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月晚愣了一下,沉默。
“怎么,不想?”初永望担忧道,“是他还不愿意,还是找了什么稀奇古怪的理由搪塞……”
“没有没有。”初月晚道,“只是……裕宁不想出嫁,只想留在宫里陪着皇兄。”
“本来也是招驸马,怕什么。”
“可是招驸马也得搬出去吧?难道驸马可以住宫里?”
初永望思索了一下,好像大皋朝是没有这种先例。
而且如果自己要提,礼部那群老学究一定会漫天写诗哭天喊地指桑骂槐地说他不守规矩,不知道还会引起多大的麻烦。
“倒也是。”初永望想了想道,“而且这家伙总是在宫里晃,也让人着实不放心。不过裕宁如果真的想将与此人相守,明日朕就夺了他的官职,把他弄成个太监弄进来,也不是不行。”
“不不不不……裕宁不用啦!”初月晚惊慌。
初永望嗤笑:“那就这样吧,他可以进来,但是还是那句话,若他引得裕宁不高兴了,朕必定要罚他。”
“好的,裕宁听话。”初月晚马上乖巧端坐。
“不是让你听话,是让他听话。”
“是,裕宁一定让小舅舅听话~”
初月晚再三保证,初永望才勉强又给了一个笑脸。
时候也不早了,初永望在她这儿坐到了天黑,用过两顿饭才准备离开。
初月晚吃着鱼,芙蕖在旁边给她挑鱼刺,将雪白的鱼肉夹到她碗里。初永望不怎么吃鱼,只吃旁边的菜,他身边的贾晶晶也很知道皇上的习性,不给他弄鱼,只夹菜。
“皇兄为什么不吃鱼?”初月晚好奇。
“刺。”初永望淡淡道。
“嗯?”
等一下,皇上不是有人帮忙剔刺的么?
初月晚疑惑地看着身边的芙蕖,芙蕖剔鱼刺的手顿了一下,有点不知所措。
这根本就是个借口,贾晶晶简直不忍拆穿。
“有些不太好的回忆。”初永望想了想,也觉得那个理由不太好,改口说道。
“裕宁也有好多不好的回忆……”初月晚捧着碗摇头叹息。
“裕宁小时候,朕几乎没有怎么陪你,有什么放在心上的事,可以说说。”初永望道。
初月晚点头:“裕宁胖。”
初永望笑了:“这算什么不好的?”
初月晚就想逗他笑一笑,今天难得的皇兄笑了好几次,实在是不容易。
“裕宁喜欢吃,所以一直长得比较丰.腴,没有菁儿那么漂亮。”初月晚说,“那时候裕宁总是想,是不是因为裕宁胖胖的,不好看,所以大家都不跟裕宁一起玩儿。”
“初素菁那张嘴,着实不知道跟什么人学的。”初永望皱眉,“没家教。”
初月晚摇头:“裕宁不讨厌菁儿,只是后来才知道,原来大家不配裕宁玩儿,不是因为裕宁丑。而是因为裕宁是皇后的孩子,是皇兄的妹妹。她们都有些怕我。”
初永望停下筷子来看着她。
“皇兄小时候是不是也和裕宁一样,没有人一起玩。”初月晚看着他。
初永望点头:“朕不太一样,一直有人在朕旁边转悠。云锦书就是一个,还有初佑康有时候也会来,都比我小那么多,有点丢人……”
他说着忽然停了停。
初月晚好奇地看着他。
初永望这么一想,才想起原来自己身边那么多人。
他一直觉得自己很孤独,可是好像从记事了,初永年就一直陪着自己,当初永年不在身边了以后,初永年的孩子仍然在自己周围。
云锦书虽然调皮得有点讨厌,但是少年时很多记忆里都有他,包括很小的时候一起带裕宁。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时光。
“真好啊……”初月晚感叹,“皇兄也有很快乐的时候呢。”
初永望发现中计了,初月晚借口说自己不开心的事,其实是要他想起好事情来。
他夹起一小块鱼肉,放在碟子里拨弄。
贾晶晶忙道:“皇上,老奴给您剔刺吧。”
“不必了。”初永望道,“我就是想试试,自己弄这个,是什么样子的。”
“皇兄你那块刺特别多……”初月晚发出了一个过来人的警告。
初永望不以为意:“就是这块,某人自告奋勇要给朕剔刺,结果剔得不干不净,吃下去卡在嗓子里,裕宁差点就没有朕这个皇兄了。”
初月晚震惊:“什么人竟敢谋害太子?!”
初永望白眼一翻:“裕宁最近一直在调查的某个人。”
啊……这个人。
初月晚细想,二皇兄真的干出这种事情来也一点都不奇怪啊。
“肃亲王那时喝醉了,实在是荒唐。”贾晶晶打圆场道。
“他自己给自己剔都会卡到,朕都怀疑他哪里来的勇气……”初永望头上青筋直跳,“朕那时候才五岁,要是真死在一根鱼刺上面,他就是皇帝了吧?”
初月晚端着碗苦笑,一个锦衣玉食的王爷剔鱼刺的水平能有多高不言而喻。
怪不得皇兄对鱼产生了那么大的阴影。
初永望一门心思剔刺,也不吃了,但是旁边贾晶晶看起来他似乎像在剥人骨头一般。
“裕宁可要记得之前朕说过的话。”初永望提醒道,“别在插手这些事情了。”
“嗯。”初月晚答应着。
她吃完了饭,初永望还在跟鱼刺较劲。
“皇兄,你还记得贾姐姐么?”初月晚看他一时半会儿应该忙不完,便提起来。
“哪一个?”初永望头也不抬。
“贾府的贾芜优。”
“她?前些年不是在马场摔伤了么,从那以后一直瘫痪在床,没有消息了。”初永望道,“怎么突然想起她来。”
“没什么,就是最近总是想到些以前的人。”初月晚耸耸肩。
“她的兄长也已经从边关回来了,你是不是想问关于云锦书在边关的事情?”
他猜得太准,虽然初月晚也是关心贾芜优的情况,但是很不单纯地的确是想知道云锦书当年在边外的经历。
“贾将军,就是飞虎将军么?他回来了?”初月晚惊讶。
“他年岁不高,按说朕想让他在外面多待几年的,但是去年京中有些必要事情,就将他调动回来了。”初永望道,“目前还没有再次调去的打算,裕宁想见,也是可以见的,不过,云锦书希不希望裕宁知道他的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