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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倒霉就倒你身上了

“丑门海,大隐当隐于市,可你的戏演得也太差了。”甫进屋子,萧晨就调侃道,懒洋洋把自己斜扔在长沙发上,修长的腿包裹着浅灰色的休闲裤,搭在柔软的沙发扶手上惬意地晃了晃。

“萧先生,”丑门海被几人半推半架地推搡到对面的扶手沙发上坐下。她惋惜地看着那几个——已经确定了是劫匪不是保镖的——家伙,把自己手里已经凉了的面饼夺过去扔在茶几上,然后又被他们用特制的钢化绳索一圈一圈地用捆了起来。她看着好整以暇坐在对面仿佛他才是房子主人的萧晨,而对方大方地回视,压抑着对着绑票一般的行为的反感问道:“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手下用枪指着你,你却以如此平静的口气和我们说话,不觉得太不正常了吗?如果你是希望我们看出你不简单,那么你的目的达到了。”

“那我又该如何呢?下跪求你们不要杀了我?如果你希望我给你下跪的话就别做梦了,自从过年的压岁钱被父母没收过一次之后我再也不下跪了。”丑门海撇撇嘴回道。

萧晨不答,坐直身子,翘起二郎腿微笑着环顾客厅。

“丑门海,你的房子真不错。我听说是一位商业大亨送给你的?”

“当然是送给我的,不是送给你的。”丑门海回到。

“为什么?”萧晨的用笑容似乎包裹着尖锐的锋芒,直直地看向陷在沙发里的女孩。

“啊?”这个问题让丑门海愣了一下:“你是说为什么给我而不是给你?”

“……”萧晨被这个反问给问得沉默了几秒钟,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微微向前倾身,摆出了略有攻击意味的姿势:“你不用装傻,我是问他为什么要买房子给你!”

“……因为他包养了我。”丑门海想了一会儿给出了一个理由。

“……”本来有点发怒的萧晨又沉默了。他抬手戳了戳女孩的脸,干巴巴地问了句:“你自己信吗?”

丑门海摇头。

“重说!”萧晨一拳捶在沙发上。

“这里面确实有个故事……呃,你想从头听吗?萧先生,我希望你能给我找点食物,我的身体不太好。”她硬着头皮问萧晨。

“说吧,我有的是时间。”萧晨胜利地笑了,对手下打了个手势,对方立刻去厨房找饮料和食物去了。

她只好把这些年怎么给自己单相思的对象付出,怎么鞍前马后,怎么把人推荐出国,怎么陪着一起来,怎么置办东西,怎么被赶出来无家可归,最后怎么被朋友们知道了给了些帮助……毫无隐瞒地说了出来。

一个半小时后,在桌子上扔着的除了半张印度大饼还有两个空了的果汁罐,小半盒杏仁曲奇饼,连萧晨都没想到她会把这么丢人的事情说得如此仔细,眼睛里闪着讶异的神色。

丑门海把过去几年的经历事无巨细地讲完之后,她感觉连周围的保镖都或多或少地露出名为理解或同情的东西。她只想去家德宝买把好铁锹,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算了。

.......

“所以,”她哭丧着脸总结到:“虽然我的房子挺好,可我只不过是个正在失恋恢复期的女孩子罢了,你们找我到底有什么用?”

“好吧,”萧晨闻言叹了口气,“今天打扰是我唐突了,只是还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你说吧。”丑门海知道自己现在也没有拒绝的权利。她只希望萧晨和这伙人可以早点离去,那点饼干和果汁根本不够,她感觉很饿很饿了。

“第一个问题——何谓风水?”萧晨问道。

虽然很奇怪他为什么要问这种东西,丑门海还是安分地回到:“《葬书》说:‘经曰: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谓之风水。’又说:‘风水之法,得水为上,藏风次之。’在我看来,风水是环境塑造人格之术。”

“那么,何谓坎山?”萧晨听完又出一问。

丑门海很详细地解答:“坎山为阴阳始分之地,坎山高大肥满,出入诚实宅厚,忠寿贤良,若坎山低陷,北风寒气吹动,多贫苦不利于财。若在穴后,主穷寿夭。在龙砂主长房、四房、七房有人无财,在虎砂主三、六、九房劳苦不利。”

“还有,该如何牵弓?”

丑门海沉吟了一会,反问道:“哪二字?”

萧晨写给了她。

“哦,牵弓。这是一种布葬之法。来龙顶欹转凹侧,寻肥突放送,取龙左右管弯环有如牵弓发箭之势,中应分明,于鼠肉处开浅井放棺,有若靶搭正箭,力能远发,应居两旁,棺头必合,棺脚必分,借倚护弦之力,极为至理,务要前案弯如张弓方吉,反弓便凶。”

“我的问题问完了。丑门小姐,就算你只是在掉书袋,也非常了不起了。”萧晨扬起嘴角,轻轻地鼓了几下掌。

“既然没什么问题了,您请回吧。记得把门给我关好了。”丑门海尽量客气地回到,低头不去看这个可恶做作的家伙,话刚刚出口,她便感到额头一凉。微微抬眼,原来冰凉的东西是刚才那把装了□□的银色□□,这次她看得仔细了,m92f,银色系列应该是美军的配备设计。黑洞洞的枪口似乎觉得小别胜新婚,正挨埃蹭蹭对着自己的眉心向自己问好。

“丑门海,你再一次证明了自己没有做戏的天赋。刚才你讲你那个风花雪月故事的时候,我不记得你说过你是个风水师。恐怕在你自己的潜意识里,也觉得这是我们该知道的事吧?”

