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什么都不懂的初月晚,也知道他和初永望之间的关系绝对没有开解的余地。不可能被接受,也不可能被理解,甚至会被无情唾弃。
但是至少……
“但是二皇兄可以救我的太子哥哥。”初月晚说,“你只要活着,太子哥哥就不会变成可怕的样子。”
初永年愣了愣:“为什么?”
初月晚道:“我看到的。”
初永年的脚步停了,站在空空的院子中间,好像一座静默的石像。
“那个本王死掉的梦里,”初永年问,“九儿怎么样了?”
“他一直在想你。”初月晚说,“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死。”
前世的皇兄,从来没有开口说过自己的真正心事,也很少认真表达自己的所思所想。但是初月晚看得出,他困在那个多年前的案子中有多久,有多想知道一切的真相。
二皇兄如果不死的话,太子哥哥对父皇也就不会那样失望了吧。
一个连自己的亲儿子都可以杀掉的皇帝,杀掉了曾经无比优秀乃至被仰视过的两个皇兄,留下了从来都不自信的初永望。
明明可以一举制胜夺取皇位的二皇兄,为何突然马失前蹄,栽在了“谋逆”这条阴沟里。
这是前世皇兄一直都没有解开的心结。
只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想将其解开。
初永年听了她的话沉默了一会儿,道:“那你替我跟他说声对不起吧。”
初月晚的鼻尖一下子酸了。
“二皇兄,我们还可以一起找到办法避免……”她说。
“找不到的。”初永年道,“你不要白费功夫了,本王想知道的只有,你能不能帮本王保护这宅子里的其他人。”
初月晚抿唇不作答。
她也说不准,自己在父皇面前虽然有不少权重,然而若是面对谋逆那样的罪名,真的不知道如何把肃亲王府的其他人都保全。
“二皇兄自己有办法么?”初月晚问。
“本王从前一直觉得,不会有那样的结局。”初永年叹口气,“至今本王依然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这府苑中的人,本王不但不愁如何保护他们,甚至于今后还会继续平平安安,无事发生。”
初月晚有点讶异他的自信,难道那个地道真的可以做到把所有人都解救出去么。
但是听起来,更像是二皇兄笃定自己不会失败。
“如今呢?”初月晚问。
“如今,本王是有点害怕了。”初永年道,“毕竟某个小公主,什么都知道。”
他说着,抱着初月晚跨过月门,进入另一处院子,赫然一口井出现在院中。这是第四口井。初月晚记着它们的位置,从刚才那口井到这里来,差不多穿过了三层院落。
“你在找井口吧。”初永年道,“前两天本王就发现菁儿鬼鬼祟祟,你是不是告诉她,井下有什么东西了?”
初月晚背后一凉。
原来二皇兄已经察觉了。
是啊是啊是啊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二皇兄?!
这个人精得跟小舅舅似的!
看见初月晚的表情初永年就猜中了一大半,心想这么好忽悠的小家伙,该不是会把这件事让别人也都知道了吧,那可是有点麻烦的。
“裕宁有没有想过,本王知道了以后,会把你怎么样?”初永年故意沉着脸吓她。
“哈哈哈,大概会被丢进井里吧。”初月晚哭笑不得。
“没错。”初永年道。
初月晚的假笑僵在脸上。
等一下二皇兄你说啥?
“不要啊不要!”初月晚抱住他的脖子拼命摇头,“二皇兄不要做傻事啊!你要好好保护裕宁然后好好活下去还要继续陪着太子哥哥呀——”
初永年让她说得感觉是自己要跳井了。
“不是那个意思。”初永年用另一只手抓了抓她的脑袋,“既然你觉得井有问题,那本王就让你看看,这井到底能有什么用。”
“咦?”初月晚出乎意料,“二皇兄不是要把裕宁填井?”
“你塞得进去?”初永年问。
“也是哦。”初月晚道。
那井口实在是很小,初永年把她放下来,初月晚去井边看了看,和自己小时候掉进去的井差别不大,那时候自己还不会说话,掉进去的时候就能卡住,可见井口有多小。
初永年走过来,俯身看着那口井:“这就是普通的水井,可以通过水泵从里面抽水出来,所以井口做得很小,人是进不去的。”
“那么……”初月晚疑惑。
“刚刚过来的路上,裕宁看到多少井?”初永年问。
“加上这个一共四口。”初月晚道,“长得都差不多。”
“肃亲王府的井大多如此,宫中也一样,设置小井口,也是怕人失足落水。”初永年道,“所以,你让菁儿寻井,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可是……”初月晚说着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