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算得上豪华的酒楼里, 三个少年公子在一间包间里点了一桌子酒菜。其中白色衣着的男子面容俊朗,可神色有些彷徨有些忧郁, 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闷酒。身旁青色长衫的男子面带无奈,他是被人拽出来做陪的, 本来自己还在看书呢。另一个红色比甲的男子显得有些兴奋,话说,这幅样子他们可是很难见到的。
“八阿哥,您这是做什么?拉着咱们出来,就是让咱们陪你在这儿喝闷酒的?”和亲王弘昼的儿子永焕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人,到底是在发什么神经啊,他很少这样的吧。
“是啊, 八阿哥, 您这是做什么?如果出了什么事儿,说出来,咱们商讨商讨,指不定还能有什么主意呢!”说话的是怡亲王弘晓的儿子永琛。
“去, 你们懂什么?”老天爷, 怎么能这样?永璇悲愤了。
“八阿哥,您这是瞧不起咱们是吧。您要是不说,咱们可就先走了。您自个儿慢慢喝吧。”这家伙搞什么?他正在用功看书呢,阿玛时常都会检查她的功课,他难得用功一下就被这小子给弄了出来,真是……
“就是就是,您不说, 咱们可都走了,您慢慢享受吧。”永琛也帮腔着。
“别走,小爷我这不是郁闷吗?陪小爷喝几杯又怎么着了?永琛,你要是不留下来,以后别让小爷我给你撮合晴儿格格。永焕,以后打架什么的,就别找小爷我帮忙了。”永璇一句话让两个证准备离席的人都赶紧收回脚。
“嘿嘿,八阿哥,咱这哪儿是要走啊,永焕是想出去吩咐小二再上一壶好酒来。”永焕喜欢惹事,可又不是个能打架的,他出生身子就偏弱,阿玛额娘都不让他习武,可他偏偏常常惹事。而永琛,他是看重慈宁宫养在老佛爷跟前的晴儿格格了。只是,永琛皱皱眉,那该死的福尔康是怎么回事儿?居然传出晴儿跟他看星星看月亮谈诗论人生的话来,还谈了一夜?不过,晴儿格格年前跟着太后娘娘去了五台山,现在也不再宫里。
“是啊,八阿哥,奴才这是去让人上碟下酒菜呢。瞧瞧,都吃得差不多了。”永琛笑着说道,那笑容看得让人牙疼,忒不自在了些。
“哼!算你们知趣。”永璇早已知道怎么拿捏人的心思。不过,上书房他早就不想呆了。什么狗屁皇家教育嘛,读一百二十遍,背一百二十遍。永璇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经历,都有些佩服自己了。他居然撑了过来。不容易啊不容易。刚好自己现在十五岁了,年前都跟皇阿玛说了,去工部当当差。他当年报考的专业,可是建筑系,去工部不是刚刚好吗。
可正月还没出,额娘她……额娘他居然诊出身孕了。老天爷啊!额娘都满四十了吧。话说上了三十五就是高龄产妇,那额娘这不就是高高龄产妇?清朝的医疗水平,他真的不太敢相信,要是额娘因为这一胎有个万一那科怎么办?宫里头没娘的孩子可怎么过啊!再有,他这么多年,跟这个额娘还真处出感情来了、他可不想当没娘的孩子,尤其是皇家里头没娘的孩子。哎哟,这可怎么办啊!
还有还有,最最?宓氖露墙憬悖?图胃窀褚不沉松碓校??一贡榷钅锏脑缂父鲈隆8?荒苋淌艿氖墙憬阏饪墒堑诙?ァh绱艘焕矗?飧龅艿芑蛘呙妹茫?痪捅茸约旱闹抖?杜?n闲矶啵空庹媸悄岩韵胂蟮氖虑椤o执?缁幔?啥际羌苹模?睦锘箍赡艹鱿终庵肿纯觯亢冒桑?退阌锌伤?裁慌龅焦??br>
“八阿哥,您是不是怕娘娘生了小阿哥不疼你了?八阿哥多虑了。您可是娘娘的儿子,娘娘哪里会不疼您?”永琛猜测着,宫里婉贵妃娘娘有了身孕可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还是元宵节的时候诊出的身孕,刚刚一个多月。最近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儿,所以,他只能往这个方面猜测。
“是吗,八阿哥,您可真是太小孩子气了吧。哪里有跟自家弟弟争额娘的宠的?您都这么大的人了。”永焕附和,他想不明白,不过,他一直知道永琛比自己聪明,所以,永琛说什么就是什么。
“闭嘴。小爷我哪有那么幼稚?”这两个家伙想什么?跟额娘肚子里的孩子争宠?用得着吗?“你们不知道,我额娘都这么大年纪了,生产可是一觉踏进鬼门关的事儿,小爷我哪里能不着急?小爷有你们说的这么不着调吗?都想什么呢?”
