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可在房间来回踱步，最后终于下定决心，从抽屉里拿出了那台被她束之高阁手机。
她插上充电线，打开手机，就这么呆呆地看着手机的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犹豫再三，最终下定决心，把电话拨了出去。
在等待接通的几秒钟里，林可可感觉度日如年，十分难熬。
“……”电话接通了，可是谁都没有出声，沉默的尴尬气氛，隔着电波在两人之间蔓延，让人简直想窒息。
林可可深吸口气，心里不停地给自己打气，率先开口说：“白医生，你好，我是林可可。”
白寒闻言，感觉心一痛，林可可的号码是他亲自选的情侣号，他怎么会不认得呢？
更别说那生疏无比的称呼，此刻在林可可的心里，只怕他连陌生人都不如吧？
“可可，你最近过得好吗？”
白寒的声音因压抑显得很低哑。
白寒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遥远的仿若在天边。
林可可听着这曾经无比熟悉的声音，不过一段时间没听到，此刻竟然显得无比的陌生，恍如隔世。
“我很好，白医生有心了。”有心，真有心，就不会让她自己一个人，深夜跑出门，而不管不问，让她流落异乡街头，险遭不幸。
想到之前的种种，林可可的心里不由得一阵刺痛。
她本以为跟凌承钧在一起之后，她就已经彻底放开曾经的一切，可为什么，心还是会痛？
林可可深吸口气，强行忍住心底的波澜，平静地开口，只是声音比起之前，更冷漠了。
“今天我找白医生是有事相求。”
并不是为了要和你叙旧！
“可可，你有事就直说吧，我能帮就一定会尽力帮。”白寒懂她的意思。
“我妹妹有先天性心脏病，需要做心脏移植手术，但是因为她是熊猫血，供体十分难找，所以想请你帮下忙。”
“你妹妹？你哪来的妹妹？”
白寒有点惊讶，可可不是孤儿吗？
林可可扯扯嘴角，她实在不想跟白寒闲话家常，更何况是说这种十分隐私的问题。
她直接开口说：“白医生，病人的资料，我已经发到你的邮箱里了，如果你愿意帮忙，我感激不尽，需要多少酬劳，你尽管开口。
”
“可可，你太见外了，谈什么酬劳不酬劳的，不用了。”
“白医生太客气了，亲兄弟还要明算帐呢，更不用说其他人，我们其实也没那么熟。”林可可冷冷地说。
白寒闻言，只觉得心像被针扎似的痛得难受，曾经那双总是追逐着他的眼睛，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知道都是他的错，那天可可回别墅拿行李的时候，他就站在二楼的窗边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那么悲伤，那么决绝。
他从那时就明白，他已经彻底地失去她了。
可是他没有去挽留，他知道自己根本就回报不了一份那么真诚，那么热烈的爱情，他的心早已随着楚楚一起死去。
白寒沉默了半晌，艰难地开口了：“可可，我以为我们之间，至少还能算得上是朋友？”
“朋友？白寒，做朋友的前提是以诚相待，你认为，你配吗？”林可可忍耐不住地开口讽刺道。
得多不要脸的人，才能在欺骗了别人感情后，若无其事地说做朋友的？
白寒语塞，确实，他从一开始就存心不良，确实配不上朋友二字，而且可可那晚跑出别墅已经很晚了，当他回过神来，跑出去找时，却怎么也找不到。
第二天才从几个混混的口中知道可可遇险的事，如果当时可可没有幸运逃脱，那她将遭遇什么，白寒连想都不敢想。
所以可可怪他，恨他，怨他都是应该的，唯独不可能若无其事地原谅他。
“可可，对不起……”
“对不起？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三个字，既然知道是对不起我，为什么一开始不能做点对得起我的事呢？伤害已经造成，道歉有用吗？”
“可可，我……”
“白寒，别扯这些没用的事情，我们都很明白，我们已经回不去了，这事情你愿意帮就帮，不愿意帮，我找别人。”林可可不等白寒说话，就把电话挂断了。
她怕再说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来。
她和白寒之间，有恩有怨，很多东西，根本就扯不清楚。
白寒怔怔地看着被挂断的手机，眼底浮现出深刻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