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川没有说话,他也在想着这个事。
苏向晚也不打扰他,两个人来回搬了几次,等到全部都晒在院子里了,永川才道:“情蛊我到底不熟悉,书上有的记录我也都看了,没有发现你说的这种情况。”
药草晒好,永川倒了两杯茶,无意识地给苏向晚递了一杯,又问她:“上回我给你做的药你可还有吃?”
“没有吃了。”苏向晚接过来,喝了一口茶,然后道:“你觉得跟那个药有关系?”
永川不能确定,“不好说。”
苏向晚也想不出来原因,她语气担忧,“我就怕现在一时平静,下回发作起来,比从前都要难过。”
“你吃了赵昌陵血制的药,这本来就是冒险的,如果不能缓解,那大几率是要起反效果,也就是你所说的,下次发作起来,比之前更加严重。”
永川想想,又觉得实在太打击人,又改口道:“当然眼下还是猜测,你反过来想想,没有反应,或许代表情况在好转呢。”
苏向晚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除非编剧肯换个男主,让男二上位,不然是不可能的。”
如今情蛊消停了。
不知道能算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短期不会被影响,但最终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能让一个傻白甜圣母女主走宅斗线的编剧,一个把狗血两个字刻在屏幕上的剧本,再出点什么惊人的花样也不是不可能。
终极狗血,就是车祸加失忆了。
还有什么呢?苏向晚琢磨着得好好回忆一下。
“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苏向晚摇摇头,“没什么。”
她说完,又拿出了一本小册子出来。
“这里有一些中药的方子,你看看有没有用处,当然也有一些记得不是很全的地方,但对很多日常病症都十分有用,反正……古人经过无数年的验证和用药还坚挺下来的东西,我觉得都是大智慧的结晶,你自己看看,兴许能找到什么规律和契机。”
苏向晚以前演过一部剧,民国抗战,女主出身中医世家,那时候正是西医开始在中国崛起而中医被没落打压的时候。
她自己不懂什么医术,只知道生了病来,能把人治好的,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都是好医。
有些东西能传承上千年留存下来,这足以证明价值,这些药方,肯定都不会差。
永川狐疑地接过来看了看。
“你哪里找的方子?”
他大概看了一眼,有些跟现今常用的药方没什么区别。
但有一些方子对的症状,还是挺新鲜的。
“我自己想的。”她回答道。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永川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苏向晚喝完茶,起身就走,“我走了,不耽误你忙了。”
永川在桌前摆摆手。
他摆完又收了回来,愣愣地看向外边。
“不对啊,我跟她什么时候有这么熟了?”
她走一趟串门,跟来自己家一样,而他竟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苏向晚潜移默化的影响力惊人。
她到府里至今并没有多长时间,永川却觉得她已经来了很久一样。
有些人天生就拥有凝聚力,能把人心都凝聚在一起。
永川又去看册子,他笑了笑:“她来之后,府里明明什么都没变,但好像什么都变了。”
青梅陪苏向晚回去,看她一路沉默着没说话,也不知道想着什么,当下就问:“姑娘怎么心神不定的模样?”
苏向晚回了一下神,“没什么,就想一点事。”
青梅问她:“是什么不好的事吗?”
“不是。”苏向晚摇摇头,“只是在想,永川院子里的味道。”
“味道?”青梅想了一下,“药草的味道?”
“是,药草的味道。”
青梅心领神会,“味道是挺特别的,姑娘喜欢的话,我晚些时候再做个药制的香囊。”
苏向晚笑了笑,没有否认,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两人回到院子里,苏向晚一眼就看见木槿在房里等她。
她正拿着桌上青梅做的针线活,有些好奇地研究着。
拿绣花针这种事,对于木槿而言,简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好看吗?”苏向晚进来坐下,出声问她。
木槿一下子回神过来,“姑娘,你回来了。”
她把针线放回了篓子里。
木槿笑了笑,“我就是觉得绣这东西挺厉害的,拿来看看。”
“是挺厉害的。”苏向晚把绣布拿了起来,摸着上头的丝线:“我至今都只会绣个皮毛,勉强能绣只鸭子,你如果看着像只小鸡,那我觉得我挺成功的了,起码证明我把该有的部位都绣出来了,就差个神态而已。”
木槿很惊讶。
“姑娘居然不会绣花?”
她还以为苏向晚是万能的。
在木槿心里,苏向晚不可能有不会做的事情,她太厉害了。
“我不会的事情太多了。”苏向晚微微笑道:“不仅是绣花,我写字也不怎么好,苦练了许久,也只写出字的模样,并不能描出什么筋骨,弹琴下棋画画吟诗作对,这些就更不用说了,都是会一点点,但真到了厉害的人面前,也都是拿不出手来的。”
“哪怕会一点点,姑娘也很厉害了。”木槿发自真心地赞赏。
苏向晚就笑了。
木槿这是对她有偶像滤镜,还挺厚的。
“我其实一点都不厉害,你千万不要学我这样,我去学这些,无非都是为了生存下去的一种手段而已,对于你来说,简单纯粹地去做一件事,并且把这件事做好,就已经是大部分人都无比企及的厉害了。”
“可我能做什么呢?”木槿深呼吸了一下,似乎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姑娘,你现今身边有很多厉害的护卫,还有像元思青梅那样厉害的人在你身边,我觉得我好像没有了用处。”
苏向晚忙道:“你怎会没有用处呢?”
木槿很直接地问她:“那姑娘为什么什么都不让我去做呢?我养好了身体,能帮姑娘做很多的事,我不想成为姑娘的拖累,也不想……不想眼睁睁看姑娘受别人折辱,然后心安理得地待着什么都不做。”
苏向晚恍然反应过来。
原来木槿心里在介意这件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