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假期的最后几天,诺耶就一直为了自己的闭关在做准备,虽然像他这种程度的闭关不需要特别的丹药辅助,但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啊。
首先,他需要制造出大量的食物,储藏在停时炼金阵中,这就是他闭关之后西弗勒斯和银渊的口粮。哦,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段时间,身上总带着一股消不去的油烟味儿。但是,想想挑剔的西弗,再想想学着西弗同样挑剔的银渊,诺耶觉得自己要为了让他们不至于饿死而不懈努力。如果手艺太好也是一种错误的话,诺耶他会深深地认错。
其次,他需要为了找一个什么理由来说服费尔奇父亲,他将消失一两个月,并在此期间音信全无。不过,最后还是由西弗勒斯出面,他向费尔奇建议,不如让诺耶在普林斯庄园,由普林斯的祖先教导一些理论的魔药知识,这样一来,诺耶将来也能在魔药上给予西弗一些帮助。这样漏洞百出的借口,费尔奇却完全相信了,他高兴于自己骄傲的孩子,即使是个不被家族承认的哑炮,他也终将有所作为。哦,一个魔药大师的助手!只要这么一想,费尔奇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帮诺耶打理行囊。
将自己所拥有的力量隐瞒,这其实是诺耶对于费尔奇的一种保护。巫师有太多的方法知道另一个人脑子中的秘密,比如摄魂取念,比如吐真剂,所以还不如让费尔奇一无所知的好。
圣诞节假期的最后一天,诺耶在西弗勒斯的注视中消失在空气里。他的闭关之所就是自己的镯子空间,里面灵气丰韵,是个修真的好去处。而且,因为他对于镯子里的空间拥有绝对的主宰力,所以他的安全也能得到最高的保障。
第一天,西弗勒斯并没有觉得怎么样,只是当他在做实验的间隙,无意间地抬起头看向诺耶常坐的沙发时,他的心里才有了种淡淡的寂寥之感。
每到用餐的时候,那个催他吃饭的人由诺耶变成了银渊,这条小蛇严格地执行着白主人留给他的任务——帮助黑主人遵守作息时间表。哦,是的,虽然黑主人冷下脸来的时候很恐怖,黑主人喷洒的毒液是无差别攻击,但是白主人才是美味食物的制造者!所以,银渊很明智地抱了诺耶的大腿。
从停时魔法阵中取出的食物还是热气腾腾的,那的确是诺耶做出来的味道,但总觉得缺了什么。缺了什么呢……大概是缺了那个絮絮叨叨的人吧。西弗勒斯若有所思。
诺耶闭关的第二天,西弗勒斯变得十分忙碌。卢修斯在马尔福书库中寻找着一切关于诅咒的黑魔法的同时,西弗勒斯也在拉文克劳的书库中进行着大量的查阅。当魔药课上,西里斯慢慢地挪到西弗面前,试图要和他成为一组时,西弗冷冷地瞪着他,让拥有着动物般本能的西里斯迅速地缩回了自己的脚。可怜的西里斯,他的情书石沉大海,尽管他寄出的礼物并没有因此被退回来。而他心仪的对象看他的眼神总是强烈得如看待蛇蝎——哦,至少他正满怀感情地(如果厌恶也是一种感情的话)看着我,不是么?西里斯安慰自己。
诺耶闭关的第三天,即使是一直对魔药的制造十分热衷的银渊也变得有些心不在焉。哦,没有白主人的调剂,它完全承受不住黑主人身边的凌厉的气势啊。
“帮我把柜子里第三排倒数第二瓶的魔药拿过来……”西弗勒斯的手上正一刻不停地忙碌着,他头也不回地吩咐说。过了几秒中,他很自然地将手向后伸出……他没有如期地接到那个药瓶。西弗勒斯猛然想起,哦,那个人他现在不在这里。
于是,魔药大师有史以来第一次炸了他的坩埚。
