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澈第一次带人来自己经常休息的地方,可以说这里,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扛着自己的剑,剑挑着包裹,站在树下看着过去玩水的林深雪,喊:“要烤肉了!再不来,一会我都吃光了!”
少年的嗓音沙哑已经有了成年人的低沉和磁性,他身躯高大修长,面容俊美到无可挑剔,眉眼修长犀利,笑起来眼睛弯起,脸上还有酒窝,一身白衣手持长剑潇洒无比。
她走过来,撩起裙摆坐在石头上,托腮看着火堆上面烤着的野鸡,时澈往里面放了很多的调味料,甚至还有鸡腿和鸡翅。
闻着香气肚子在不断地叫。
林深雪是典型的名门贵族少女,从小锦衣玉食什么没吃过什么没用过,此时过着这种吃烤肉的生活,穿着简单的帆布衣,头上什么都不带,却也依旧感觉挺好的。
“你们江湖人士,都是这样吃饭的吗?”她好奇的询问,不知道怎么措辞。
“什么我们江湖人士,江湖少侠也是人,当然也要在饭桌上,你是不是看了太多的话本?”一眼看穿林深雪,他转着木棍,说:“江湖并不是像你想的这般美好正义,其中也隐藏虚假,如同前朝宰相之间明争暗斗,江湖则是要更加直接残酷。”
她转头看着时澈,说:“至少,时澈生活的很潇洒肆意,我很羡慕。”林深雪托腮看着远处的黑暗,抬手拍下在自己身边转的蚊子,说:“我去过皇宫,非常的压抑,几位皇子争得你死我活,我爹卷入其中,他站在了九皇子的立场上,我没见过他,但却知道九皇子天生就不受宠,更是被人称为野种。”
“皇上曾经一度想把我赐给太子殿下当正妃。”她嗤笑一声,说:“我和弟弟七夕节时出去看花灯,亲眼看到太子殿下从花楼中走出,身边美人不断,却还能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在我面前深情款款。”
时澈把鸡腿递给林深雪,烫的她不断地抖这手,然后把鸡腿扔给时澈,噘嘴:“你听了没。”
“听了啊。”他抬起头,用干净的千字穿好递给林深雪,说:“听着呢,江湖只是比皇宫更加的明了,争斗更加的残酷直接,其实没你想的那般好。”
“可你生活的很好。”
时澈一怔,不明白在林深雪的眼中,自己生活的,到底有多好。
“你很自由,虽穿布衣,居无定所,仇人还很多,但却非常潇洒快活,看!这样的美景,如果不是遇到你,我这辈子都不会见到,可能等太子登基,我就要永远被困在深宫中,或许,还会在芳华之年死在宫中。”
他戳了林深雪的脸颊一下:“可你锦衣玉食,过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生活。”
“我宁愿吃糙米。”摇头,把自己的一串金玲手链摘下来戴在时澈的手腕上,她扭头:“不许摘下来。”
“好吧。”时澈叹气,说:“明天中午我们就可以到华城了。”
“你会留下来吗?”
“什么?”
“没…就是…就是很想让你陪着我。”
——
“没…就是…就是很想让你陪着我。”
时澈靠在树杆上,听着瀑布的声音,一望无际的花海随着风微微摇晃,他想起那人在花海中转圈笑容宛若太阳一般耀眼。
抬手喝了一口酒,铃铛声细细密密的响起,时澈依旧看着远处。
“时澈,我们该出发了。”
陈耀站在下方,呼喊来到这里,跳上树开始喝酒出身的时澈。
他轻巧的跳下来,一串铃铛声随着他动作响起,时澈把酒瓶扔在一边,一擦嘴边酒水,说:“走了。”
“按照这个路程,明天中午就能到达华城。”陈耀看着地图,说:“你是从哪儿知道的这么个地方。”
“是啊,告诉我和哥哥吧,这里太好看了,时澈哥哥,你该不会是第一次领着人来这里的吧?”
