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将箱子摆在岳清欢面前,打开的瞬间闪了所有人的眼睛。
金灿灿的,全是护身符。
“只有符?”岳清欢问。
“是,都搜遍了,只有符。”礼官站出来答道,“方才下官探查房中西南角砖墙,这几名歹人突然暴起攻击,被拦下。下官便笃定那地方不对,就在西南角下掘地拆墙,发现了这只箱子。大国师果真料事如神。”
村民中有人忽然对着被抓的人哭起来,叫着兄弟大舅之类的,应是一家亲戚。
“村长,假造护身符不是小罪,请准本座将罪人带直城中审判,也算为村庄其他人换得无罪无罚的往生。”岳清欢走来村长面前,语重心长地嘱咐道。
村长连掉泪带捶胸顿足,好一顿说这些个孩子平日里不会做这种事情,只骂之前的死者将他们带坏了,学着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云云。
岳清欢听着不辩解,只叫人押上嫌犯,将那一箱子提着,带回摩天塔销毁。
结束之后又重新作法,收了那件死人屋子里的怨气,贴够了符,岳清欢依然徒步牵着初月晚的马,带她离开村落。
原本初月晚所担心的大肆攻击并没有发生,她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庆幸还是应该后怕。
“造假的人并不在这里。”岳清欢说,“只有符,没有模子,也没有金粉金纸,来查过许多次都无功而返,看来这里只是一处囤货的地方。”
“师父还要继续追查造假者么?”
“自然。现在已经露出狐狸尾巴,不再追击就是白白浪费了机会。”
岳清欢抬头看看她道:“不过也不用过于紧张,这次打掉的应是一个很重要的中转地,若这边出现问题,很多人会收不到货物,那些人很快就会自己浮出水面的。到时候再顺藤摸瓜,就能知道他们从何处获取的护身符消息了。”
初月晚深以为然。
……
此行顺利归来,初月晚和岳清欢在岔路分开,一个去摩天塔,一个回到宫中。
初月晚要将事情的结果告知初永望,谁知路上碰见初永年打马迎面过来截住了她。
“怎样,什么都没看见吧?”初永年很了解的样子。
“找到了个箱子。”初月晚说,“里面是护身符,不知道二皇兄看到的会不会就是那些。”
“多大的箱子?”初永年接着问。
初月晚比划了一下。
初永年默默不语,想了下才说:“或许吧。”
“二皇兄今日是特地来向我询问进度的?”初月晚见他要走,勒转马头回身问道。
“是啊,问完就该走了。”初永年道,“除非你想告诉我,究竟当初你梦里看到了什么。”
初月晚摇头:“我什么也没看见。”
初永年嗤笑一声,挥鞭离开。
东宫门外,应顺已经提前过来等着初月晚,待她一下马,便紧着说:“小殿下,您方才看见肃亲王了?他可为难你没有?”
“没有,只是问了问话。”初月晚觉得奇奇怪怪,好像二皇兄话里有话一样。
“他最近常走动,不知道太子殿下是怎么了,从前还往外赶,现在也不赶他了。”应顺说。
“可能有事情吧。”初月晚没精打采,急忙走进寝殿找初永望。
初永望从早上就知道她会来,已经在等着了,桌上的棋盘刚收起来,已经看不出下了个什么局。
“裕宁怎么样,和大国师去看见了点什么没有?”初永望也问。
初月晚将见闻都跟他交代了一番,初永望略有些失望,但是犹豫一下,也跟初永年问了同样的问题:“多大的箱子。”
初月晚困惑地又比划了比划。
“哦……真不知道是谁出了问题。”初永望估量了一下,说道。
“太子哥哥为何这样说?”
“因为肃亲王描述,可不是一只这样的箱子就能装下的。”
初永望说完又道:“也可能是他看错了?毕竟本就是薄片,不怎么占地方,挂着的和放起来的看起来一定会有些不同。”
“裕宁也觉得有些奇怪。”初月晚说,“虽说早就已经将村落封闭了,可是二皇兄回来的那天,那么长的时间里,能转移不少护身符了,现在却还剩下一箱。但是为什么来搜了几轮,都什么也没发现呢?”
她推测道:“看起来这箱,简直像故意留下给我们发现一样。”
初永望不禁感慨:“裕宁果然是聪慧伶俐的。”
初月晚有点不好意思。
“这几次,都是摩天塔在查么?”初永望想起来,“因为听说这种涉及鬼神之事,应该是要交给摩天塔的。”
“只是督办。”初月晚道,“每次都有礼部和摩天塔的人随同来查,主要还是刑部和大理寺。”
初永望点头:“为兄这些日总也不出门,好些事情错过了。都得听你和肃亲王讲,他的话不着边际,裕宁的话倒是很值得一信。”
初月晚叹口气:“二皇兄这次去也是裕宁出主意在先,若是有什么问题,也得裕宁给二皇兄担着了,太子哥哥倒也不妨信他一回。”
“他可不是什么善人,肯定要裕宁答应他些条件,才会做事。”初永望叹气,“裕宁以后还是别跟他走得太近了,为兄实在是不放心。”
说着,他伤口忽然作痛,按住伤处蹙眉静了静。
“太子哥哥……”初月晚忙从他对面榻上下来,跑到他身边搀扶。
“没事,最近已经见好了。”初永望忍下痛,对她笑了笑。
初月晚见他一头冷汗,已是揪心。
贾晶晶忙取了帕子过来,初月晚接过湿手帕,给初永望擦拭额角。
“太子哥哥最近就不要操劳了,有什么事,裕宁都记着,回头说给太子哥哥听。”初月晚道,“太子哥哥千万要先养好身体。”
“不用担心我。”初永望让她快去坐下。
初月晚乖乖坐下,说点别的给他缓和心情:“最近父皇母后来得勤,太子哥哥还能招架?”
“有点难。”初永望苦笑。
兄妹俩相视一笑。
“不过,我还真的从未见过他们这么殷勤。”初永望扶额,“有点难接受,但也觉得心中宽慰了许多。”
初月晚点点头,忽然瞥见他房中柱子上挂的那枚玉石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