西弗勒斯用成打的清理一新将有求必应室弄干净,然后踏出这个属于他的诺耶的房间,他的肩膀上趴着有气无力的银渊一枚。窗外,一只猫头鹰猛然从半空中直直地朝西弗勒斯飞来。它似乎已经找了好久,现在看到了自己的目标,立刻兴奋地抖了抖羽毛。
这是一封来自古灵阁的信,上面说,他们在不久前知晓了格兰芬多阁下的遗产被尊敬的普林斯先生所继承,并用了一定的时间核查了这一行为的合法性。这封信是特意邀请西弗勒斯前往古灵阁进行一些财产转移的手续的。西弗勒斯随手将信件扔进了戒指,然后又从戒指中掏出一枚肉团子喂了猫头鹰——自从有了银渊,他总随身带一些小吃食,当然他还在戒指里给洛里斯夫人准备了美味的小鱼片——来自古灵阁的猫头鹰显然很满意他的招待,温和地啄了啄他的指尖。
“小普林斯先生,请在第一时间前往校长办公室,你的母亲正在此等候。哦,我最近迷上了糖果店的新品种,乐滋滋彩虹糖。你的,邓布利多。”一只骚包的凤凰从西弗勒斯的头顶掠过,丢了一张纸条在他的手心里。
校长办公室同样位于八楼,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地站在巨石兽面前,银渊已经躲进了他的长袍袖子里。哦,该死的邓布利多,该死的愚蠢的口令!西弗勒斯蠕动嘴唇,迅速而模糊地吐出糖果的名称:“乐滋滋彩虹糖。”
巨兽的身后是一道活动的旋转型楼梯,楼梯尽头是一扇闪闪发亮的栋木门,门上有狮鹰兽形状的铜门环。西弗勒斯慢慢地拾级而上,这熟悉的场景让他有些恍惚。曾经,他也是这么慢慢地但必须地走向木门,然后打开,然后如牵线木偶等待那伟大的白巫师的安排。白巫师那明亮湛蓝的眼睛透过半月形的眼镜,极具有穿透力。然后,他需要无休止地帮助凤凰社熬制魔药。他需要随时地看顾波特家那惹祸不断的小崽子的安全。他需要回到黑魔王身边去做卧底。他需要……杀了他。
“西弗……”艾琳在第一时间拥抱了自己的儿子。
西弗勒斯有一瞬间沉迷在这种温暖里,是的,他已经改变了很多,母亲没有死,她活得好好的,还可以给自己一个上辈子难以触及的拥抱。很多事情都已经不再一样了,永远都不会是一样的了。
“非常不幸地听说你们的麻瓜亲戚遇到了一点点小麻烦,我想我可以给你三天的假期,让你去看顾他,普林斯先生。”邓布利多微笑着,没有一点最伟大的白巫师的架子。
“哦,西弗,你还记得薇薇吧,那是你姑姑的女儿,你们小时候经常一起玩的。我刚刚得知她得了白血病——这是一种麻瓜界难以治愈的血液疾病,我想,在最后的日子里,她一定希望能看见她最亲爱的哥哥,所以,我只能向邓布利多校长帮你请了假,我们现在就出发吧!”艾琳语气飞快地说,她神色焦急,仿佛真的十分担心病重的侄女。
“别担心,母亲,薇薇一定会没事的,她是个好孩子。”西弗勒斯拍了拍艾琳的手背,算是安慰她。梅林的内裤,谁会为一个虚造的人物担心,他什么时候有了一个青梅竹马的小表妹了。但是,西弗依然适时地露出一点点担忧的神情。
这让邓布利多十分地欣慰,哦,一个回归的贵族,但他们和麻瓜联过姻,且有着关系密切的麻瓜亲戚。哦,这一定是一个亲麻瓜的贵族,就像波特家族一样,所以不必担心。
艾琳带着西弗勒斯从校长办公室的壁炉离开。他们回到普林斯庄园之后,艾琳带着西弗勒斯迅速地走向某一间客房。
“这些都是费朗西斯今天早上送来的小孩儿。这些小孩是在麻瓜警方捣毁一家地下俱乐部时发现的,共十四个。他们似乎是被自己的父母卖给了那些人,也有可能是被拐带的,那些恶心的人训练他们成为娈童,供他们享乐……天啊,你知道么,他们中最大的也才十二岁,还有一个六岁的小家伙……警方因为暂时找不到他们的家人,就将他们送到了费朗西斯所设的某一件孤儿院……费朗西斯当时就发现了其中一个小孩很不对劲,她身上除了有着各种电击、烟烫、鞭打的伤害,还发现肋骨断裂,伴随内脏出血……麻瓜的医疗技术完全无法医治他,而且和他一起的小孩子们也说,这个孩子似乎有着某种神奇的力量,所以那些人就分外喜欢折磨她……西弗,你知道吗,那是一个小巫师!哦,可怜的孩子……”
