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九娘’,我们望儿也是老九,”他伸手指点一点,“朕是大皋十八世帝,九九,缘分,缘分。你们小两口忙活吧,朕不打扰了,摆驾回宸极殿。”
说完,老皇帝一边叹气,一边拂袖背手,大步走出寝殿。
初月晚脑袋都要炸了,走路都飘。
贾晶晶跟着她一起飘在皇帝背后。
“刘存茂啊。”老皇帝出了东宫便叫人来,“去查查清楚,这个‘九娘’是何方神圣。”
“是。”刘存茂领命退下。
老皇帝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兀自在銮驾前揣着手思索了一会儿,最后苦恼地皱了皱眉:“怎的这么多年,也没抱个娃娃呀。”
初月晚默默看着他,凌乱在风里。
“父皇……我不去宸极殿了,我想静静。”她有气无力地说道。
“哦?没问题。”老皇帝看东宫都是熟人,忙让贾晶晶一定把她照看好了,“晚晚,朕还有一事跟你说。”
“父皇什么事?”
“你这才病好了,不要乱出宫玩,摩天塔没什么大事也不必去了。那景郡王家的老三,你想见可以让他到宫里来。”老皇帝忽然开明起来,“喜欢吃驴打滚儿呀,咱们宫里御厨也会做,不一定非得上人家去吃嘛。”
“是父皇。”初月晚答应。
老皇帝这才放心了,笑眯眯和蔼地看着她。
“对了父皇。”初月晚忽然不笑了,“小舅舅……怎么样了?”
老皇帝知道她不会不问的,即便这些天见旁人还是开心的模样,可晚晚的心事,他清楚得很。
倒是不问才有些奇怪了。
“他没事了。”老皇帝明着告诉了她。
初月晚都是从别人口中听到关于云锦书的消息,这是头一次得到父皇的亲口承诺,不禁瞬间涌出泪来。
“前阵子还很危险,现在情况稳定了。”老皇帝道,“只是很多人现在还不知道,晚晚待在宫里,为他祈福就好,不必声张。”
“晚晚知道了!”初月晚认真地向他保证。
老皇帝摸摸她的头顶,转身上轿,起驾回宫。
初月晚目送他的銮驾离开,回头跟贾晶晶对视一眼,急忙跑回东宫寝殿内。
“太子哥哥!”初月晚惊鸟似的扑进来。
初永望已经卸了妆换回男服,看到她进来愣了愣。
“太子哥哥!”初月晚扑到他跟前,“你为何今天突然扮成了九娘?”
初永望有点不太好回答这个问题,迟迟没有吱声。
初月晚的好奇心都快从眼珠子里掉出来了,初永望才无可奈何地淡淡回道:“觉得……好看吧。”
初月晚:“???”
我是不是无意间给太子哥哥打开了什么奇怪的新世界?
女装原来是会上瘾的吗!
上辈子的太子哥哥会这样子吗?!
哥哥啊……你开心就好……做女孩子也没什么的……
“有一说一,”初月晚小心翼翼,“太子哥哥扮女孩子,比女孩子还好看来着……”
初永望高冷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
“本宫倒是想明白了。”初永望瞥向镜子,“选的妃,至少不能长得比本宫差吧?”
初月晚仿佛知道他为什么一直成不了婚了。
下次再梦回前世,是不是应该问问那边的皇帝哥哥想不想穿小裙子。
“父皇认错人了,他真的没看出九娘是你。”初月晚道。
“这个我知道。”初永望略显尴尬地拄着额角,“接下来有点难办了。”
是啊,父皇肯定会让他带着九娘去请安的。
再说九娘肯定是查无此人啊!
可是父皇知道了,下一个母后一定会知道,太后也要知道,一传十十传百,所有人都知道太子殿下金屋藏娇,那岂不是……
“车到山前必有路。”初永望这次倒是很镇定,看着初月晚一笑,“至少父皇短期内不会再催我选妃了。”
初月晚:“可是他会催你跟‘九娘’大婚呀,还有跟‘九娘’抱娃娃呀。”
初永望:“……”
初月晚:“没事的太子哥哥我不会说出去的,小舅舅也不会说的,二皇兄可能……诶?二皇兄认识‘九娘’?”
她一直以为二皇兄不认识的,可是一想上次去肃亲王府,二皇兄在门口直接叫出“九娘”来了!
第一次太子哥哥扮成九娘出门,被二皇兄送回东宫,初月晚一直以为是他已经换了男装去肃亲王府的!
初永望捂住脸不想抬头见人。
“他不会。”初永望道,“至少现在还不会说出去。”
初月晚相信他的判断。
“对了,太子哥哥。”初月晚道,“上次你让晚晚问阿康的事情,可用得上么?”
“有很大用。”初永望回到正事上,“至少知道拿谁开刀了。”
初月晚不太懂他说的“开刀”是什么意思,但是明白景郡王一定已经在风口浪尖。
“正好本宫也有一件事想告诉你。”初永望说,“你拜托初佑康在康乐坊找的人,找到了。”
初月晚马上打起精神。
“只是那女人已经在刑部走过一遭,她已经不在康乐坊做事了。”初永望道,“我寻访了一下,在城里找到了她,过两日收拾干净了,便能接进宫里让你见到。”
“刑部……”初月晚对这个地方一直十分害怕,仿佛去了这个地方的人,都没有好结果。
“记得你说,那天她救了你。”初永望道,“不过这种外面风月场上的人,不足为信,即便她救你也不会毫无所图,你应当留个心眼。”
“我能留下她么?”初月晚问。
初永望犹豫片刻:“等你看到她再决定吧。”
初月晚点头。
“还有——”初永望在她额上戳了一下,“不是叫你不要去景郡王府,怎开始不听话了?”
“晚晚……诶呦!晚晚是去爬墙看小舅舅的!”初月晚愁眉苦脸,“景郡王府院子正对着辅国公府后门,晚晚没有进景郡王府,只是在墙上站了一会儿……”
“他两家院子对着?”初永望头一次听说。
初月晚不知这有什么不对。
“云锦书没说过。”初永望说着暗自思索,“他不可能不知道隔壁是景郡王府,所以……到底是他自己不说,还是父皇不让他说……”
“先别声张?”初月晚学会了父皇这句万能的话。
初永望思来想去,觉得合理:“那景郡王三公子,晚晚把他请来做个客,也让本宫看看,这一家都是些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