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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长约两尺七寸,其身湛然若有光,横悬于离地三尺之处,稳然不动。
剑上的人二十五六岁的模样,气质清古。见到一身旅游装备的简墨,微微打量后开口询问道:“我是君阳山的贺子归,来这里迎接前往仙境之城的历练者。阁下是谢首谢公子吗,可否出示邀请函?”
简墨呆呆地望着剑上的青衣人,脑子里如同祥林嫂一样重复地想:我单知道这个世界有异级纸人,却不知道他们已经把剑仙给写出来了。我单知道,这个世界有...
仙境之城?靠,那不是琼华山昆仑派,不,昆仑山琼华派吗!!简墨脑子乱了,难道这个世界还有其他的穿越者不成??额,这人好像穿得不是蓝白配的校服啊。
贺子归见简墨单傻看着他不说话,微微一笑,大抵是见多了类似的情况,耐心又重复道:“阁下是否前往仙境之城的历练者,请出示一下邀请函。”
简墨猛然从自己的臆想里醒过来,不好意思地看了贺子归一眼,从口袋里拿出楼船雪给他的白色烫金邀请函递给贺子归。
贺子归见到邀请函,神色顿时严谨起来。他跳下飞剑,向简墨走过来。飞剑于半空划一道漂亮的弧线,准确无误地插回他背后的剑鞘中,看得简墨满目艳羡。
接过邀请函,贺子归仔细查看了一遍后,双手递还给简墨,眼神顿时热情起来:“果然是谢公子。欢迎来到君阳山,请随我一同前往吧!”
简墨赶忙收回盯着人家飞剑的目光,掩饰地哈哈笑道:“好啊,不过我们怎么去呢?我可没有飞剑啊,也不会御剑飞行啊。”
贺子归这才发现自己的飞剑竟已经自行回鞘,不由得苦笑一声告罪:“小家伙怕生,请谢公子不要见怪。涟漪——”
飞剑磨磨蹭蹭地从剑鞘里出来,剑柄讨好地挨了挨贺子归的胳膊,却把剑尖向简墨挑了挑。简墨顿时满头黑线,这是对普通人的鄙视吗?
“涟漪,不得无礼!”贺子归见状板起脸呵斥,“还不快归位!”
简墨抱着贺子归的腰,小心翼翼地踏上宽不足两寸的剑身,有点担心自己会不会不小心踩疼了脚下的“小家伙”。如果不知道飞剑是有意识的,他自然踩得心安理得,但现在就不一样了——他可不是走路怕踩蚂蚁的唐僧,他只是怕惹火了小家伙被从天上扔下来。
果然一等简墨双脚离地,飞剑就呼啸而走。
飞剑一会贴着海波飞行,一会在云中穿梭。简墨在最初的震惊之后,慢慢恢复了平常心:“有什么了不起,哥在游乐园里玩过的可比这个惊险多了。”
有了闲心,简墨慢慢开始观察飞剑行驶过的路线,最后的结论是:这个家伙肯定在绕圈子,只是不知道是这剑灵自己在胡闹,还是仙境之城的保密手段。不过对他肯定没有用的,因为不管飞剑绕路还是不绕路,他从来只要不是一个人出门,从来就没有记路的习惯。
简墨却不知道,此刻贺子归正在和自己的飞剑涟漪“说话”。
“子归,小心这个少年哦!”
“为什么?这少年看上去不过是个普通人。”
“不是他啦,是藏在他三丈之外的那个人。很强大的气息,虽然看起来也是普通人,但是涟漪觉得那个家伙不大好惹的。”
“……我倒没注意那么远的地方。大概是谢首的保镖之类的人吧,世家出来历练的公子哥多半身边都有人跟着以防万一,不过从他身上倒看不出什么世家子弟的傲气。”
“嘻嘻,确实没什么脾气的样子。你不知道他踏上我的时候那个轻手轻脚,好像怕把我踩断了一样。我可是君明师叔的得意作品,怎么可能被这个小子一脚踏断呢?”
“涟漪,谢公子是爱护之意,你可别因此怠慢他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子归真啰嗦,我是那么不知道好歹的剑吗?”
远远的就看见海平面上慢慢升起一座小岛。小岛附近有若干更小的岛屿,如同珍珠一样撒在周边。岛上绿色如茵,海中碧波跃金,白鸥散集,渔船星布。
简墨不由自主地抬头:苍穹净若琉璃,耳边风声作呜,身似鸿鹄,飞越长空。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清冽悠长,直沁心肺;闭上眼睛,让意识慢慢从脑中散开,向四周扩散,静静地用心去出没刚刚入目的景物。
诚然,人间仙境矣。
贺子归在小岛上停下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简墨悠然闭眼似睡非睡的样子。对于他这种很快调整好情绪并淡然处之的态度,贺子归是十分喜欢的。因此他十分礼貌地叫醒了简墨:“谢公子,君阳山到了。”
简墨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郊野外的一座小亭子旁边。亭子檐走如飞,古色古香,上挂“迎客亭”三个隶书。
“这里是通往君阳城的大路。”贺子归抬手指向亭子不远处的一条道路说,“从这里向城里去,步行只要一炷香的时间。”
简墨的目光顺着道路向那边看,果然,一座巍峨的古城如同石狮一般盘踞在不远处。城上旌旗飘扬,城下人来人往。
简墨一时颇有时光错乱的感觉。
“谢公子,现在我向您介绍一下君阳山的风土人情。”贺子归望着简墨期待的表情,心中默笑,“君阳山包括一座主岛,六座副岛。岛上的本地居民五百余人。其中渔民占了一大半,另外还有部分农夫、工匠、商贩。”
“那像你这样的——应该称为修仙者吧,有多少人呢?”简墨好奇地问。
贺子归朗声笑起来:“谢公子以为什么是修仙者?”
