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吃饱喝足,又帮着z因收拾残局后,再溜出去商量大事。
夺光、履霜、流澈、破天、龙音都已有主,岁刃无人认领,守墨虽是号称与赵言有感应,却从来没有露出过庐山真面目。花错摸着下巴皱眉道:“言哥,你这文曲的身份甚是可疑啊。”
赵言很受伤的望着花错不说话。
“应该有别的原因吧,”牧离轻轻接过话去,“不过守墨能与赵言感应,这身份应该是没错的。”
“没错,”花错立刻坚定地点头,“肯定没错!”
“多么华丽的重色轻友……”赵言在心里默默地感慨了一番。
“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贪狼,”梵天笑着看了眼赵言,“既然这七星中有六星都在我们里面了,剩下的一个人肯定也和咱们脱不了关系。”
“寻找的线索就是咱们六人的共同点。”z因道。
“不是吧?”花嫁看看自己,又疑惑的看看赵言,“我和他有共同点?”
赵言努力按下要掐死这对孪生兄妹的冲动。
“怎么没有?”z因笑道,“咱们都是修为接近三千年的小神仙。”
“不错,三千年,神仙。”梵天也笑道,“时间节点有了,属性也明确了。这些人基本上都在咱们进修班上,现在是假期,让花错和花嫁把岁刃带着,去同学那里串串门试探试探就知道了。”
“为什么是我和花错去啊?”花嫁嘟着嘴问。
“这还用问?”赵言凉凉的正要反击,却被梵天打断:“自然是因为你们人缘好交友多,不过试探的时候当心,千万别让别人发现了。”
“那咱们这就去,快去快回。”花错也是个急性子,当下拉了花嫁,携了岁刃而去。
“你们猜最后这一个会是谁呢?”z因望着远方两个黑点,慢悠悠的问。
“不知道。”梵天摇头。
“希望他像山一样高大熊一样威猛鹰一样矫捷小强一样生生不息。”赵言憧憬道。
“这……还是人吗?”众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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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恒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小白狐迦陵还在床上呼呼大睡。大约独占一张大床甚是惬意,小家伙四个小爪子摊成了个“大”字,毛茸茸的大尾巴权作了被子盖在身上,圆鼓鼓的小脸被床面挤得微微有些变形,嘴角还挂着一丝可疑的不明液体状物质。
天恒轻轻拨了拨小狐狸额上那一撮柔软的白毛,露出淡淡的笑容:“我答应过你的事,现在却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那天,该……把你托付给谁呢?”
“故人来访,真君在否?”一个声音忽然慢悠悠的传进来。
天恒怔了怔,唇角微微一扬,低低地自言自语:“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也该来了。”
院外,站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仙翁。
“司命,你终于肯来了。”天恒拱手微笑。
司命星君叹口气,道:“如不是你,我是断断不肯来这一趟的。”
天恒笑了笑,对着院外一伸手做了个“请”。
司命看了看院门,纳闷道:“真君,你这是闹得哪出?我专程上门访你,你却请我出门?”
天恒笑道:“不敢。我知道老仙翁前来,必是有要事指点,这院中不甚方便,倒是到外面找个幽处说着清静些。”
“不方便?”司命讶然,甚狐疑的看了眼那厢半遮的房门。说巧不巧,这边正一眼过去,那边便应声探出一只小白狐狸的脑袋。小家伙揉着眼睛,明显还没睡醒,嘴里却嘟嘟囔囔道:“谁呀?”
天恒嘴角微微抽搐道:“没你的事,我先出去一下。”
那小狐狸“哦”了一声,缩了回去,“砰”的一下把门关上。天恒与司命正面面相觑时,那门忽然又打开,小脑袋又探了出去,仍然是一幅半梦半醒的样子:“回来帮我带点好吃的。谢谢!”
“砰”,门再度关上。
“这这这……”司命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仿佛……是是是……只……妖?”
“是。”天恒很无奈,天庭从来是个八卦是非之地,本来让司命出去谈就是免得中途被迦陵搅局。这下好了,还没开始进入正题,就被这小家伙成功混淆视听。
“真君……”司命的声音大有意味,“这只狐妖的修为不低啊!”
“还差五百年就满万年了,”天恒淡淡道,“我曾欠她一个人情,因此答应她帮她度过天劫登入仙班。”
“是么?”司命明显不信。现在的年轻人不知世事,不晓得天恒执掌九宫二十八曜时的气场风范,那可是要能力有能力要实力有实力要长相有长相。以天恒的修为,还会欠一只小小狐妖的情?这个“情”字,只怕是大可深究。嗯嗯!