丑门海抿唇不语,脖颈僵硬。

通过萧晨的眼睛,反射出了一个僵直着身子的傻姑娘。她在心底笑了。相比于中午遇见的那个坐在螃蟹样子跑车里的男人,这个男人虽然在威胁自己,但是并没有真正不赦的恶意。如果自己今天非得死在这里,也只可能是这把枪走火了。她对世情看得很淡,什么阳谋阴谋,立场目的,其实很难说有对有错的。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要是真心计较起来,以死相逼不如给些活着的折磨更有效。萧晨从生死下手,又费尽唇舌反复攻心,已经很留情了。她倒是希望萧晨能让手下去煮辣椒水——当然了,中间记得要加上自己前几天配置磨好的咖喱粉,鸡肉块,胡萝卜,洋葱还有一点点鲜笋。

萧晨看丑门海眼神涣散,不知她已经在肖想晚饭,只当女孩到底是怕了。

见状他的口气又缓和下来。精明如他,几捉几放,估计任谁也该安分听话了:“你当美国是个藏人的地方吗?

“谁都知道你花了好几年的精力,处处纠正小节,替那个叫陈灵的改了命,又把他送出国来,只希望他远离可能的牵扯。

“你若按兵不动,也许谁都没有知觉;你动作这么大,你当就没人发现?你为一个人做到这一步,谁还想不到拿他来威胁你?

“这人本来活该狭心反复,一世颠沛,你非要给硬塞上个飞黄腾达,为此还和你的老板反目——不过也难怪,丑女人就算如此倒贴别人也不会记得你的好。”

丑门海闻言眯起眼睛。萧晨才发现,虽然女孩子样貌平凡,眼睛却有着非常好看的曲线。黑色的瞳仁几乎盖满了所有的空间,已经不能用单纯干净来形容了。完整纯粹的黑,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好象这层肌肤之下,眼球全都该是满满的夜色。

什么人的瞳仁可以大到这种地步?

女孩没有因为几近恶毒的嘲笑发作,只是平静地说:“我没有倒贴成功。凡是我欣赏的人,都是心比天高的。没有人肯放下自己的尊贵和傲气和我亲近。”

“所以你撕掉了能陪他一起奋斗的伪装,什么垃圾学校的通知书,站进了沃顿商学院的讲堂里做了教授?真是判若两人啊。若是说感情受挫的奋发图强,是不是在能力上有所牵强了?”

萧晨挥了挥手,所有人都退出房子。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接近真相,他的声线就越温柔,就像玩弄食物的猫。

“我们见过你哭得雨泪滂沱求那男子不要和你分手,却也在一个月后看到你坐在世界最著名的商学院里和一群五六十岁的企业首脑笑谈商业风水。

“丑门海……这就是你用的名号,你以为在场没有一个中国人就不会有人知道你吗?” 男人手心翻转,掌心立刻多出了一张名片,正是丑门海当时发给几十位学生中的一张。老板扬言如果出国的一年不发展客户的话就断零花钱,她自然是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拼命揽生意。

丑门海盯着那张名片看了一小会儿,无奈地笑了笑:“原来这家药业公司背后的出资人是你们。”

“你可以看得出?原来如此。那你更不必隐瞒了,我不想威胁你,只是希望能为我们多多受累,找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

“我是风水师,易术命理自然要懂,推演还是会的——萧先生,你的指甲颜色真美,又粉又白,好像是溃疡性结肠炎和慢性肾衰竭症状综合在一起的颜色。”丑门海没有直接拒绝,也没有答应,她只是回答了第一个问题,而不回应第二个要求。

萧晨知道自己将会是赢家。对着丑门海的讽刺,他不为所动地把名片翻来转去地欣赏着:“青山公司?真是个好名字。都说青山不老,看来还是有些凭据。”

“谢谢你的夸奖,不过你还少说了一句。”

颀长的身材,灰白色的发,非常浅的肤色,柔软却线条坚毅的唇,笔挺的鼻梁,只有眼睛像是丑门海的复制,容姿几乎不似人类的美貌男人挂着疏离的笑容,倚着门摆了一个萧晨不久前才做过的姿势。萧晨想要叫防卫,才想起为了机要的话题,几十人都被支到外面了。这男人既然能进来,外面的人不死也不可能有战斗力了。

“瞳雪!”丑门海愉快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萧晨听到这个名字,瞳仁猛然收缩。他自然听过。

青山不老,为雪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