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蚕这一回是真的被熏倒了。
逞凶骂了两句, 到底没了力气, 金蚕就只能软软的挂在吴筠身上,有气无力的哼哼。
至于前边跑出来的小龙,早已经跑到远处的荷花池边对水呕吐去了。
想到金蚕刚进去时候那担心的表情, 吴筠也不忍心就这么放下金蚕,于是干脆就这么一直抱着。
“你这个孩子倒是挂牵你, 现在这样的小孩很少见了。”旁边最开始逗弄金蚕的那个女白大褂有些感慨还有些羡慕的看着抱着金蚕的吴筠。
吴筠无声的咧了咧嘴,虽然这么久了, 他已经差不多习惯在人前当金蚕的父亲了。
“是啊, ”另一个接口,“你是没看见刚刚他听说里面有吸人的花姑娘时候冲进去那个急劲,”一阵吃吃的笑声, “现在这样的孩子还真是少见。”
吴筠这下知道为什么金蚕会这么急了, 这群人真是,什么玩笑都敢开。不过, “这花是在这里发现的吗?”
“是啊, ”高个儿青年点头,“前天线人报过来的时候我们还以为是开玩笑呢,没想到是真的。原产马来半岛、婆罗洲、苏门答腊的阿诺尔特大花(腐尸花的学名)居然会在这里出现。这可真是个奇迹,可以刷新目前生物学关于亚洲生物布置的记录了。”
“这个,”吴筠无语的看着眼前滔滔不绝的青年, 有些无力的道,“你们就没有想过,这里以前从来没出现过这个, 突然之间就出现了,会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你们这些人啊,就是没有学术进取心!”女白大褂毫不客气的反驳了回来,“这学校里能有什么东西?再说了,事实已经证明那些怪力乱神其实都是古代人不了解科学而自己臆测出来的。”
“哼哼!”金蚕窝在吴筠怀里不爽的哼唧了两声。
女白大褂的眼神瞬间转为温柔,“不过小孩子还是让他们留有一些幻想余地才好。”
吴筠彻底无语了。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显然再套话也套不出什么结果了,吴筠低头看了眼哼哼唧唧的金蚕,再看看那边已经离开了荷花池站在路边等他们的顼——顼被那臭味熏怕了不敢过来——决定还是有话直说,“对了,我听说这一块地方挺邪门的,看你们把那泥土都翻过来,是发现了什么东西吗?”
“哪来那么多邪门的东西。是这里突然出现大量的阿诺尔特大花,我们所长决定带些这里的泥土回去做样本研究研究。”另一个人回答。
“可是……”吴筠还不死心。
“可是什么啊?再邪门的东西,也不外是物质和精神两方面的,有什么好可是的?再说了要真有这样的东西,我还想弄一个回去研究研究呢。”
吴筠明确的感觉到怀中的金蚕一抖,觉得再这样谈话下去实在是对小孩子心理健康太不好了,金蚕说不定会形成心理阴影的。算了,还是离开吧。小孩的健康最重要。至于其他,只要警察不找上门来,他就当没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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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互扶持着回到家里,一进门,一路上都软趴趴的挂在吴筠手臂上的金蚕就立刻虚化成黑影射进了浴室。随即顼也化为龙形冲了进去,堪堪抢了一只胶桶出来。
自力更生了一桶水,顼跳进水里,然后转头巴巴的望着吴筠,“吴筠,我身子好软。”
吴筠抬了一下手臂,板起脸坏坏的道:“我刚刚也在里面呆过,还没有洗手的喔。”
顼头一沉,钻进水底,然后有些瓮瓮的声音从水底传来,“那就算了。”
“那吴筠要进来洗吗?”一直注意着外边动静的金蚕闻言把门打开一条缝隙,“进来一起洗吧,快点快点!”
知道自己早晚要被金蚕纠缠得屈服,吴筠也懒得费时间去拒绝了,“好吧,等我去找我浴袍来。”
“我帮你!”话音未落,金蚕化为一道黑影冲进卧室,然后又挟着一件厚厚的白色珊瑚绒的浴袍出了来,“走,进去吧。”
浴室门砰地一声关上。
客厅里,顼寂寞的从桶里伸出脑袋,吐了个泡泡。
他想回去找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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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金蚕殷勤的帮吴筠服着务。
“吴筠,这样舒不舒服?”
吴筠无奈又好笑的斜眼看着背后一脸小意的舞着打了沐浴露的浴花,“都是站着,能有什么舒服不舒服的。”
“我帮你擦背啊。”金蚕一边说一边示意似的举起浴花在吴筠后背上使劲擦了几下。
吴筠差点没喊出来,他这浴花买的是超市里一块五一个的大路货,粗糙得不行了,擦身的时候一个地方稍微多擦几下就会痛的,哪里经得起金蚕这样的力气。
吴筠只得哀哀求告,“金蚕金蚕,我好了。你来洗好不好?”
“不好,”金蚕摇头,自从上次出丑之后他又跟韩阳取了次经,这回他说什么也要把吴筠吃到嘴里。“你还有地方没洗到。”
被那凉凉的目光一扫,吴筠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那白大褂说“好想也抓一个来研究研究”时候的目光。
腿一抖,吴筠几乎是一下子跳起来蹦到一边去,“不用了,我自己洗就好了。金蚕你还是先把自己洗了好吧?”
金蚕不作声,屈着短短的小手指在头上挠了几下,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不满的低声念了一句,“该死的韩阳,以后再也不要信你了!”
“什么?韩阳又什么了?吴筠耳尖的听到韩阳两字。
金蚕咬着嘴唇,“没他什么事。是我自己想跟你说一件事了。”
“什么事,说吧。”只要不是硬要按着他给他洗澡就好。
“呐,吴筠,我可不可以吃你?”
“……”
“吴筠,吴筠吴筠!”金蚕飘到吴筠面前,小手在吴筠眼前不断舞来舞去,试图唤起已经石化了的吴筠的神智。
“别晃了,我头晕。”吴筠无力的蹲下身子,避开和金蚕眼对眼的尴尬情况。
“吴筠,你头很晕吗?”金蚕担心的问。
“嗯,非常非常晕。”
“我帮你治!”金蚕兴致勃勃的说了一句,然后不等吴筠拒绝,就对着吴筠的嘴唇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