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了抽嘴角,然后道:“真不饿。”
顿了顿,又违心都补充道:“我刚刚也没看见你,不知道你就在上面。”
长离把头转过来一点,从我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模糊的光晕刚勾勒出他的轮廓,是一张俊颜。
我眼神很好,可以看见他挑了挑眉,然后道:“哦?我还以为是我那天的话吓着了你,以至于让你见着我就跑。”
我微微汗颜,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长离的猜测完全没有错……
但为了挽回面子么,总是不好实话实说的,于是我摆摆手道:“嗨,你想多了,没有的事!”
长离漫不经心的道:“是么?”
我赶紧指天发誓,并且表示自己从来没有看着他就跑的意图。
长离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然后抬了抬下巴,道:“上来么?”
我看了看,那亭子上视野极好,是一个观景的好去处,于是点点头,下一刻,眼前闪过一抹白影,一个慌神见,我已经坐到了亭子上。
亭是八角玲珑亭,八个檐角高高的翘起,还挂着几个琉璃灯笼,现在是白天,灯笼自然没点,只是灯笼底下的流苏随着微风摆动,看上去十分可爱。
长离微微转过头:“你吃了么?”
我虚心问道:“为什么跟我在一起你总能联想到吃呢?”
长离无比自然的答:“因为你总是在吃啊!”
我:“……”
这个理由真是让人无法反驳!
想了想我决定换个话题,于是道:“你在边疆过得怎么样?”
长离顿了顿,然后笑开:“除了吃沙子,还能怎么样?”
我一愣,没再接着问下去,我虽然不怎么中用,好歹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活的,既然是去战场上,那日子必然不会多好过。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且局势瞬息万变,一个被战场之上的黄沙磨砺了许多年的长离,定然与五岁之时居于相府尚且青涩的长离是不同的。
成长是每一个人必经的过程,残忍,痛苦,也真实,既然他不愿提及,那我自然也不好多问。
他曲着一条腿,另一条腿垂下来,在他的脚边,放着一坛子酒,酒封被揭开扔到一边。
长离一只手稳住我,一边道:“坐稳了。”一边用另一只手拎起酒坛子,仰头喝了一口,然后道:“你呢?我晓得你过的不错,那就给我说说有趣的事吧!”
我马上顺口就道:“哦,你走后的第一年,太傅家里养了一头大狗,毛色挺好看的,看着甚喜人,于是我就把那大狗的毛给剃了!”
我还没说完,长离坐在屋檐上就是一阵闷笑,边笑边道:“那后来呢?后来如何了?”
我瞪他一眼,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一边瞪一边生无可恋的道:“哦,后来太傅操着一把笤帚追了我四条街……”
一辈子刚正不阿虽是文官却有一副铮铮铁骨的太傅竟然不顾形象不顾面子的这般追我,可见他是有多气愤了!
我打小就有见不得长毛畜生的毛病,看见了就想剃,而我们相府虽大,但因着我那婳语娘亲着实不喜欢小动物,所以阿爹早早的下了禁令不得豢养小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