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草动。
初月晚正呆呆的,忽然身后有人走了过来,把她惊醒。
“晚晚。”云锦书唤道。
初月晚匆忙回头。
云锦书发现她的眼神有些涣散,不禁担心起来:“晚晚怎么在这边?”
“走错了路。”初月晚说着自己也觉得奇怪的话。
为什么自己会走错路呢?
明明对御花园熟悉到闭着眼睛都可以辨认方向的。
云锦书看着前方的亭子,产生些不好的直觉,他并未去查看,而是对初月晚伸出手:“晚晚,臣带你回椒房殿。”
“小舅舅不和他们喝酒了么?”初月晚拉住他的手走过来。
云锦书方才根本放心不下,招呼好那两位之后就出来找初月晚了,可是孝亲王并未乘车出去,听路上的人说他们溜达去了皇宫的方向,云锦书找了一圈才找到这里来。
于是就看见初月晚呆站在那里望着亭子。
可是云锦书并未看到亭子里有什么东西。
他赶快带着初月晚回了椒房殿,芙蕖等人都在半路焦急地等待着他们,见云锦书和初月晚在一起,便放了心。
可初月晚的状态却仍是不太好,云锦书和她说话,她回应得很迟钝。
云皇后在殿中了,见了初月晚就伸手把她抱着,揉了揉头顶。
“锦书,怎么这个脸色?”云皇后问。
“方才在御花园中见到小殿下,有些奇怪。”云锦书说着低头看向初月晚,“晚晚,晚晚?你在御花园中可看到了什么?”
初月晚没有回答,云锦书急得又抬高点声音:“晚晚?”
“嗯?”初月晚猛得回过神。
“晚晚刚刚想什么呢?”云皇后也紧张起来。
初月晚思索了一下,摇头:“什么都没想。”
只是发呆。
“你小舅舅问你,方才在御花园中看到什么了?”云皇后又问了一次。
初月晚又呆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云皇后身后:“……师父?”
云皇后吓了一跳,急忙往身后看。
“皇后娘娘别慌,您身后没有人。”云锦书皱紧眉头。
云皇后真是吓到了,没有人更可怕,那就是鬼了?
初月晚又默默趴在了云皇后身上,没动静。
云锦书叹气:“最近皇上总是召见右相,估计是碰见右相了。”
“为何是右相?”云皇后不解。
“臣觉得那个人有时候行为举止,颇像岳清欢。”云锦书很懂初月晚的感受。
“不像啊。”云皇后忙说,“若像,皇上也不会提拔他上来的,更不会常常召见他的。晚晚若是真碰见一个大活人,那么对方也该上来请安,晚晚也不该这样子才是。”
云锦书觉得就是那个人,只是没有正面碰上,所以也没有来得及招呼。
可是初月晚的状态就很反常。
“往前宫中也出过这样的事。”云皇后想了许久,拍着初月晚说,“可那都传来是撞鬼了,本宫不怎信那些,但为了安抚人心,都是叫巫师过来做做法事,叫一叫魂。”
“皇后娘娘准备安排人给晚晚叫魂么?”
“晚晚本就是福星,不该遇到这样的事的。”
云皇后再三考虑,对芙蕖道:“你和寒香应顺收拾收拾公主的东西,今晚备车去辅国公府上住。”
云锦书疑惑,云皇后道:“若是人,恐怕是盯上晚晚的人,皇宫中未必安全。若是鬼,让晚晚跟你住一宿,你煞气重,能压得住。”
“是。”云锦书低头看着窝在云皇后怀里的初月晚,仍悬着心。
……
辅国公老夫老妻俩已经要睡了,听说云锦书带着初月晚回来,都暂停梳洗,起来看看。
云锦书抱着初月晚进门,看见他们,把事情说了一遍。
“就说右相这次的提拔有些问题。”云勤叹口气,“算了,先不说这些,你带裕宁回去好好休息。”
“皇后娘娘说得对,你就陪着裕宁吧。”郎氏一脸慈爱地看着初月晚。
初月晚一声不吭,窝在云锦书怀里好像睡着了。
云勤叫人收拾出云锦书房间的暖阁,把初月晚放正屋,云锦书住暖阁。跟着初月晚来的几个人还有云府抽调的几个人在房间内外守夜。
忙了一会儿,也就都安静下来。
云锦书睡不着觉,也不敢走远,就从暖阁出来,到床边看初月晚。
忽然他发现,初月晚眼睛睁开着,没有在睡觉。
“晚晚怎么了?”云锦书立刻坐在她身旁。
初月晚拉了拉被子,伸出一只手握着云锦书的小拇指:“小舅舅,我知道那个人是柳相。”
云锦书发现她不再呆着了,眼睛中也有了神。
“可我不敢和母后说。”初月晚皱着眉,“也一直不明白,我回去的时候的确什么也没想,因为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晚晚别怕,说说就好了。”云锦书道,“柳宓这个人,最近常常出入宫中,深得皇上青睐。你碰见他是正常的,他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他在亭子里站着,下面是湖水。”初月晚说,“亭子在湖里有倒影,他没有。”
云锦书一愣。
难不成真撞鬼了?
云锦书原是不信邪的,可前世今生在他自己身上应验,没有理由不相信鬼。
但他却也是相信神鬼难以近自己的身,有着足够的底气震慑那些东西。
就算是鬼,也没什么可怕。
可初月晚却没有照着这个方向去说,她翻身起来,坐着说:“我觉得不是鬼,是有人在湖边,挡住了他的倒影,让我以为没有。”
“所以晚晚站在那里不动,是……”
“是怕被发现了。”
初月晚说完又继续说:“回去不说,也是怕还有人在听着,听见我说了什么。可是……也许是我看错了呢?御花园中人这么多,来一两个太监宫女也没什么奇怪的,若我大惊小怪,惊动了母后和父皇,反而打草惊蛇。”
她蜷起双腿:“我自知道内宫守备严密,父皇母后不会有危险,可是若我没看错,那个人又是为何而来,是什么人呢?也许……和柳相没有关系,只是凑巧站在那里了?也可能,真的只是鬼呢?”
只是鬼,反而是最好的事儿。
初月晚自己身为国师,摆出威势来都能把鬼吓唬走,可要是人就不好了。
“小舅舅。”初月晚问他,“你知道柳相一些具体的事情么?”
“这个人进京不久,臣对他的了解仅凭一些调查。”云锦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