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太子殿下恕罪。”十一皇子的随从都求情。
初永望跨过地上趴着的那名宫女,走来从邓氏手里抱回初月晚,担心道:“裕宁,他欺负你没有?”
“没有、没有,十一哥哥对晚晚挺好的。”初月晚说,“还带晚晚捉了蛐蛐。”
“那就好。”初永望不再多问,斜一眼初永奕,“十一殿下该回去了,眼下这点东西处理干净点,别叫母后回来看见自己园里有些个东西脏了眼。”
“是。”初永奕的随从们侥幸逃过一劫。
初永望抱着初月晚回去,邓氏等人跟随,那个打碎了灯的宫女还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别人是脱了罪,她可脱不掉啊。
这些人为了找个背锅的,回去肯定是要把所有的不好都推到她头上,安淑妃害怕得罪皇后和太子,十有八九把她发配出去,不知道会落得什么下场!
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名宫女抬头正好看见前面有口小井,一时想不开,哭着从地上爬起来就冲了过去。
走在初月晚他们身后的芙蕖注意到她的动作,急忙道:“她要跳井!”
几个太监飞快地跑来拉人,然而已经来不及,那个宫女一口扎进井口,只听“咚”的一声闷响,她只一个脑袋钻了进去,便僵硬地趴在井沿上一动不动了。
自从一年前不小心把初月晚掉下去,这口井就下令给封死了,里面塞的满满全是大理石。那名宫女是外面来的不知道,天色又看不清,刚刚跳井不成,实则一头狠狠撞在了石头上,血肉模糊。
“啊啊啊——死、死……”有十一皇子随从的宫女将要叫出来,椒房殿的太监马上把她们嘴巴捂住。
初永奕惊讶得嘴巴合不上,他的随行大宫女急忙抱起他往旁边躲。
初永望一愣,赶紧把初月晚转过来按在胸前。
“太子哥哥,发生什么……”初月晚害怕。
“没事没事,裕宁我们走。”初永望赶紧抱着她大步走出园子。
此时,透过镜花园围墙镂空的花窗,一墙之隔的御花园中浮现出一双眼睛,默默地瞧了瞧这一幕,随后悄无声息地离去。
……
那个栽到井里摔破头的宫女,抬出去的时候还有口气,可是没撑多久,还是死了。这件事安淑妃主动压了下来,也带着初永奕上门赔罪。
这可好,因为与小公主有关的事,椒房殿都快成了后宫里的衙门了,来的还都是一群自首的。
事情的经过,云皇后回头又仔细审问了一遍。
芙蕖和邓氏跪在地上,一五一十交代了当晚的情况。
“永奕一向乖张,他宫里的人也仗着他受宠,哪个宫里的脸色都敢不看。”云皇后道,“不过这次他们认得够快,总觉得在担心更大的事漏出来。”
“儿臣觉得,跟那个跳井的宫女没什么关系。”初永望说,“应该是永奕那句话。”
他们一边聊,一边还舍不得放下初月晚,又不能让她听见太多打打杀杀的,所以折中一下,给初月晚耳朵上戴了个塞满棉花的绣花耳包。
“嗯嗯……”初月晚大热天的觉得好不舒服呀。
到底为什么要捂耳朵??
有什么晚晚不可以听到的吗?
“哼哼。”初月晚不开心,要不是看小耳包这么漂亮,才不要戴呢。
这个耳包顶多是让她听不清楚,再给她点玩的转移注意,不过要是仔细听,初月晚还是能听到个大概。
可是那样好费力,既然不让听,那就不刻意去听了,做个乖宝宝。
“‘月晚起风妖’,已经传到宫里了。”云皇后道,“安淑妃那边怎么说?”
“她和她的宫人都不承认曾经教过永奕这样的话。”
“不认很正常,这种事认了就是找死。你父皇心里正为这事正不痛快,你也不便插手后宫,本宫私下解决就足够了。”
云皇后喝了口茶,揉揉月晚的小脑袋:“听说前朝也有些非议,皇上说最近担心的很,想带晚晚上朝,望儿,你觉得……”
“儿臣觉得未尝不可。”初永望说,“父皇决定了,应该是有他的考虑。”
云皇后点头:“你不介意就好。”
初永望苦笑:“儿臣怎么也不会与裕宁争宠。”
云皇后白他一眼:“说得好像你争得过一样。”
“嗯?”初月晚太热了,刚好把小耳包摘下来听到这一句,马上鼓起劲儿道,“太子哥哥!晚晚宠!”
“裕宁……”初永望感动。
云皇后耸耸肩,抱起初月晚:“那就这样吧。”
……
老皇帝还真说话算话,第二天就兜着初月晚上朝了。
初月晚那叫一个心花怒放。
上辈子她可从来没有跟父皇上过朝堂啊!
虽然偷偷站在屏风后面看过大殿上的景象,但是明晃晃站在前面接受群臣朝觐,感觉完全完全是不一样的!
好开心好开心!
初月晚虽然肉乎,却还是小小的一只,随便往袖子里一裹就带上去,一开始满朝文武还没注意到,老皇帝坐下了,才看见他怀里抖出一小肉球。
“父皇——”初月晚比划着宽敞的大殿宽敞,“好——大——”
“晚晚喜欢不喜欢?”老皇帝宠溺地问。
“喜欢~”初月晚伸着两条腿晃悠。
“喜欢就都是晚晚的!”
初月晚仰头摇摇:“晚晚只喜欢看看,不要这个,晚晚要小舅舅。”
老皇帝捋须笑,无奈地低头看着台阶下站在群臣里面的云勤。
云勤如坐针毡。
——皇上啊,您带什么上朝不好,非要带裕宁来?
现在他都快被周围同僚的目光戳死在这儿了。
何止云勤担心,周围的大臣也都暗暗揣度圣上这是什么意思,毕竟大皋朝女子地位不低,这么光明正大把小公主抱到朝堂上,可不是暗指可能要从小培养小公主参政?
而当今的太子,又是和小公主一母所出。这以后要是争起来,实在不好看啊。
“哼,小舅舅,就知道要你小舅舅。”老皇帝故意跟她吹胡子瞪眼。
“略略。”初月晚朝父皇吐吐舌头。
老皇帝清了清嗓子,早朝正式要开场了,百官对着龙椅高呼之后,分别落座。
初月晚赶快跟着正经起来,乖乖地坐在父皇怀里保持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