想起这个可能性,陈蕊红了脸颊,害羞的看着身材高大修长,面容俊美到极致,笑起来非常潇洒眼睛弯起看起来异常阳光的时澈。
他不笑和笑起来时,是两个人。
“不是。”时澈笑着告诉陈蕊,说:“我还带人来过。”他抬起自己的手,露出手腕上的一串金玲,伸出左手摸了摸,笑容温柔了很多:“是个傻子。”
陈耀复杂的看了时澈一眼,同为男人自然知道时澈的眼神代表什么,看来他是有心上人了,那么自己的妹妹是没有机会了。
他们前往华城,路上时澈和他们二人交谈,时不时去摸自己手腕上的金玲,怀中抱着一把有些旧却保养非常好的剑。
他垂眸看着路,时不时回头和身后的人说一下‘路陡,小心。’就像回到原先,他牵着林深雪的手,告诉她:“这里的路不好走,你抓紧我。”
最后时澈依旧把她送回去,交给她的家人,却想起林深雪在说起自己不想被困在宫中或是深宅大院时的表情,微微闭上眼,表情有些悲伤和扭曲。
…
“你那时候,为什么…抛弃我?”
冷宫中时澈扶住倒在地上穿着简单宫装的人,身体颤抖无比,长剑掉落在地:“我那时候…还没有能够让你跟着我的能力。”
“我以为,说了这么多,到头来你缺是不赞同的。”她虚弱的笑了笑,伸手抚上时澈手腕上的金玲,空洞的眼眸多了一丝神采:“原来你还留着。”
“一直都戴着,从未摘下。”
时澈把林深雪抱在自己怀中,他知道,这是林深雪最后的时光。
“是吗?那真好啊。”她虚弱的笑了笑,靠在时澈的怀中,伸手轻轻抓住他的衣袖,说:“我不想…到死也死在这深宫中,带我走吧。”
“哎。”
时澈把她抱起来背在自己的后背上,一只手捡起地上的长剑,转头和后面冲进来的禁卫军对视。
他咧嘴,露出诡异的笑容,毫不犹豫的冲上前,杀了一条血路出来。
站在城墙上看着逐渐升起的太阳,侧头轻轻吻了吻林深雪的额头,她趴在自己的背上,闭上眼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人却已经没了气息。
或许,在他还留在宫中杀戮时,她便已经死了。
“我那时…真的无能为力。”
…
时澈猛地坐了起来,他快步来到窗前,推开窗努力呼吸新鲜的空气,从城墙上一跃而下摔死的感觉令人窒息,压抑到了极致的心态,令时澈现在无法正视自己。
他这个选择,真的是对的?
“哎?你醒了啊。”
另一张床上打滚的陈耀看着站在窗前脸上带着冷汗的时澈,说:“梦见你的意中人了?那到是个美梦啊。”
时澈瞥了陈耀一眼,眼神带着点鄙夷:“如果你能睡觉不打滚,我想,李家之女就会看上你了。”
陈耀:卧槽?兄弟,大早上的你就想打一架是不是?
——
林深雪把武侠书放在一旁,低头逗弄滚滚和团团,她抱着滚滚,带着团团来到外面去晒太阳,穿着一身嫩黄色束腰纱裙,长发垂于身后,笑容温柔干净。
似乎,夏歌特别喜欢送给她带纱的裙子,每次看到她穿上的时候,都会控制不住的露出痴迷的表情。
林深雪不介意自己拴住夏歌的心,这才是自己在宫中活下去的保障。
“深雪。”夏歌大步走来,手中拿着托盘,上面放着一件轻纱薄裙,在阳光下散发着闪烁的光亮。
“你看看,好不好看。”他把裙子打开,露出里面的奥秘。
这裙子是深紫色的,由一层又一层的轻纱制成,穿在身上宛若没穿,纱料贴身柔软,并不会伤害人的皮肤。
林深雪噘嘴:“九岁的时候,我也有一件,还没穿几天,就被弟弟一把火烧了,我现在不太想穿。”
夏歌无奈的看着林深雪,摸了摸她的额头,说:“这是我为你亲手做的,缝制了一晚,”他抬起头,让林深雪看到自己的黑眼圈。
她怔了一下,接了过来,嘟着嘴:“那好吧。”林深雪牵着夏歌的手走回去,来到屏风后面换衣服。
他们还是有保持距离的,对于夏歌不碰自己,林深雪的确松了口气,她换好衣服仔细搭理下长发,然后转了一圈才走出去。
“好看吗?”