简墨试探着回答:“以成仙为目标的人?或者学习仙术的人?”
“那成仙之前呢?”贺子归摇头,“我们一样要吃饭、要睡觉、要穿衣,要过日子……修仙者的生活和普通人基本上一样。”
他顿了一顿,颇有深意地问,“谢公子,你认为什么是修仙是呢?”
简墨没想到问题又回到自己身上。但贺子归的问题一出,他的脑子里马上他就涌现出一大堆各种修仙文关于修仙的设定,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时候突然又停住了:那些都是小说里的情节,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修仙,那到底是什么?
“我不知道。”简墨老实地回答,“我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
贺子归笑了:“谢公子可以在这二十一天的时间里慢慢思考这个问题。恩,来到君阳山的历练者一般喜欢住在城里,里面有不少卖本地货物的店铺可以逛;或者去海边、山间风景好的地方享受安宁,欣赏美景。你如果愿意,也可以雇佣一个本地人做导游,带你去想去的地方。”
简墨点点头。
“最后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提醒你,君阳山流通的钱币是铜板和金银,所有本地居民是不接受外界的钱币。”贺子归善意地提醒着。
简墨傻了。他看了看全身上下,摸了摸脖子上的银链——这个是绝对不能花掉的。但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晕,为什么谁都没告诉我这么重要的事情!这是要讨饭的节奏吗?
他想了想,红着脸问:“你们这里有当铺吗?”
最后的结果是,除了身上的一套衣服外,简墨把行李包能当掉的东西都当掉了。好在简要给他准备的都是好东西,精钢的军刀,多功能水壶 ,急用药品,高能量巧克力等等。不过手机什么的就没有人要了,因为君阳山没有信号,更没有人用这个。
既然要住三个月,他索性买了两套本地居民的便装旧衣,又用当得的钱换了一些米面盐油,靠贺子归的关系借住在了一户渔民家里。房租不收,还提供被褥,只是每日清晨要跟着主人家一起出去打渔,其他时间倒是可以自由支配。
简墨非常感激,可惜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送给贺子归表示谢意。
利落穿上布衣,绑上头巾,简墨表示自己还是很有做古人的潜力的,这么复杂的衣服,他居然能独自穿好。结果一走出房间,主人家的娘子就对着他笑得弯不起腰来:“少年郎,衣服应该是右衽,左衽是死人的穿法。”
简墨只好又回房间去重穿。他这才发现衣服里是有带子的,刚刚黑灯瞎火的没有看见。
月半亏,天空的星星很亮,天是黑的,海也是黑的。简墨不明白为什么要天不亮就出海,早上出去不也一样吗?
主人家笑答:“也不是每天都这么早出来,潮水涨得太厉害的时候会出来的晚些。少年郎,你不做这一行不知道。这是老天爷定的规矩,遵守它就有鱼吃,不遵守就要倒霉。”
冰冷的空气已经把简墨的瞌睡赶得差不多了,感觉不是那么难受了。这个时候他才静下心来打量周围的景色。这还是他头一次坐着小船到海上呢,也算是一种难得的人生体验吧。难得到一个存在是修仙者的异级纸人的地方,却不能随心所欲的安排自己的生活,难道这次他要入宝山却空手而归。 难怪连蔚说机会难得,可他偏偏没有把握住。
话说,连蔚为什么不告诉他君阳山不用钞票阿,难道他从来没有来过,还是故意隐瞒?这背后一定有什么阴谋!哼!可惜手机没有信号,他现在也无法去质问这个老家伙。
或许他可以利用每天打渔回来的空闲时间去找找?
“大叔,君阳山上的修仙者都住在哪啊?”简墨问,不知道这里的渔民知不知道修仙者的居住地,估计不是在什么奇峰险崖,就是被什么阵法掩盖着。
主人家奇怪得看了他一眼:“什么住在哪?到处都住啊,君阳山所有的人都修仙啊!”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8000周,我是这样算的。一年52个周,如果有100个人同时全年呆在岛上,就是5200周,200人就是10400周,我觉得一个500余人的岛上外来人太多会把原有的社会结构冲乱,所以控制在100人到200人之间比较好。大家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