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里的人听见赵芸芸的指责声都朝着马车围拢了过来,赵芸芸站在人群中间,气势很足,眼中没有胆怯和畏惧。月牙也在刚才受了点伤,脚给扭坏了,只能继续呆在车子里。
四周安静了会,接着就是哄堂大笑。赵芸芸揉了揉脑袋上的伤,那里已经鼓起了一个大包。她打量着四周站着的人,这些人身材健硕,肤色黝黑,年纪跟她一般大,拿着武器的手上都是厚厚的老茧。他们穿着统一的墨色衣服,有些像打仗时穿的软甲。听他们说话的口音,不太像是晋国人。
“这个小娘子倒是凶得很啊!不过人家说得也没错!真要有刺客,怎么那么容易被我们发现,行刺的时候还叫着‘赶紧让开,车毁人亡’。哈哈哈哈。”一个模样不大的少年捏着嗓子,学着赵芸芸刚才惊慌的语气,当着众人的面演示了一番,赵芸芸气得直跺脚。
少年把周围的人逗得哈哈大笑,他朝着赵芸芸眨了眨眼,得意地挥了挥手上的羽箭,还吐了吐舌头。
赵芸芸翻了个白眼,目光再次回落的时候,她注意到了他手上的那支箭。
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也不理会这些人的嘲笑,蹲在死去的马边上,仔细检查起马背来。
马背上沾了很多泥,这是马儿在摔倒时蹭上去的。被她用银簪刺破皮的地方已经没有流血结了痂,可离这结痂不远处,一支箭矢还插在马的背上没有被取出来。
赵芸芸费了好大的劲儿把箭拔了出来,怪不得马匹一直不停,原来是因为这支箭扎得实在太深了。她将取出来的箭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又拿着弓箭来到马头处,将射在马儿颈子上的箭也取了出来。
两支箭放在一起,长短,粗细,箭尾上的羽毛,简直一模一样!两支箭的箭头还有相同的记号,上面同一个地方都刻着同一个字,“炎”。
赵芸芸的推测得到了证实,她将两支箭扔在地上,朝着刚刚取笑她的少年走去,“你们射伤了我的马,害得马车失控一路狂奔来到了这儿,现在我唯一的交通工具都没了!你让我怎么赶路!”
说着说着赵芸芸声泪俱下,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了,她抬起袖口擦了擦脸上并不存在的泪水,可怜巴巴的模样再加上身上被树枝挂得破碎的衣裳,少年脸都红了。
“你,你凭什么说你的马是被我们射出去的箭给弄失控的?”
这少年虽然嘲笑他,但看他脸红的样子,应该是个心肠软的。赵芸芸耍赖一样坐倒在地上,“我刚才从马背上抽出来的箭,跟你们射到马喉咙里的箭一模一样,不信你去看看!”
赵芸芸伸手一指刚被她抛在地上的两支箭,心里一阵肉疼。她还打算驾着这辆马车去楚国呢,赵田文出事的地方就在晋楚边境,那人掉下悬崖的地方也就在这附近。可这马车没了,她还怎么上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