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馈?你还想要什么回馈?这本就是我们苏家的东西,一分钱都不会分给你。”苏老夫人的语气理所当然。
“所以你们是想空手套白狼?”
“话别说的这么难听,我们这是拿回自己的东西。”苏守义说来说去,只会说这一套吗?
什么叫他们的东西?真是有够欺负人的。
她父亲的牌位还就在这座宅子里放着呢,他们居然能说出这些强抢豪夺的话来,不怕叫死者寒心吗?
但苏轻叶现在不打算和苏家的人硬抗,她必须要稳住,然后等,等一个人到来。
只要那个人来了,今天才能全身而退,否则,她就算再有本事,也逃不出他们这么多人的魔爪。
即便是死在这苏宅里也不是没有可能啊,陈新莹不就是一个前车之鉴,死得消无声息。
“好,我答应给你们股权,不过,有一个前提。”
苏老夫人有些意外,她居然会这么轻易松口?准备好的手段还没有用上呢。
但苏守义却没想这么深,对苏轻叶的放弃信以为真,声音都变得激动了起来,“你说,什么前提?”
苏轻叶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机敏的芒光,“我要确保我母亲的身体无恙,没有遭受到你们的迫害,所以,你们必须找个医生过来给她检查一遍,如果她身上没有其他的伤,我就签下股权转让协议。”
“我们只是扇了她几巴掌好吧,谁迫害她了。”苏珍妮得意洋洋的声音从角落里传过来。
听这语气,是她也参与了扇巴掌的行为?
于婉蓉听到这句话,恶狠狠地盯了苏珍妮一眼,愤恨道,“苏珍妮,你还敢提这件事情,老娘不会放过你。”
没错,苏珍妮的确是参与了,并且还是主力,足足扇了十分钟。
她还记得在苏老夫人的寿宴那天,于婉蓉扇她巴掌的事情,所以这回一找着机会,她就全讨回来了。
……
刚才苏轻叶顾忌到于婉蓉的自尊心,根本没有细看,但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就能发现她的脸肿得非常大,何止是几巴掌……?
而且,这已经不光是身体上的伤害了。
苏珍妮一个晚辈,居然这样肆无忌惮地去欺凌长辈?于婉蓉是个多么骄傲的人,自尊心都被踩在了脚底下,心里肯定很受不了。
苏轻叶暗自咬牙,今天最好别让她活着出去,不然,以后会把今天所受的屈辱全部还回去。
“所以你们到底叫不叫医生?”苏轻叶用耐心撑着自己的脾气,语气稍稍变得强硬了一点。
这个转变其实很微妙,她不能一昧的示弱,不然苏家人会真的觉得她好欺负,适当地提起底气,可以蛊惑对方的心神,让他们跟着自己的节奏走。
果不其然,苏守义立马答应了,“叫医生,我现在就把医生叫过来。”
说着,他就掏出手机去打电话。
苏轻叶刚刚松了口气,就在这个时候,高媛忽然拦下了苏守义,“别打了。”
“……”苏轻叶警觉,眉头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为什么?她都说了叫个医生来就给签字,为什么不答应?”苏守义不解。
高媛却直接截去他手里的手机,看向苏轻叶,讽刺地笑了笑,“你还真是厉害啊,全家人都被你耍得团团转。”
苏轻叶眉梢挑了挑,没有说话。
看来高媛已经看出了她的心思,果然是不容小觑的对手,一直坐旁边没有说话,就是在默默观察吧。
不过,即便被高媛看出了端倪,苏轻叶也没有慌张,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等待她的后话。
“你这期间看了不止一次手表,怕不是在拖延时间吧,难道还想等着别人来救你?”
这一次不得不对高媛说声佩服,全被说中了。
苏轻叶的确是在拖延时间,她在赌,在赌靳丞会来找她。
不过现在被高媛看穿了心思,接下来的路肯定不会好走了,苏轻叶在来苏宅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一场恶战即将开打,不知道谁能笑到最后。
“苏轻叶,你居然还藏了一手,真是心怀鬼胎!”有了高媛的提醒,苏守义这才反应过来,冲到苏轻叶的面前,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苏轻叶被掌风打得退了好几步,后腰撞在了桌角,痛楚立刻传了过来。
脸颊也是火辣辣地疼,耳朵嗡嗡的,苏守义真的是下了狠手,不留余力。
她都不知道是脸比较疼还是腰比较疼了。
苏轻叶的嘴里含了一口血腥味,生生咽下去之后,才缓缓支起身子来,盯着苏守义,不怒反笑。
“别说的跟受了委屈一样,你们什么时候对我坦诚过?把我母亲绑到这里来,威胁我签下转让书,然后呢?你们是不是还想把我们母女扫地出门?”
苏轻叶也不和他们装下去了,横竖不过就是栽在这里,她没什么好怕的。
苏守义被说的脸色发青。
苏老夫人却清了清嗓子,说,“我们对你们母女已经够仁慈了,金麟府那套房子不就施舍给你们了吗。”
施舍……呵。
苏轻叶笑得更开了,血液从嘴角渗出来,“你们那么高高在上,就凭自己本事拿到股权吧,我是不会把股权转让给你们的。”
苏老夫人怒眼圆瞪,“还敢反抗?来人啊,把她拖到灵堂里去,家法伺候!”
一声令下,又有两个保镖上来,把苏轻叶两边架着。
苏轻叶使力甩开,牵扯后背脊椎疼到钻骨一般,但表面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我自己走。”
“轻叶!”于婉蓉担心她,不由高呼,“你们放她离开,要抓就抓我一个人!”
苏老夫人冷哼,“晚了,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
苏宅里有一间暗室,专门供奉逝者的牌位。
里边阴森森的,让人浑身发寒,苏轻叶走到门口的时候,就被人推了一把,直接跌倒在地。
缓缓抬眸,一眼就看到了父亲苏守成的牌位,登时眼光充盈上泪水,想哭了。
她受了这么多痛苦都没有哭过,但在父亲的面前,她始终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