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梁问炘头不昏了,脑不沉了,吃嘛嘛香,总能一睡到天亮。
他精神抖擞,桃李生姿,好似能发光,在这夜色里宛若绮丽的萤火,熠熠生辉。
但是现在梁问炘有点怕他的香香。
因为香香不好闻了,香香那一身香气变成了铁锈味儿,像血海沉浮,污秽丛生,让他闻着心浮气躁、心焦意乱,让他不舒坦。
香香不开心了,到底是谁让香香不开心的?
香香不可以不开心!
傻子梁问炘很努力地板起一张脸,他站在周言卿身边,和周言卿一起看向聚集在紫宸宫外的众多人。
这些人扎堆一处,好似人山人海。
而禁军统领白教头,也正是这时带兵赶到的。
“微臣白若河,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白若河单膝跪地,手肘搭在膝盖上,俯首向雍胤帝行礼。
皇帝只说让他带人过来,却没明确说要多少人,他最后凑齐了一千精兵。
此刻千人精兵也有样学样,气势宏伟,声浪震天。
周言卿看向这位白教头,是一名英俊粗犷的硬朗男子,大约三十出头的年纪,有符合这个年纪的沧桑魅力。
他躯干笔挺,但脸上却蓄着一把络腮大胡子,这胡子掩去其真容,挡住了下半张脸,唯露出宽阔平坦的饱满额头。
一对鹰目神光犀利,却有一往无前万夫莫敌的骁勇气势。
在周言卿打量白教头时,这位白教头也在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周言卿。
白教头回忆了一下,他上一次进宫面圣,貌似还是在大半年之前。
当时是一场宫廷盛宴,雍胤帝左拥右抱,身边众美环伺,一副醉生梦死的荒诞做派。
白若河痛心疾首,他不懂风光霁月的九皇子怎么在登基之后堕落成那副酒囊饭袋的样子。
他曾苦口婆心的劝诫,但忠言逆耳,为此甚至还险些被雍胤帝治了一个杀头之罪。
自那往后,白若河算是彻底寒了心。他没再回过汴京城,日日蜗居于城外山谷操兵练马。
他与忠勇大元帅玄烨,一个负责攘内,一个负责安外。如无这二人里应外合,恐怕周氏江山早已不保。
此刻时隔了大半年,重新见到雍胤帝,白若河心里咯噔一声。
他心惊肉跳!
下意识想起,近半年的时间,他频繁与摄政王通信。
摄政王劝他归顺,而他念着旧情摇摆不定。可不论如何,冒出这等念头便已是不忠。
此刻面对白衣胜雪的少年,他心中万分惭愧!
世人皆以为,禁军统领白教头是先帝为雍胤帝留下的私兵班底,实则不然。
当年大周的九皇子,年仅十二的少年,在其生母容贵妃的教诲下,即便年幼,却过于早慧。
曾被扼杀孩童的天真,小小年纪就卷入兄弟阋墙的残忍权斗中。
而当时的九皇子,无论格局或眼界,也远非寻常人可比。
九皇子曾救过白若河一命,白若河了解对方心怀大义,也曾为此折服,愿意为其鞠躬尽瘁。
后来九龙夺嫡,他与一些人联合,力挺九皇子上位。
可后来那些事……伤人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