天恒哭笑不得,却不愿再作解释。现在本来就是多事之秋,实在无暇再顾及这只小狐狸的八卦迨隆6嗍轮铩粤耍√旌阈闹泻鋈灰涣粒殖傻耐泄露韵蟛痪驮谡饫锩矗咳羰撬久洗鹩Π镏攘辏怯Ω镁兔皇裁垂野恕
“老仙翁来的正好,天恒恰好也有一事相求,走,边走边谈。”天恒扶住司命,两人并肩向外走去。
云烟湖。
这是天庭最荒凉的地方之一。
天庭中下起第一天,上至第九天,风景如画、美不胜收的地方有许多许多,所以,像云烟湖这种水波不见得浩淼,草泽不见得丰美的地方,高等次的神仙一般是不屑于来的,低等次的小仙一般是没听说过的。当年天恒曾与文曲在这里偶遇,数万年之后,这仍然是天恒喜欢独自盘桓的地方。一样是练剑,不过是少了那个一旁看的人而已。
“就是这里了,老仙翁有话请讲吧。”三截光滑的树桩恰好拼成一几两凳,天恒请司命坐了,再自己坐下。
“真君闲情不减当年啊。”司命四下看看,啧啧一番。
天恒微微笑道:“茶水也无,果品也无,老仙翁误怪才好。”
司命笑着摆摆手,道:“咱们数万年来同朝为仙,虽素常交往不多,但你与那文曲数万年前一段情分,咱明着不说什么,暗底下却是甚为佩服。别的且不论,敢在玉帝手下救人,我看这天庭除了你,也没几个人再敢这么做。”
天恒淡淡一笑,司命又道:“你三番两次向我打听那七星的信息,我却怕你再卷入纠葛,终究也没有坦坦荡荡的说与你听。但昨夜老头儿夜观星宿,却发现这番是不得不说了。”
“这神仙之命与凡人之命却不同。凡人寿不过百,命格簿上不过薄薄几页纸,一桩桩一件件都记得清清楚楚,若是有个一星半点的瑕疵,我大笔一挥,说改也便改了。但神仙却不同。仙命少则三五千载,多则与天齐,虽是诸事注定,但在命格簿上却看不到头。凡天上地下,能看到仙命的,不过就是有限的那几人,能有本事改仙命的,更是屈指可数。故我虽职司命,却也只能看得,改不得。”
“七星之事,早在三千年前便有异数。虽命格簿上乱不可辨,但若是我推测得没错,应是有高人将其命格隐了,实实在在的,七星在三千年前,便应已重新转世!”
天恒一凛,若是三千年前七星便已转世,但凌渊阁灵力未减分毫,能填补六星魂魄灵力,隐藏七星命格的,放眼天界,只有那三人……但若是七星已经转世,不久前自己去浮罗宫时,文曲的气场明明清晰可辨,那……难道也是他人冒充的不成?若是这样,那冒充之人的修为……岂非也是高深难测?
“昨夜,我看北斗七星中,除贪狼依旧,文曲半明半晦外,其余破军、廉贞、禄存、武曲、巨门都相继示明,那应是五星对应之主已明确身份的缘故。看来,七星聚天指日可待。”
天恒蹙眉不语,司命并不知昨夜凌渊阁之事,若是六星魂魄早已转世,那导致凌渊阁灵力大减的只能是六星神器,神器归主,天象瞬间有变,司命才得而知之。
“我下细推算,发现七星转世存在诸多变数,是个“荣损两难”之相。真君,恕我直言,七星转世于你是场大劫,无妄之灾,或系之牛,行人之得,邑人之灾,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司命说完,望着天恒长吁短叹,目光甚忧愁。
天恒沉默了片刻,方道:“多谢老仙翁。既是大劫,天恒可有方法趋避之?”
司命一愣,道:“若是有趋避之法,那还有什么凶险处?难就难在命相已定,避无可避啊!不过……我看你的命相中,却似乎隐约有一线契机,若是能速速找到七星,只怕还可以从长计较。”
天恒淡然一笑道:“既是注定,那天恒也只能坦然受之了。老仙翁,天恒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老仙翁应承。”
“哦,什么?”
“就是那小白狐。”天恒一笑,“不瞒老仙翁,这大劫一事,天恒昨夜也略有所知。天恒本是无所畏惧,只是答应了这小狐狸帮她度劫,不愿失信于人。老仙翁为人慈厚,必能助她一臂之力。”
“这……”
“天恒拜求老仙翁。”
“这……好吧!真君果然是个重信守义之人,”司命沉沉的叹了口气,“冤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