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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亲王觉醒, 二的威力

月下成双, 满目荒痍也无法阻拦绵绵情意。

“单哥哥,红头发这人是个血族四代,想不到也那么轻易被单哥哥制服了, 这下咱们在影魇夫人面前可以扬眉吐气了。”薛涟说着体贴的话,拿出一块帕子给穆单擦汗。

“费了番力气。”穆单握住给自己拭汗的柔荑, 声线柔和了许多。

“小涟儿好佩服你……虽然知道你一定能赢过他,可是, ”少年把手指从男人掌中抽离, 放在心口处,不知是喜是忧:“刚才看你假装落败,我的心还是好疼……”

他抬起本该冷清孤寂的双眼, 不染红尘的目光里现在全是对穆单执着的爱意:“我心疼, 深疼。”

穆单爱怜地看着自己的小爱人,把手覆在对方心窝上:“小涟儿的心跳得好快, 有你在世上陪着我, 我怎么会去做傻事呢。”

少年和男人亲亲热热了半天,才注意到章桓被晾在一边。

章桓缩了缩自己被冷气沁透的肩膀:“……你们好,你们还记得我吗?要是没我什么事,我走了。”

“你没受伤吧?尸气有毒,我给你看看。”不知道是不是巨蜥的本能, 少年走到章桓身边吸了吸鼻子,又用舌尖舔了舔嘴角,似乎在辨别味道。忽然, 薛涟露出诧异的神色,一把攥住对方制服的棉外套激动道:“你是谁?你是不是人?为什么身上有小海的味道?”

章桓被对方紧紧逼视,顿时另一个人的目光也把自己锁定了自己被那双玉手攥着的袖管位置。

不习惯和别人离着么近,他有些尴尬:“我只是个普通人,你说的小海大概是我的房东。”心中暗自思忖,难道那个女孩也不是人类吗?

那么,她眼中的景象、自己最近的梦,都是真的?

他想他的,薛涟已惊喜过望,他急于确认:“真的?!……你带没带住处的钥匙?给我看看!”

章桓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掌中的只是一把普通的钥匙罢了,除了一道不知如何嵌入钥匙的晶莹链坠上刻着一个小小的“海”字。

穆单点头:“原来他真有丑门海家的钥匙。难怪可以进入我们布下的壁障。”

“太好了!”一声欢呼。

“快带我去见她,我等不及了!我这次一定要把这个给她!”薛涟眼中流露出急迫的目光。他从怀里一掏,拿出砖头厚的稿纸,最上面一页写着端正秀美的三个大字:

“道歉信”。

作为一个资深的户籍片警,章桓对文字格式非常熟悉。封面三个字是72号宋体加粗。用鲜血写的。微风撩开后面几百页齐刷刷标准的宋体四号字,全都是鲜血写成的。

章桓:……真的是朋友吗?不是仇人吗?

似乎电影和电视剧里有一种受到广大民女欢迎的、叫做“告御状”的活动形式有些接近啊……

“如果给你添麻烦,实在是对不起了,”穆单在一旁再三赔不是:“我们能不能和你一起去小海家?”

章桓的目光还在那血书上,挪不开来。

穆单怕章桓误会,解释道:“我们确实是她的故人。不瞒你说,我是牡丹花仙,曾经在她的后院里生长了很久,那里有个白玉石桌,上面画着棋盘,桌子角豁掉一块,那是她下棋输了掀桌子摔的。”

章桓赶紧澄清:“我没有不信的意思,只是我还有个同住的朋友,我怕……”

薛涟站在一旁听两人说话,目光忽然越过两人肩头,看向他们背后,露出片刻迷惘。他惊呼一声:“那是……!”

