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鬼火隐在同样密密麻麻的荒草里,渗得人一身鸡皮疙瘩。
子暮也停止了画圈圈,走过来道:“这是……鬼火?我以前见过的,但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
我拍拍他的肩:“不止你,我活那么大,也没见过那么多鬼火。”
活人肩头都有两盏灯,一阴一阳,所以说活人走夜路的时候听见不认识的人叫不能回头,不然阳灯灭了就完蛋了。
这是阳间的说法,其实人死后,阳灯灭了,但阴灯不会灭,阴灯会亮着,为你指引到地府的路。
但有执念过重的或者是被人羁绊住的魂魄就会留在阳间,白天看不见,到了晚上那盏阴灯就会亮起来,就是我们所看见的鬼火。
但留在阳间的魂魄不少,可是为什么会一下子聚集那么多?难道此处被人布下一个招引阵法?
我看向迦若,迦若摇头:“我虽阵法之流赶不上长离与千华,但到底也是学过几年的,此处,的确没有任何阵法。”
说话间,团团鬼火在逼近,这时,我们周围平地起了许多的小土堆,土堆越堆越高,越堆越高,简直就像……
子暮失声:“这……这,这是……坟墓?”
此时我们周围已经堆满了四五十个高高的土堆,不,应该说是坟墓!
我们几个靠在一起,流支打了一个手势,阿诺急道:“流支说,还有数不清的怨灵朝着这里奔来!这样,我跟流支先拖着,你们先走!”
我淡淡看她一眼,撇开头:“不走你咬我?”
阿诺:“……”
倒不是我多么讲义气,而是如果此番出师不利,被这群小喽啰给弄死了,顶多是去幽冥司再跳一回轮回井,反正那玩意儿一回生二回熟,再跳一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再者就是那么多怨灵,幽魂,还有一只等着坐收渔利的旱魃,还有施下诅咒的神秘人,我们再跑也跑不到哪里去。
还有流支跟阿诺,他们两个生前已是极为不易,现下死了也不得安生,若是真留他们两个在这里,怕是不出片刻,他们两个就会被万鬼撕成碎片了,若这样我还能袖手旁观,就真是畜生了。
阿诺噎了一下,我摸着笛子慢慢道:“别怕,大不了去趟阴司,我跟那的鬼差熟的很,到时候让黑白无常请我们喝酒!”
我说的是大实话,但子暮估计会错了我的意,他道:“这就要死了么?也好,死前能屠几只鬼,也算没白入弥尧山了。”
做什么那么丧气啊……
我举起笛子凑到唇边,笛音呜呜咽咽,是哀伤的调子,夜风将笛音散得更远,抱着双臂靠坐在树上的旱魃挑了挑眉。
最先听到笛音的怨灵顿了一下,然后转过身,跟身后的怨灵撕扯起来,怨灵本就是人怨念的放大,撕起同类来丝毫不手软。
前面的怨灵举起指甲尖尖的利爪,刺啦一下,后面的怨灵半张面皮都被他给扯下来,但一爪子不足以撕掉后面的怨灵的半张面皮,于是后面的怨灵一半脸被扯下来,一半还连着,看起来恐怖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