“好看…”
这一眼,似乎看到当初坐在秋千上穿着纱裙的小女孩,夏歌脸颊微红,抱住林深雪,把头埋在她颈窝处,“深雪…”
林深雪身体轻微一颤,在夏歌还没发现的时候,搂住他的脖颈,主动抱住他,应了一声:“夫君。”
夏歌闷笑一声,在林深雪的颈窝处轻轻的蹭了蹭,低头不断地抵舔留下痕迹,也在不断轻撮。
感受到怀中的人儿身体轻轻颤抖,夏歌把她打横抱起,走向一旁的卧床。
似乎并没有什么难以接受的。
林深雪看着微微敞开的窗户,透过缝隙去看外面的夜景,只可惜,她连天空都没看到。
纤细的腰身被夏歌紧紧的搂住,他把自己紧紧的抱在怀中,稍微一动,把双强健有力的手臂就会更加用力的把她抱在怀里。
她看到地面上的紫色纱裙,垂下眼眸,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腿根,薄被下两个人几本都是赤.裸的。
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腕处,轻叹一息,往后缩了缩。
她挣扎了一下,反而被夏歌抱得更紧。
他迷迷糊糊的把自己搂在怀中压在身下,身体挤进来,压得林深雪不得不放松自己的身体。
起伏不定中听着耳边的粗喘声,林深雪闭上眼,感觉自己的嘴唇被人吻住吸吮,她微微皱起眉,泪水毫无征兆的从眼角滚落。
夏歌从那天开始,就在每天都不停期待,宫中并无太后,只有林深雪一位主子。
接连宠幸不断的情况下,若是身体没有问题,想必很快宫内就会有小主子。
林深雪的状态看起来非常好,每天都有太医请平安脉,她对这个孩子没有多大的期待,每次看着身边人脸上隐隐的期待和兴奋,都会想起,这个带表让自己永远无法回到过去的存在。
“林氏,参见娘娘。”
现在林深雪归为皇贵妃,自从承宠之后一路晋升。
就连生母林氏也都被封为了一品诰命贵妇。
“母亲请起。”
林深雪连忙把林氏扶起来,能见到母亲,心中自然是很高兴地,她笑了笑,说:“母亲,怎么有时间进入宫中了?”
她说:“还不是皇上想给娘娘一个惊喜,娘娘可有喜事?”林氏小心翼翼的打听,生怕触及到女儿心中的事儿。
“一切平安。”她淡淡一笑,看样貌和神态还是和原先一般,好动活泼也没有改变,只是眼眸中多了一点让人摸不清的情绪。
林氏知道她还在怨自己,但宫中不是说这话的地方,她轻轻安慰女儿:“娘娘,一如宫中和家中便是天差地别,您现在是宫中的半个主人。”
林深雪深知,她轻轻点头,强打精神,说:“母亲会在这宫中呆多久?”
她说:“大概,也就几天时间,娘娘是不是累了?”
站在一旁的青竹说:“最近娘娘总是嗜睡,还没有食欲,太医也没查出什么,只是说娘娘的身子骨弱,我见着,娘娘却像是有了身孕。”
“有没有身孕并不着急,母亲,我们去外面走走吧。”林深雪无意中岔开话题,带着林氏离开这里。
“低矮的房屋并不算坏,我们靠在一起,并诉时光。”
她放下手中的书,看着窗外托腮,响起快要进餐,便去找了母亲,二人一起进餐。
时澈看着远处,他停留在华城已经有了一段时间,看着京城的那个方向始终没有变化。
“听说那位皇贵妃出身于京城林家,还是唯一的嫡女,从小便和皇上相识,怪不得皇上为了她,肯架空后宫,溺水三千。”
“林家嫡女?是谁?”
“你不知道?自然是林家林深雪。芳年16.貌美无比有着绝世之姿。”
“那样的人儿,咱也见不到。”
时澈微微皱眉,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