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卷的武功废了, 尽管她不敢相信, 但是事实就是,原本她轻而易举的看穿的招数,现在竟然看不清对方是如何出招的。
被人打倒在地, 白卷懵了,人生就是这样, 如果从未得到过,那么她可能不会有任何感觉, 可一旦得到了, 再猝不及防的失去,便成了灾难。
“白少侠,承蒙相让, 让您破脸了。”对手急忙上前想要将她扶起。
白卷扯出个笑来, 摆手制止了,自行一副潇洒姿态站起身来, “无碍, 卢少侠的武功十分不错,再说了,咱们不过是切磋,不必那般认真。”
围观人群众多,四下看看, 这卢天林的武功可和她娘没法比,纯就是一个普通资质,白卷一招击败卢广义, 却被卢天林给打倒在地,说是刻意避让也实在太过了。
不过白卷武功高强是事实,也没人怀疑到那份上去。
白卷匆匆回了房间,手抖得不成样子,她使力对着茶杯释放武功,可是茶杯纹丝不动,直到数次之后,她脸色一变,猛然掀起了整张桌子,“哐啷”一声巨响,茶杯在地上沿着地毯滚了几圈,一切寂静。
没了,全没了,似乎那些武林高手的日子都是她的美梦而已,为什么?!
白卷蒙着脸,不停地左顾右盼,久久,见那老妇一直没有反应,她急切的低吼:“我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这位女郎,您身体康健,中气十足,实在是没有任何问题啊!”那大夫摇头晃脑。
“这怎么可能?我的武功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没了!”她顾不得许多,起身扯着大夫的脖领子吼。
“女郎勿燥,待老妇再看看。”大夫扯着脖子打着商量。
她勉强坐下,又将手伸给她。
“这,似乎是毒?”大夫不确定的道。
“当真?是什么毒?是谁要害我?!”她再次激动起来。
“此毒无色无味,溶于血液,什么毒老妇不知,我也解不开。谁与女郎有仇自然会害女郎,别的老妇也无能为力了。”
白卷缓缓收回手,神色低落阴沉,脑中不断回想,最终,将目光定在了刑深身上,接触到她的血,还会给她下毒的,似乎也只能是她了。
捏紧了拳头,白卷咬牙切齿,好你个魔教教主,果然是魔教妖人,连她都敢害,她可是穿越的天命之女,刑深不过是个反派炮灰罢了。
白卷这里下定了决心要铲除魔教报仇,顺便找到深深给她解毒,而深深这边呢,此时正悠悠哉哉的在大街上晃荡。
【深深,白卷武功废了,是不是你干的?】红尘的声音传来。
【如何?】她看着一枚发钗,目光散漫。
【嘿嘿,棒呆了!深深,你简直一击中的,她都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就败退一大步了!】红尘笑嘻嘻的拍马屁。
【剧情最后霍君城也废了她,她无论如何都得被废,我不过是提前而已,天道也管不着我。】她放下发钗,背着手又去看别的了。
【说得对,深深,你啥时候回来啊?我这都玩腻了,你也真是的,出去玩也不带我,你到处逍遥,我得待在魔教总坛,无聊死了。】
【随缘吧,玩够了就回来了,剧情接下来就是白卷和霍君城的相遇相爱相守了,不过霍君城被我弄走了,白卷应当没多大可能和他相遇了,但也没有绝对。不然,她化身皇子的戏码应该快了,我还要赶着去看戏呢。】
任由红尘怎么闹腾,深深也没在搭理它了。
两个月后,深深到了京城,而此时漫天风雨都传闻着正道密谋铲除魔教,而魔教如今成了缩头乌龟,半点风声都不敢露。
深深坐在一家客栈二楼,悠闲的捻着果子,一边听人说书。
“话说那魔教教主,原是姓刑,一路传承,如今的教主,单名一个深字!这刑深教主八岁杀了上任教主刑问宇,就此上任。”
“八岁的小毛孩子,魔教那时都是穷凶极恶的,谁服气啊?可这位刑深教主武功盖世!堪堪八岁,一路杀伐果断,将反对者杀了个干净,那血啊,将整个魔教都染红了,看着真是叫人大快人心!为何?只因那刑深教主,杀的全是那等大恶人大坏蛋!由此,教主一心整顿魔教,救济百姓,民间称其为:菩萨教主!”
堂上那说书老妇把木板一拍,抬手喝了口茶。下边一阵喝彩。
要赏钱的小二端着托盘,深深随手扔了一锭银子,那小二一个身正,吆喝一句:“二楼靠窗座客人赏银十两!”
说书老妇放下茶杯,起身冲着深深方向行了一礼,深深点头淡淡。
“呸!我看那魔教教主不怎么样!”一位红脸壮实女子跳到了桌上,脑袋一昂嘲笑道。
“这位客人怎么说法?”那老妇也不恼恨,只是温声回问。
“世人皆知,正道集结,要将那魔教彻底铲除!如今魔教的人吓得影子都不见一个,全都缩回了魔教山旮旯里躲着了,咱们百姓要靠的,还要数正道!魔教那群龟孙,随便就被吓跑了!”
