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帕子为梁问炘擦擦嘴,梁问炘继续笑得开开心心,眼底像是住满了小星辰。
楚琉沐思忖道:“问炘,你为何唤她香香?”
楚琉沐想起,他这些年占卜天意,曾寻找一名身带魂香的女子。以前没往这方面想,但自从发现周言卿就是从前的言言后,心里已知周言卿是女儿身。再加上年龄也是十六岁……
楚琉沐隐隐怀疑他这些年所要寻找的人,没准就是周言卿。
梁问炘傻兮兮地歪歪头,“因为香香真的很香呀!不信闻闻。”
没心没肺的小傻子抓着周言卿的手递到楚琉沐面前,离的太近了,周言卿的手背距离楚琉沐的嘴唇大概也就几公分,楚琉沐悠闲淡定,淡定到……心口发麻,连耳根子都有点发热。
若有似无的香气缭绕在鼻尖,充满了嗅觉,这味道和沉香有些相似,又像是带着点寺庙里的禅意。
这香气楚琉沐以前也曾闻过,但没多想,还以为是皇宫之中使用的熏香。
但自从搬来紫宸宫偏殿后,楚琉沐就发现了,周言卿并不喜欢使用熏香,日常宫殿中点着的香也是龙涎香。
楚琉沐有些恍惚。
净慈凑过来,一把握住周言卿的手:“言言的手真好摸,柔弱无骨,雪白柔荑,肤质甚好。”
周言卿眼角一抽,赶紧把手抽回来。
净慈身上穿的是一件灰色僧袍,他手持一串佛珠,俊美的和尚并未受戒点疤,往日血金袈裟配着白色里衣令他华丽似金碧辉煌,但如今却好似返璞归真,洗尽了人世铅华。
她费解问:“你这是准备还俗了?”
净慈笑着点了一下头:“此前在九重寺诵经念佛,我心里能好受一些,但如今不需要了。”
他这性子本就不配当个出家人,便是此身关在清净地,心里也是向往红尘的。
周言卿看了看他的脸,心道若净慈蓄起一头黑发,本就样貌不俗,还不知得祸害多少姑娘家,真是罪过罪过。
他们几人的相处不尴不尬,起初周言卿对楚琉沐和净慈的态度还有些生疏,但渐渐变得平常心,左右这二人对她并无恶意。
甚至于……她有时能够感觉到,这二人,似乎对她有所追求?
似乎想从她身上寻找什么?
一副很有图谋的样子,但鉴于这二人按兵不动,暂时也看不出端倪来,周言卿就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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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后,季翡修进宫。
“我听说琉沐他们住进宫里了?还有净慈那个喜欢蹭饭的馋猫?”
如今的皇宫已今非昔比,不像以前稍有个风吹草动就能被外界得知,这里几乎被打造成铁板一块,甚至就连季翡修,想要获悉什么消息,也得等上一等,穿过重重险阻。
周言卿正在翻阅奏折。
日前工部尚书古司逢已带领一支队伍去南方兴修水利,而西宫那边倾天阁的农业进展也算喜人,她让白若河带着人,以汴京为中心,挨个村落进行推广。
今年春季雨水尚可,但保不准夏季是否会发生干旱,一旦大旱,抗旱的粮食必须准备充分,否则还不知要饿死多少子民。
“嗯,他们是搬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