,对蒙昭道:“请公主翻牌子。”
蒙昭随便地翻了一个,也不在意是谁,只是开口道:“好好表现。”
被翻到名字的使女叫“巫二”,实在是个奇怪的名字。
苏向晚估计这些使女其实并没有名字,只是巫蛊两个字总在一块出现,而南诏的国师听说信奉的是什么巫鬼教,这些使女来之前,全部都要受国师的洗礼,这个名字,就是一个代号。
横竖到了大梁之后,入乡随俗,她们的主人就会赐给她们新的名字。
名叫巫二的使女很快就出列了。
接下来赵颖和又把选人的木盘,端到了皇后的面前。
他出声道:“请娘娘翻牌子。”
皇后落落大方地点了点其中一个牌子,而后轻轻地翻了过来。
被翻到名字的贵女,是苏向晚认识为数不多的贵女中的其中一个——齐素。
她淡淡笑道:“是齐家的小姐啊。”
虞景知道她并不认识几个贵女,除了跟顾婉往来之外,后来那些递帖子找她串门的不少小姐们,都被她挡在了门外,明显是不打算往来认识的模样。
现在听苏向晚这么一说,忍不住就道:“你认识齐家的小姐?”
说起来,齐家官位不大,但也算是勤勤勉勉,这一家人无功无过,不争不抢,本来寂寂无名,只是最近遭了提携,此下又有了个站在人前的机会。
苏向晚只是道:“齐小姐是个和善的人,希望她能赢。”
齐家的福气,看来是要起来了。
接下来就正是开始品茶的比试。
虞景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她还是记挂着苏向晚比试的那件事,生怕出什么差错。
她又问:“你留青梅一个人守着,可足够么?”
苏向晚笑了笑道:“够的。”
哪怕听她这么说,虞景心里还是隐约有些不安。
蒙昭一定知道了她有所准备,在比试开始之前,她难道会什么都不做吗?
那是不可能的。
几乎是肯定的,虞景认为蒙昭一定会对苏向晚吩咐青梅准备好的东西动什么手脚。
她才想着,远远地看见青梅的身影,这会心上莫名漏跳了一拍。
所有人都在聚精会神地留意着比试,并没有心思去注意虞景的难看的脸色。
她连忙起身过去问青梅:“你不是看管着比试的东西吗?怎么出来了?”
青梅面上带着一丝懊恼。
她低声道:“出事了。”
这似乎是意料中的事情。
那么重要的东西,只青梅一个人守着,又有人虎视眈眈。
“她果然会动手!虞景语气里也带了丝气愤。
苏向晚见青梅来了,脸色不愠不火,似乎只当她去外头转了一圈回来那般自然,她问青梅:“东西呢?”
青梅语气很低落,“没了。”
她静了一下,又道:“奴婢原本在房中守着,不曾想突然跑来了两个黑衣人,一来就动手抢我们的包裹,奴婢追出去好远,本想把包裹抢回来,不曾想争执之中……”
苏向晚接下话,微微笑道:“争执之中,东西就没了,是吗?”
青梅忙道:“奴婢现在马上派人重新备一些来……”
苏向晚摇摇头道:“不必了,今日从宫外送进东西来,本就大费周章,如今宫宴开始了,宫门早就落了禁,什么东西都是送不进来的。”
虞景闻言,也跟着道:“等到晚宴开始了才动手,便是料想我们没时间再让人送一份进来了。”她也有些后悔:“早该我派多些人一块帮忙守着的。”
那东西偏偏又是不方便带在身边的。
苏向晚反而安慰她:“无事的,夫人不用自责,对方只来了两人,是因为发现守着的只有青梅,若然发现还有其他的人手,便要派更多的人来,那东西原本就不好看管,即便是你亲自守着,也未必守得住。”
道理虞景都是知道的。
可总是不甘心。
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如此咄咄逼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虞景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
但她看苏向晚还沉得住气,心里隐约希望,她应该还有后招。
她问苏向晚:“你是不是早就料到对方会派人来作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