章桓下意识回头。

他想,我错了。刚才看科莫多巨蜥变少年不是我这一生最梦幻的一幕。

一人逆光而立,金色的长发在妖异的月光下翻飞,压倒了那月色的清冷不祥。就好像背后的星体只是一个折射的媒介,他才是夜晚真正的月亮。

碧蓝色的眼睛如同沧海,吞没了明亮到耀眼的巨大圆月,天地间只剩下那一双目光。

缓慢地,他踏着丧尸的骸骨、用不逝的韶华扫荡枯萎,把光影与地平线抛在身后。

他穿着金红色的王族华服,白色的裘绒染血,被干涸的血块凝结得凌乱不堪,阴郁而炽烈;可是一切都无损他的尊荣气度。辉煌而连绵的颂歌为他而谱;无需鲜血的诱惑,便足以慑服一切躁动与背离。

为这个男人……万死不辞。

这是第三代血族力量再高,也无法超越的……夺心之术。是的,即便是血族,也有他们的帝王之术,甚至等级比人类更加森严。

这也是为什么血族里最高的职位不过是亲王、无法出现帝君的职位握在弗里厄手中的,是第三代血族永远不能触碰的君主权杖。

“弗里厄……”章桓心口一紧。何等妖异的场面,似乎完全陌生的男人。而那人的目光……

当他握着象征之高权利的权杖,可目光里只有你一人,你会觉得他奉上了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我不渴求爱,只要你允许我爱着你。那双眼睛似乎在如此倾诉。

章桓感到片刻的恍惚。

“你认识他?”穆单道:“那是吸血鬼仅存的第二代,血族亲王弗里厄。数千年前,我在栀楠国宫殿见过他。”

是的,我认识他,但是完全不了解他。

“我……”不待章桓对这话有什么回应,那男子已经直直向自己走过来。

两人尚有几米的时候,章桓听见男人动情地说:“桓儿,幸好你没事。你若是死了,我也不活着了。”

“不是已经死了么?”章桓淡淡道。

自己什么都比不过那个人,也什么都比不过这个人。唯一还属于自己的,是一口咬定、自欺欺人的权利。

毕竟,连心也……

“什么?”弗里厄没有听清,顿了一下脚步。一路走来,地上的血迹蔓延氤氲到膝盖,抬脚都似在泥浆里淌行。

章桓抿唇不语。

他手中,直到被穆单薛涟两人搭救后也一直没有松开的尖刺铁棍,那根救命的稻草,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也许,他终于觉得不需要了。

弗里厄见对方没再言语,以为自己听错了,给了章桓一个坚定的微笑:“桓儿,我来保护你了。”

话音刚落,血族亲王的架势威慑褪尽,他一脚深一脚浅地从血肉的泥浆里拔腿向章桓飞奔而来。

章桓深深吸气咬牙,忍住几乎要落出来的泪水,狠狠扬起了手:“我不是你的”

就在这时,一只已经丧失战斗力的丧尸,死而不僵,一把抓住了手边的铁棍,嘶嚎着用力一抡。

铁棍狠狠砸在金发吸血鬼的小腿上。

“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

弗里厄浑然未觉,直直看着章桓,抬指想要触摸对方的脸。

“你是。”他说。

“扑通。。。”金发的男子说完,扑倒在地上,狼狈之极,开始呜呜地哭。

“呜……我永远是最没用的,可我还是想保护你……”隐约传来的抽泣声戛然而止,男人疼昏过去了。

章桓:……

自己本来想一把打开这个男人的手,对他大吼“去找你的桓儿吧!”

或者冷冷地说“我只把你当兄弟,你找替身找错人了。”这都是最近在脑海中不断叫嚣盘旋着的、想要发_泄出来的言语。

可是对方提前倒下了,为自己而来,倒在自己的直白的愤怒之前。

想拂开对方手指的手掌,也变成轻轻握住了那冰凉洁白的指尖。

要怪,也只能怪这男人太不争气了。

章桓低眉,看那男人骨头断了,一条腿以不正常角度的弯折着。

“我们来帮忙吧。”穆单和薛涟凑到近前。

三个人四处收集材料做了个简易担架,把弗里厄放在上面抬回了家。

一路上弗里厄哆哆嗦嗦地抱着那根大铁棍子不放手,也不知是觉得和它有恨要留着解气,还是因为章桓拿过了所以要留着相当纪念品。

章桓看着天幕缓缓呼气。忽然被卷入了神奇的世界,可是没有一丝欣喜;在意识中占据了所有疆土的,只是这个男人是否在透过什么人看自己,对自己好。

仅此而已。

回了住所,章桓把两人留在客厅,自己架着弗里厄回了房间。

果然不愧是血族,被打得折断半耷拉着的小腿已经自行复原了,只是看起来还很红肿。

他把弗里厄安置在床上,对方半睁开眼睛,睫毛虚弱地掩住了半片海蓝,像海平面阴翳的云。

两人默默对视,各怀着各的心事。

已是深夜两点,床头桌上的收音机沙沙拉拉地播放着电台的广播。

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声音饱含焦虑地说:翠翠姐,我意外怀孕了,怎么办?