艾琳一边走着,一边匆匆地告诉西弗勒斯事情的经过。说到后来,这个善良的女士已经泣不成声了。所以,当在霍格沃茨见到西弗勒斯的时候,艾琳第一时间用力地拥抱了她的孩子,如果当初她放弃了他,会不是西弗也会像那些孩子们一样受苦?还好,她还有弥补的机会,艾琳站在一扇门前,擦了擦眼泪,然后试图挤出一个微笑。
西弗勒斯打开门。这是一间很大的卧室,显然被艾琳用空间魔法给扩展过了。艾琳考虑的是对的,这些孩子,他们刚从地狱中被拯救出来,如果分开他们,或许会让他们不安,所以还不如将他们安置在一起。
门一打开,那些听到声音的孩子们就立刻站起来,他们大睁眼睛,惊恐地看向来人。好在,他们中有人立刻就认出了艾琳。虽然这位尊敬的女士一直在让他们吞吃一些味道奇异的药剂,但是在喝下那些古怪的药水之后,他们的身体真的变得好多了,那些伤口也迅速地消失不见。他们中稍大一些的知道自己是被警察救了,所以那位女士应该不是坏人,而是神奇的医师吧。
这十四个孩子都没有自己的名字,他们被那些豢养他们的人取了一些用于玩乐的外号,艾琳当然不会以此来称呼他们,所以她将床编了号。三号是个男孩,十岁,他不是他们中最大的,却是最晚一个被弄进那个俱乐部的,他眼神清亮却又倔强。事实上,正是他组织了孩子中的其他几位,想方设法向外界报了信,他们才最终得以获救。
十四个孩子中,最大的两个,或许是因为长期所受的非人的折磨,他们眼神涣散,像畏光的小动物,无论谁的接近,都能让他们迅速地蜷曲身体,他们对于外界的唯一反应就是颤抖。其余的小孩子们都懵懵懂懂的,他们认为只要自己乖乖的,就不用受那些伤害。而那个小巫师也只有八岁,是个有着绛红色头发的女孩。
艾琳将西弗勒斯从霍格沃茨带回来,也主要是因为这个女孩。她由于长期地受外界疼痛刺激,而被迫产生魔力波动,使得体内魔力极其紊乱。小巫师魔力暴动的力量是巨大的,所以这女孩的脏器已经有了不同程度的衰竭。这种类似于黑魔法造成的伤害,使得艾琳有些束手无策,她想到西弗勒斯被布莱克的黑魔法伤害到时,也是自己熬制的治疗魔药,所以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西弗的身上。
拜黑魔王所赐,因为他在统治的后期动不动就喜欢用黑魔法折磨部下,所以西弗勒斯对于治疗魔药的熬制十分得心应手。邓布利多所给予的三天假期,足够西弗勒斯对症下药,他还给小姑娘备下了足够一季的恢复疗养药剂。
临近回霍格沃茨的时刻,西弗勒斯才想起那封来自古灵阁的信。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清点一下自己的财产,即使它们原先应该属于一头狮子——不不,也许那是属于格兰芬多的嫁妆,鉴于狮祖嫁给了蛇祖,这份嫁妆自然是属于斯莱特林的。(作者乱入:教授,你确定狮祖是被压的那个一个么?难道你不觉得蛇祖作为腹黑别扭受更萌么……教授:阿瓦达……)
西弗勒斯走出自己一直待着的实验室,这是庄园的二楼,从走廊上极具有哥特风格的窗子里望出去,能看见被家养小精灵精心伺弄的庄园庭院。一个褐色头发的小孩子正懒懒地坐在庭院里晒着太阳,他的膝盖上放着一本书。
也许是感受到了西弗勒斯的目光,那小孩子仰起头朝他望过来。下一刻,他微笑着说:“你好,我的名字叫做威廉·金·肖克尼,在我的父母还没有被仇人杀害的时候,他们通常也叫我威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