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无忧也是早有准备,粉衣的袖子可伸可缩,平时不用可以把袖子挽起来,用的时候在放下。
就像此刻,一双纤手缓缓地放下了挽起的衣袖,起势,舞动。身姿轻灵如燕,左右舞动着,翩如惊鸿。
一曲舞毕,台下叫好声无数。郭无忧怀揣着心事,不敢看向男宾那里,也不知道自己看中的那位公子是否钟意自己。想着郭无忧羞红了脸,小碎步迈的越来越快,回到了铃兰皇后身边。
铃兰皇后很满意郭无忧的表现,刚想开口跟祁寒搭话,就听到五公主祁玉儿的声音。
“母后,女宾这边已经有了无忧表妹的表演,不如请男宾也出一人表演如何?儿臣听闻冯大人的剑舞的很好。”祁玉儿开口打断了铃兰皇后即将出口的话。
铃兰皇后心中虽是不悦,但也不好当面训斥祁玉儿,开口允了。
瞬间满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凤青霜身上。凤青霜无可推辞,起身接过了御林侍卫递上来的剑。这是一把专门用来表演的剑,并未开锋。
凤青霜接过了剑颠了颠,抱拳道:“微臣领命,舞的不好还请皇后娘娘和各位公子小姐勿怪。”
她今日一袭青衣,青葱般的模样,只是容貌生的绝色,扮了男装又在脸部加了修饰,却依旧掩不去一身风华。
郭无忧见到自己刚刚芳心暗许的人上了台,才明白他就是祁玉儿嘴里的冯大人,原来他姓冯呀,郭无忧点头。
“冯大人谦虚了,我等拭目以待。”铃兰皇后对于上次凤青霜从她手下人那里跑了出去的事还耿耿于怀,态度自然也就冷淡了些。
凤青霜也不需要她热切,多跟她说一句话,她都觉得恶心。
索性不在多说,摆了姿势,一把剑舞的凛凛威风,锋芒毕露。好在这是一把未开锋的剑,换了开了锋的剑在他手里,还不知道是何等景象。
一舞毕,在座的人都被他刚刚那一舞的气势震得久久不能回神。最后还是祁寒率先拍手叫好。
有了第一个人叫好,反应过来的人们跟上,掌声如潮。
郭无忧纤手捧着一张发烫的小脸发花痴,这就是她喜欢的人呀,这么厉害!
“献丑。”凤青霜鞠了一躬,下了台把手中的剑还给了侍卫,自己回到了位置上。
铃兰皇后显然是注意到了身边郭无忧的情绪变化,哪种小女孩看心上人的目光,她又怎会不知。当下脸上的表情有些阴沉,看向凤青霜和祁玉儿的目光登时不善了起来,只是碍于大庭广众之下,不好发作。
再看祁寒,自斟自饮,一副自得其乐的模样,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在杯中物。
铃兰皇后本来想趁郭无忧表演之后顺势问问祁寒对郭无忧的印象,然后把郭无忧许给他的计划也被这个插曲打乱了。她手指轻叩着桌面,在脑海里思考着其他可行的计策。
凤青霜在自己的位置上又坐了一会儿,觉得场间的气氛太过热闹,心情十分烦躁,索性起身离了席,准备找地方静一静散散心。
祁寒看似在自斟自饮,自娱自乐,目光却一直落在凤青霜身上。此时凤青霜离席,他觉得这是一个向她解释的好时机,便也离了席跟在了凤青霜身后。
凤青霜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并没有发现身后有人跟着她。一路来到了一处较为偏僻的小亭子里,凤青霜才算停住了脚步。
这里听不见宴会上的吵吵闹闹,也算是清静。她转过身,准备撩起衣袍坐上去。转身却看到祁寒。
凤青霜被吓了一跳,往后蹦了一步准备攻击,才发现面前的人是祁寒。
她面色冷了下来:“没想到宣王还有此等癖好。”目光认出了祁寒头上的木簪,心中也是百转千回。
祁寒感受到凤青霜的敌意,嘴中有些发苦:“青霜,我们一定要这样吗?”
“哪样?我可不记得,我跟王爷有过什么交情,可以让王爷说出这种话。”凤青霜横眉冷对。
“那天你中了一种名叫百日欢的春毒,深入脏腑,除了交欢无药可解,我不能放任你死去,你懂吗!”祁寒上前去,双手扶住了凤青霜的肩膀。她的肩膀硌的他手疼,这段时间,她又瘦了。
“王爷这么说,你占了我,我倒该谢谢你了。”凤青霜打掉了祁寒的手,冷笑道。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能看着你去死,我想救你,青霜,不顾你的意愿占了你,是我不对,若你愿意,我愿意十里红妆娶你过门,一生一世只要你一个人!”祁寒的手再次搭上了凤青霜的肩膀,强迫着她注视着自己的双眼。
凤青霜望进了那一汪深邃的眼眸,心中起了丝丝涟漪,有些心动。
但是想到前几日在青楼看见他和祁钰一起,出入风月场所,这种话怕是跟许多人说过吧?
再者他和祁钰关系密切,是太子一党的人。自己作为二皇子祁宓的下属,是二皇子的助力,也不排除他想要用情意来说服她,让她不对付太子的可能。
想到这些可能,凤青霜涟漪的心湖也结上了冰霜。
“宣王为了太子,当真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凤青霜的话冷若冰霜,使祁寒冻在了原地。凤青霜则是毫不停留的转身离去。
她误解他是为了太子。祁寒看着凤青霜的背影离去,拂了拂袖子,整理好情绪,也跟着离开了这个小亭子。
两人一前一后的回到了宴席上,铃兰皇后本来就是想到了怎么开口说亲,正在找祁寒的,眼下看他回来落座,生怕再出变故,急忙开口。
“宣王回来了?刚刚有一个问题母后还没来的及问,不知宣王觉得刚刚无忧的那一支舞如何?”铃兰皇后一双玉手端起了面前的青玉茶碗轻抿了一口,鲜红的指甲映着青玉杯,有种异样的妖艳。
祁寒心思回转间就明白了铃兰的意思:“无忧小姐舞技闻名京城,刚刚一舞,自然是极好的,儿臣惊为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