众人也有所耳闻,闻言纷纷点头,老妇失笑,正要回她,却听一男儿声音响起。
“笑话!魔教十数年前的确恶贯满盈,但那些作恶者早被现任教主杀干净了,如今魔教帮助百姓,救济贫民,做了多少得人称颂的好事?教主刑深更是为了天下读书人提供了多少好书?开了多少书斋让寒门学子免费看书?这功德,岂是你一个正道走狗可以磨灭的?”这人不是别个,正是霍君城。
深深本不在意他人评价,听到这熟悉嗓音,挑眉看过来,他一身女子衣装,眉眼带怒,十分气愤。
“正道说什么密谋,倒是好生可笑,密谋的全天下都知道了!只知道张嘴加罪,却不知前些日子南方水患,魔教弟子正在那边帮着百姓赈灾呢!他们若是有那么大的脸,便去杀那些为了百姓出生入死的去!看看天下最最正义的正道如何的厉害!”
倒是不知,他的嘴巴这般锋利。深深淡然的想。
不过不管霍君城来这干嘛,那都不关她的事,深深没打算认亲,将茶钱一拍桌面,转个身从楼上跳了下去。
这头的霍君城却也没想到思念的人就在身边跑了,他只是气不过有人侮辱她,她明明,是那样好的人啊。
霍君城站的位置正是要上二楼的楼梯上,他虽然是深深送来的,可是全凭自己本事考进去,学习优异,本着对深深的信任,吴墨林明显对他非常有好感,这也是不可避免的,人之交往,本就无法真的公平,霍君城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一点儿照拂。
这次是京城凤凰楼召开诗词大会,邀请天下的文人墨客前去参加,吴墨林想来想去,自己那么多弟子都去过了,好好坏坏的也拿了不少名次,再去也没意思,其他的学生们都是刚入学不久的,还有些怯场不说,知识文化都还颇有不足,比起霍君城那是差得远了。
干脆,这回就安排霍君城和几位师姐来了,霍君城入学两月就被委以重任,立志要为书院争光,这才到京城呢,就遇见这事。
他气得眉眼凌厉,那边厢正从包厢出来下楼的白卷却看的痴痴呆呆。
帅哥!超级帅哥!面容硬朗有棱有角,眉毛粗黑有力,薄唇沁红,眼珠漆黑明亮,睫毛浓密纤长,鼻梁硬挺刚直,肤色是极为男人味的小麦色,看那轻薄衣衫下起伏的肌肉,挺直的脊背,身高也高,大手修长,这简直是现代明星才有的帅!白卷目光下移到霍君城腰部,也不知这人有没有六块腹肌?看他拿着剑,习武之人说不定有八块呢!她目光定住不动。
白卷经受了多少电视洗礼,女扮男装都一眼看出来,男扮女装自然也是,霍君城这么帅,她一下就动心了。
若她还是现代那个痴肥只知道呆在家里幻想的白娟娟,肯定就只能失望放弃,可是现在她是白卷,宰相独女,第二富商,第一美女,这样的她,去求娶这世界一个丑男,想必立刻就能到手!
深深还真是走的不是时候,她可不知这两人这么有缘分,一个小小茶楼,三方都齐全了。
霍君城到底是男儿,还没有女儿那般大气的表现,见楼下那人怂了,回头打算上楼,却见一个漂亮女郎正直勾勾盯着他看,这还不算,最可恶的是对方那眼神满是惊艳渴求,流露出露骨的喜欢。
霍君城若是个正常男儿,他只会觉得这人色胚子一个,但他如今一身女装,还是个丑容颜,这人还这副模样就格外突兀了。
前生白卷遇见霍君城,却是她单方面见过他,霍君城没和她照面,不知她第一次就用这样眼神看他,在古代,这是极为过分的。
霍君城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虽说阴谋诡计颇多,但是基本男女的原则还是古板的,再加之他心里有了人,白卷这样,便怎么也看不顺眼了。
“你看什么?!眼神下。流,白瞎了那张脸!滚开!”霍君城本来抿着唇不打算理会这人,谁知他和师姐们都走到面前了,这人让了师姐她们,却偏生挡在了他面前!
他火了,眼睛更亮,生气灵动,旁人眼里是一个耐看女儿正在对人发火,白卷眼里就是美男更加鲜活了。
前生也是这般,霍君城对白卷一开始根本没有好感,一来这人眼神露骨,二来他又不傻,怎么会信她对他真的心爱?莫不是有钱女子的玩乐。便一直对她恶言,可白卷也有自己的优点,那就是死缠烂打,决不放弃,她的种种举措最终感动了霍君城,让他死心塌地,却也给自己埋下了祸根。
霍君城见她还不让,只好出手想要将她推开,清风急忙护主,从白卷身后伸手去隔,霍君城没有防备,脚下顿时不稳,朝后倒去。
白卷见美男要倒,急忙伸手去捞,可她现在是普通女子,实在抱不住一个壮实男人,反而因为她倾身过来,霍君城本来已经稳住的身形彻底后仰,噼里啪啦顺着楼梯滑到了地上。
而从头到尾,霍君城都严实的做了白卷的垫背!白卷两只手倒是缩的贼快,放在了霍君城的胸上,果然是平的!她得意地笑了。
等到霍君城狠狠将她推开,自己站起身要走的时候,白卷急忙再次拦住他,
“这位公子……小姐,在下白卷,你刚刚那番言语振聋发聩,实在叫人心折,在下想要和你做个朋友!”白卷急忙改口。
霍君城冷笑一声,这人倒是好眼神,看穿了他的伪装,还说什么言语心折,他们一早坐在包厢,真要抱不平,早便开口了,何必这时候来,明摆着不怀好意。
“白小姐,无事还是多读读圣贤书,影响脑子!”他学着深深说完,冷哼一声挥袖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