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思看着永川。
“你问他。”
永川抹了抹脸上的水珠,梗着脖子道:“要不是你打我,我的药瓶怎么会掉进水里去,把这些鱼都给药死了。”
苏向晚听完他的反驳,又看回来,“那你为什么打他?”
元思都快气笑了,“他在上游往水里倒东西,我能不打他?”
顾婉就问永川:“那你往水里倒什么?”
永川还是很理直气壮的:“大家抓鱼,各凭本事,我倒点能吸引鱼的药粉,这是我的本事,他自己鱼跑了,就来打我。”
元思远远地拍了他一脸水,“要吃进肚子里的鱼,谁准你喂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永川一把又拍回水来,“你可以不吃,我让你吃了吗?”
元思深呼吸了一口气,当即没忍住,踩着水冲永川那边去了。
两人又开始厮打起来。
顾婉被他们这来来回回地拍了一身的水,看苏向晚也湿透了,这会脾气也上来了。
她追着上去打人:“你们真是造反了。”
撕架撕到自家主子面前的,还真是头一遭。
顾婉速度很快,苏向晚要拦也拦不住,她抹掉了脸上的水珠,看着前面缠打成一块的三人,觉得眼前发黑。
两个小学生撕架就算了,来拉架的顾婉也跟着下场打上了,现在有三个小学生了。
“我还是去抓鱼吧。”苏向晚觉得自己还是挺能忍的。
起码要顾全大局不是。
连她也下场的话,那中午就真的要吃蔬菜蘑菇汤和干粮了。
她转移阵地,换了个更远的水域。
这里的鱼并没有被污染到,也很活蹦乱跳,河水清澈,能看见里头交互游动飞快的鱼儿。
她有过抓鱼的经验,但抓起来也还是有些费劲,元思和永川各自的方法都不适合她用,苏向晚用的是最原始的,最简单的抓鱼方法——网鱼。
网到一只是一只。
很快,第一只鱼就到手了。
苏向晚颇有成就感地放进一边的篓子里,还没开始酝酿着抓第二只,迎面就被眼前的人扑了个中,整个人栽到了水里去。
顾婉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颇是惊奇地问她:“你怎么在这里?”
苏向晚缓回一口气,她被水呛了两声,颇是不可置信地问她:“这话应该是我问你。”
然而顾婉没时间回复她了,她跟元思和永川又缠打起来了。
这还不止——篓子被打翻了,苏向晚刚抓起来的一条鱼也跑了。
她有种加入战争的冲动。
但她没被气昏了头,苏向晚上了岸。
她很镇定地扭干了身上的水珠,回头找出了准备好的绳子装备,动手忙和起来。
——等她做个装备。
苏向晚做着手上的功夫,期间发现旁边走过来一个人。
她抬眼看了一下,发现是赵容显回来了,这会也不着急问他去做什么,只专心地做着自己的事。
赵容显在她旁边看着,开口问道:“你在做什么?”
他其实不是一个很有好奇心的人。
但这会他忽然就想起那时候,两个人都掉下山间里,苏向晚总是低头认真地不知道捣鼓什么,她似乎总能创造出各种各样奇怪的东西来,并且乐此不疲。
那时候赵容显就很想问她,她在做什么。
那时候是问不出口,现在他问她,总觉得微妙。
“一会你就知道。”苏向晚大约是生气,还有些咬牙切齿地:“你刚刚不在,他们都要上天了。”
赵容显看前面还没发现他回来的三人,想了一下道:“需要我帮忙吗?”
苏向晚连忙摇头:“用不上你,我自己来。”
她头发还是湿的,水珠子挂在发丝上,晶莹地折射出一点亮光,本来是应该极狼狈的模样,却从头到脚没察觉出一丝狼狈的影子。
她不管在什么情形下,都会闪着一种奇怪的光,赵容显说不出来是什么,不是好看的,动人的光,是明亮的,无论何时,也想要看过去的光。
赵容显正看着,就见她眼睛亮了一下,而后高兴地道:“行了。”
苏向晚回头对他道:“等我一下。”
说着她拿着自己编着的那团东西出去了。
赵容显看她来回在水里铺排着,很快又冲他跑了回来。
苏向晚回来,也不着紧把自己一身湿透的衣裳换掉,就站在他旁边看。
河面上,水声哗哗,那三个人纠缠在一块,说是玩闹,下手都狠,可说是打架,又不见戾气。
很快,三个人不知道被什么东西一下绊住了,一瞬间缠在一起,直直就栽进水里头。
他们没有察觉,被河水下的一团麻绳网住了。
打斗被迫止住,三个人这会栽在一块,又缠在水里,一时间分不开来。
还是元思反应过来,提剑砍断了绳子,三个人狼狈地挣扎出来,方才打得正是气头上,谁脑袋上都带着气,这会听见岸上苏向晚笑得欢,齐齐望了过去。
这么一看,发现赵容显也在,当场头上的火花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滋一声就熄了。
“我本来觉得他们遭了我的陷阱已经很好笑了,没想到他们见了你更好笑。”苏向晚转头看他,“你什么都不做,站在这里,他们见了你,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这会没人敢闹了。
顾婉是最先回来的,她手上磕出了一道红痕,显然是刚才在打斗中伤出来的。
她找赵容显告状:“你看看你的好属下,他们居然连我也能下得去手。”
赵容显看也不看她那道连皮都没破的伤口,淡声开口“技不……”他说了两个字,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生硬地拐个弯,开口道:“你要公道,便给你公道。”
苏向晚猜想他原本是想说顾婉技不如人,可又生生地把怼人的话咽了回去,又换了一句话。
元思和永川也都从水里出来了。
他们没有半句辩解,在赵容显面前,两个人乖得像鹌鹑一样,好像就等着听他发落。
这里几个人,全都湿得一塌糊涂。
赵容显一时无言。
他只能先问道:“怎么回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