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蓦地顿住。
她瞪着陆君庭,眸色里有厉色闪过。
“我不会告诉你家姑娘的,放心吧。”陆君庭摸了摸她的耳朵,故意又占她的便宜:“就当是你我之间的小秘密。”
青梅心头的火,跟着也烧了起来。
她瞪着陆君庭。
说话的这会,两人也到了厢房门口。
苏向晚已经倒了茶在等着,青梅这会再想发作,也只能生生忍了下去。
她无凭无据地去查陆君庭,是占不住理的。
青梅那时候听木槿提起过他,苏向晚最困难的时候,都是陆君庭陪着。
他对苏向晚没有保留,也全心全意。
青梅跟着苏向晚时间不长,但也知道她没几个在意的人,但凡是她能信任的人,她都十分看重。
倘若他没有那份心思也罢了,偏偏就连青梅都知道,陆君庭对苏向晚不单单是好友知己的心思。
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觉得陆君庭危险。
青梅扶他坐在塌上,又体贴地给他靠了一个软枕,这会就准备给他擦药。
陆君庭这会没让她擦,只是把她手上的药瓶拿走了。
他没个正经样:“我这黄花大闺男,哪能随便给人碰,放着吧,我自己来就行了。”
苏向晚没忍住,朝他扔了个花生。
正中脑门。
“你迟早要让人毒哑了。”
青梅没说话,默默放下了药瓶,出去了。
元思就守在门口。
他看青梅面色不快,知晓是因为什么,就开口道:“他虽不大正经过日子,却不是个蠢的,你自己小心一些,别着了他的道。”
青梅缓了口气,点头道:“我有分寸。”
苏向晚这会看青梅走了,这才开口道:“我看青梅不太对,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过火的事情去惹她?”
如果只是单纯的互相看不过眼,不至于这样。
就像永川和元思,两个人打得头破血流,生起气来,也觉得他们要杀了对方,但也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大是大非面前,他们其实是一条心的。
但这会陆君庭跟青梅,就不是这样。
那种暗地里较劲的感觉,是不动声色的。
苏向晚甚至觉得,青梅动了杀心。
“我不就摸了下她那脸。”陆君庭无奈道。
苏向晚随手抄起软枕就往他脸上拍。
“你想死是不是?嘴坏说几句也就算了,还敢动手了。”
怪不得青梅脸色那么差。
那软枕虽然软,但打在身上还是挺痛的,尤其苏向晚下手也不轻。
陆君庭躲闪不及,差点没被她打晕过去。
“我腰我腰……”
苏向晚打累了,歇下手来。
她是真的生气,“再敢对青梅动手动脚的,我就打断你的手。”
陆君庭一口气差点没悠过来。
他连连保证,“不会了不会了,我不敢了。”
苏向晚这才收手坐回去。
陆君庭看着苏向晚,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只问她:“你这么生气,是因为护短,那如果是你的婢女欺负我呢,你帮不帮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子,她武功尚可,但略逊于你,而且她也只是面上凶,心眼也没到能算计到你的程度去,哪能欺负到你?”
“我是说如果呢,如果!”
苏向晚烦死了。
原本心情就郁闷,陆君庭又给她惹事,她喝了口茶,没好气的说:“真有那么个如果,青梅对你不住的,我肯定也给你个交代。”
陆君庭就高兴了。
“那我地位肯定是比她还要高一些的不是。”
苏向晚被他幼稚得直摇头。
她给他倒了茶水送过去。
两人这才开始说正事。
苏向晚先问的他:“蒋家那边,是不是有情蛊的消息了?”
陆君庭原本找她,就是为了这件事。
他直言不讳:“蒋家把南诏的探子,撤回来了。”
苏向晚心下一沉,“撤回来了?”
蒋家这时候撤回了探子,那只有一个原因。
他们发现蒋瑶身上的情蛊,并没有存活下来。
那么自然也不需要解蛊。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道:“想来是被发现了。”
这件事,原本就有败露的风险。
苏向晚只是没想到,败露得这么快。
哪怕做好了不会这么顺利的心理准备,她还是有些难以控制的失落。
剧本里费尽心思,要把男女主绑在一起,又怎么能随便给她找到解开的法子呢。
苏向晚这会重新盘算新的解蛊方法,但大抵是失落感太重,一时间什么都没想到。
她也没在陆君庭面前遮掩情绪,这会脸色有些肉眼可见的难看。
“船到桥头自然直,此路不通,就走另外一路,这么快就灰心丧气了,可不像你啊。”陆君庭出声道。
苏向晚用手托腮,盯着杯子里的茶水看,“我是怕这情蛊等不得了。”
就像是被强制加上的一种心电感应,她隐约有些预感,觉得近日里应该又要碰上赵昌陵了。
他一直按兵不动,是不是也在等这个时候?
陆君庭撑着腰,从塌上起身,挪到了她面前来。
他拿出了一卷小册子,在苏向晚面前晃了晃。
“你打开看一看。”
陆君庭神神秘秘的模样。
苏向晚接过来,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这才打开那卷小册子来。
册子里记录的内容,着实让她有些惊讶。
这里头写的,恰恰就是关于这个情蛊的具体信息,除了下蛊,注意事项,蛊毒发作,发展进程,什么都写清楚了。
甚至……
还有解蛊的办法。
“你……这哪来的?”
苏向晚这心情大起大落的,意外过了头,她声调都有些不稳。
“害,叫你平日里总是小看我。”陆君庭眼角上扬,语气里颇是得意的样子,“我好好歹歹,也是个王世子,真没点手段,怎么混到今天。”
苏向晚抬眼看他,语气里带着笑意:“瞧你这嘚瑟的。”
陆君庭这事情做的,确实是让人出乎意料。
她从头认真看了几遍,又问他:“这到底哪来的?”
陆君庭也不瞒她,直接应道:“从昌陵那里偷来的,不过正本我还回去了,这是临摹的副本。”
苏向晚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你一门心思扑在蒋家上头,本来也不是办法,我那时候就寻思,这情蛊是他给你下的,那从他那里下手,应该就能找到些什么线索。”陆君庭说得挺轻巧的,“结果吧,真就给我找到了。”
借蒋家的能力去南诏找解蛊的方法,其实是舍近求远。
但的确是那时候苏向晚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赵昌陵那里肯定有消息,但苏向晚不敢想,也没想过。
陆君庭身在局外,看得清楚,自然知道从哪里入手是最简单的。
当苏向晚等着蒋家消息的同时,他自己也在盘算着从赵昌陵那边找线索。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陆君庭做到了,她没能做到的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