那边叫做翠翠姐的女人热情地介绍道:别担心,去大铁棍子医院啊,没有疼痛,费用低廉,完全无风险!

那女子仍然有顾虑:这……耽误上班吗?

翠翠姐答的爽快:不耽误!今天做手术,明天就上班!

……

章桓皱眉。大铁棍子医院……难道是坐落在真的好幸福大街上的,全名为“大铁棍子真的好幸福”的妇科医院?

这个翠翠姐又是谁?广告不是都讲求明星效应的么?

“你这家伙,每天就听这个?”章桓用脚尖把那根铁棍踢到床底下,他实在无法把面前这个颓丧的人和那个月下的王者关联起来。

铁棍子在床底下骨碌骨碌一路滚到墙根,又骨碌碌滚出来。

弗里厄忍着疼痛挤出一丝微笑,“如果是我自己的话,我就听一夜广播……反正我睡不着……”

章桓沉默,给他倒了杯水,放在床头,被男人冷不防攥住手腕带到床上,翻身压制。

雨点一样的吻,细细密密落在脸上、唇上,又变成狂风骤雨。

……

床头上,那娇滴滴女子又愁云惨淡:翠翠姐,我又意外怀孕了,怎么办?

翠翠姐:去大铁棍子医院!手术费不过百元。手起刀落,干净利落!

女人:耽误上班吗?

翠翠姐:不耽误!今天做手术,明天就上班!

……

“放开我!”章桓挣扎,脸上的红晕一路到锁骨。

“别说你对我没感觉。”弗里厄低低说:“陪着我,我一个人永远无法入睡。”

章桓对握着自己手腕的男人怒目而视:“找你的寰儿去!”

“找到了。”弗里厄说,深深吻住了男人。

……

收音机里,记吃不记打的女人又出现了:翠翠姐,我又怀孕啦!

翠翠姐:……不是告诉过你吗?去大铁棍子医院!微管可视手术,手术费特实惠!

女人:会耽误我的工作吗?

翠翠姐:你还用工作么……告诉你三回啦,不会的!今天做手术,明天就上班!

……

“陪着我,以后一直陪着我。”金发男人说着,尖利的牙齿已经触碰到他的脖子。

“你少自我欺骗了!也不必骗我!我不是!也不需要陪着你!”章桓一脚踹在弗里厄的小腹上,对方疼得蜷做一团,略有些消肿的小腿又肿了起来。

“啊!”金发男人痛呼。

章桓看着狼狈的男人冷笑:“你活了数千年,难怪能遇见无数个‘章桓’,我只活了二十几年,所以只能遇到一个你。”

“不是的……”弗里厄顾不得痛,慌乱地抱住章桓,拉扯中一条伤腿在床上拖行:“你不是替身……开始我也不知道!!真的,那时也许有找个同名的人,安慰自己的意思,现在我觉醒了!我明白了!”

“好,你明白什么了?”章桓扫视他:“我是你亲爱的寰儿的转世?”

“我……”弗里厄的气势一下子矮了一截:“我不能说……现在还不能说……”

章桓站起身来。

“桓儿,你别走。”弗里厄死死抱着对方的腰,安静的海蓝色缓缓流淌在那虚弱的视线中。

章桓不知该生气还是觉得可悲,只是对方受了伤无法发作,只能说:“你先养病吧,我去外面招待你朋友的朋友,问问他们如今究竟是什么情况。”

弗里厄只能放手。

小片警推门而出,在外面顺手关上卧室的门。

那铁棍子还在地上斜斜扔着。

收音机还在沙沙拉拉地响。

弗里厄疲惫地闭上眼睛。

他听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淡然的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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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个广告改变了我的计划。我想说,那些还因为没有找到工作而苦恼的朋友们,你们不用苦恼了。只要到大铁棍子医院去做一个手术,一切都解决了。因为

今天做手术,明天就上班!

在这种好像有人一直在身边的热闹中,他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