二人一听,也拉下了脑袋。八阿哥说的话他们无法反驳。是的,婉贵妃都四十出头了。这个年纪还能有生孕可是羡煞宫内外一干妇人。可是,难产这事儿还真是个问题。就像八阿哥说的,一脚踏进鬼门关啊。
这三人是上书房早就的缘分,说来也是不打不相识啊。
这么些年,永璇都是在上书房度过的,自己又住在阿哥所,所以跟额娘相处的时间反而少了许多。
宫里的嫔妃来来去去,有些升有些死,就是阿哥格格也是这般。祈嫔娘娘本来还算得宠,可她生的六格格和八格格都没留住,精气神也去了大半,差不多都沉默了。皇后娘娘的五格格和十三阿哥,也不知怎么的就去了。其中的阴私永璇知道一二,额娘在这些方面从来都不会瞒着自己,而自己毕竟住阿哥所,没有额娘护佑,所以自己要驾驭奴才。从中也学会了许多。最出风头的显然是令妃娘娘。是的,曾经的令嫔娘娘在生下十四阿哥永璐后,没过久就被皇阿玛提升为妃。十四阿哥之前令妃娘娘还是生下七格格和九格格。说来奇怪,令妃娘娘的子女,身子骨似乎都不怎么好呢。尤其是这十四阿哥,才生下来多久啊,见天儿都病,还老拉着皇阿玛去她宫里。哼,以为谁不明白其中的勾当吗?好在,额娘和皇额娘那里,倒从来没被令妃拦截过皇阿玛。
对了,还有姐姐,自从姐姐出嫁后,他就时常关注那额尔德克的动向。毕竟,额尔德克是在宫里的武英殿当差,白日里的言行他可以知晓。下班后呢,他也让舅舅找人盯着。不过,听舅舅说,姐姐的日子过得不错了。把那什么额尔德克管得死死的。进门半年就有了生孕,还一举得男。不过,之后好几年都没有动静,他还以为自己就一个外甥了呢,没成想姐姐年前又被诊出生孕来。而额娘……
哎哟,额娘啊,您老那么大年纪了,咱们还能怀孕呢?永璇现在时纠结得不得了。
“八阿哥……,八阿哥?”永焕见永璇走神得厉害,叫了好几声。
“你这小子,干什么呢?叫魂啊!”永璇忽然从思绪中被惊醒,抱怨道。
“真是好心没好报!八阿哥,奴才这是关心您好不好!”永焕白眼直翻。
永璇正想再说些什么,大厅里忽然传来一段哀怨的女声。
唱一首《西江月》,你且细听;
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
……
唱一首《西江月》,你且细听!
永焕正好气没出撒,怒了!高声叫到:“小二,小二,快给爷滚进来!”什么狗屁啊!这么高级的酒楼居然有下三滥的歌女在唱曲,还是这么哀怨的曲子。当着地儿是什么?青楼妓馆?
“这位爷,您有何吩咐?可是要添酒菜?”店小二笑着一张脸弯着腰进来。在这地界儿呆的,哪个不能分辨几分客人身份的高低?这三位爷一见就是大家出生的少年公子。这可不是他们一家酒楼能得罪得起的。不过话说回来,这紫禁城里丢个石头都能扎到几个红顶子呢!所以,除非真的是认识的乞丐,不然,他们也不敢得罪任何客人。
“什么酒菜,爷点了这么多了,还点,你当爷是猪不成?”永焕没好气的说着。“爷问你,听子里的唱曲的是怎么回事儿?难道不知道这大清律令有规定,不能再客栈酒楼唱曲吗?你们老板是怎么做买卖的?这都不懂?还有,就是要唱,也不能唱这般晦气的不是?搞什么啊!”
“爷,您这可是误会咱们了。说来这唱曲儿的父女,可不是咱们老板请来的。他们二人不知怎么的,就是要在咱们酒楼卖唱,不让就哭给咱们看。外人看见了,还以为咱们欺负人家了呢!掌柜的请示了老板,不得已才同意了他们卖唱的。”店小二有哭诉的架势。
正说着,外面就有人高声叫喊,“小妞儿,唱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换一曲高兴的。这个唱得也忒没劲了。唱得好,爷打赏你。”
“这位爷,您既然想听高兴的,奴家这就唱来。”声音柔媚动人,娇滴滴的。这不重要。她唱的这个歌却让永璇把到嘴的酒给喷了出来,喷得一桌子都是。还有几滴溅到了对面的永焕永琛身上。
永琛只是皱皱眉,取出帕子把酒擦去,而永焕去叫了起来,“八阿哥,您这是做什么?奴才我没惹你吧?你就这么看奴才不顺眼?”
永璇为何吃惊得连酒都喷了?
开心的锣鼓敲出年年的喜庆
好看的舞蹈送来天一原欢腾
阳光的油彩涂红了今天的日子哟
……
对了,听明白了吧,这是春假联欢晚会上都唱过的宋祖英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