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行之前, 当然要收拾东西。
吴筠再次挟持着金蚕瞬移回到自己的小屋里, 然后开始打包。
首先是线香烛火之类的东西,这类东西倒是不必特意出门去买了。因为家里养着个金蚕,早晚要祭祀的, 这些城里不常见的东西他这里倒是尽有。
在金蚕的抗议声中卷了一大包,吴筠细细的将之收起来放在背包里。那边金蚕见到抗议无效, 气呼呼的转身收拾电脑去了。
“你要带笔记本去?”收拾好了东西的吴筠叉着手闲闲的站在房门口,目光挑剔的对着正被金蚕往电脑包里塞的apple macbook air。
“难道你想扛那个?”金蚕抬起已经慢慢长了些肉的下巴指指角落里的台式机, “要扛自己扛, 我是不会帮忙的。”
就算他是金蚕蛊,可以缩地成寸,他也有自己的极限的好不好!真当他是大力水手啊, 只要吃两棵菠菜就可以神力无穷了!
吴筠嘴角抽了一下,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带电脑了?我只是想说,你手里的那个笔记本是只能无线上网的, 内置电池也只能用几个小时, 那边荒山野林的,你是打算到时候用这个来切西瓜嘛?”
金蚕低头看了看手里已经塞了一半的笔记本,别说,还真够薄!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金蚕妥协,按照吴筠的提议放下了恋恋不舍的笔记本。不过, 考虑到这次出去可能要几天,金蚕决定把笔记本好生藏一下。
毕竟,万一要是来了小偷呢?
把衣柜橱柜乃至冰柜都折腾一遍后, 吴筠无语了,“金蚕,你还是把笔记本带去吧!”
“你早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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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香烛电脑之外,还有个换洗的内衣裤也是不可或缺的。
自从有了金蚕后,本性里其实很节俭的吴筠本着利益最大化的原则,身上的衣服全部实行了两套轮换制。于是,现在要出门了,吴筠还得去阳台上收昨天刚洗的衣服。
看到窗户上刚刚补上的玻璃,吴筠突然想起好像有好几天没看到梁欢了。
吴筠现在已经十足肯定梁欢是被什么附身了。说实话,他和梁欢除了刚来时候的帮忙,并没有其他任何交集,而且刚开始集下的好感也在他对自己视若鬼魅的行径中耗了个一干二净。可是,吴筠还是忍不住想要叹气。
忽然想起金蚕说的龙鳞有驱邪作用,刚好金蚕不是刚从秦那里弄来一串吗,也许可以试试。
“不行!龙鳞那么贵,他又不给钱!不给!”金蚕一口拒绝。
“没关系啊,我们可以等他好了之后再问他讨要人情。再说了,你不是有那么多吗?”
“这哪里算多,秦那里才是真正的多好不好!不行,反正不行就是不行!”
“看在我的面子上,一片都不行吗?”
“别说一片,半片都不行!”
吴筠恼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串鳞片是秦拿来补偿我的吧?”
金蚕小身子缩了一下,马上嘴硬道:“你的就是我的,龙鳞也是我的!我说不给就不给!”话虽如此,但是金蚕的声气已经弱下来了。
吴筠乘胜追击,以软攻硬:“金蚕给我一片好不好?你看,剩下的都是你的,你还有那么多,给我一片好不好咯?”
“……”金蚕犹豫了许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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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得到了龙鳞,但是真要吴筠为了那么个不确定身份的梁欢去冒险却,吴筠还没有那么大的心胸。
事实上,自己能为了他跟金蚕磨那么半天就已经足够吴筠觉得自己善良了。
所以,得到了龙鳞之后,吴筠随口问了句怎么用而得到金蚕不怎么真心的拒绝后,也就随随便便的把龙鳞用信封装了从下面的门缝里塞了进去。
“好多钱就这样去了!”金蚕还在不满。
吴筠抱起金蚕,在他鼓鼓的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行了,这一趟回来,我们就会有二万元的进项了。到时候钱全部给你数!”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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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忙完手头的事情后正是食堂用饭的高峰时期,考虑到接下来就算人少了,食堂的菜也没了。于是两个人干脆决定不在食堂吃了。
当然,外面吃更不靠谱。所以,现在唯一一个地方,就指望电话了。
“妈!”
“筠筠,今天怎么记得给妈打电话了?别不是闯祸了吧?”方女士向来不忌以最大的恶意揣度自己儿子——的境况。
“没事,只是我现在到你那来了。”
“快点快点,我们马上就吃午饭了!对了,你现在还在哪里?”
“我在城郊,就等公交了。”
“等什么公交啊,打个的就行了,快点啊!”
“嗯,跟着就过来。”
吴筠挂断手机塞进自己裤袋里,旁边一直竖着耳朵听两人对话的金蚕道:“吴筠我发现你老是骗人!你人都还在这里,却说已经到了x县城郊了;还有上次,你明明就是怕鬼,却说自己是得了阑尾炎。你专门骗人!”
“那个,那个其实不是骗人。那个叫做善意的谎言。”吴筠有些脸红,“善意的谎言虽然说的不是实话,但是它是为了安慰别人,不让别人担心才这样说的。所以这种谎言是应该存在的,是可以理解的。”
“骗人就是骗人,说再多的话也是骗人!”金蚕不满的撇嘴。
吴筠无奈的举起双手,“是是是,是骗人!不过金蚕放心,我吴筠在这里发誓:无论我对别人怎么说,我永远都不会骗你!”
金蚕看着吴筠认真的样子,觉得还不错,正准备点脑袋,心头突然冒起一句前不久在电脑上看到的话,于是赶紧把已经点下去的脑袋抬起来,斜睨着吴筠奶声奶气的道:“誓言存在的唯一作用就是用来违背。”
吴筠大汗。
看着吴筠吃瘪的神情,金蚕得意的伸出了手,“我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这一次就算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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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吴筠敢于撒这样的谎也是有恃无恐的。
不过是一闭眼一睁眼的功夫,吴筠周围的景象就从s大的出租小屋的客厅换成了x县城郊的土路。
公交是不能坐的。出租车这里却是没有的。倒是远处有几个拉煤的木板车,
左张右望,眼看连唯一的脚力——车夫拉的煤车——也要从眼前过去了,吴筠忍无可忍,“喂,等等!”
于是,最后吴筠终于还是腐败了一回,抱着金蚕上了人力车。
坐在黑乎乎的煤车上被人指指点点的味道可不太好。一进城,吴筠就下了煤车换乘出租回家。
看看表,十二点过十五分,刚刚好!
按门铃,开门,寒暄,进门,坐!
一系列的动作下来,吴筠瘫在沙发上再也不想动一下了!只是,天不遂人愿——
“吴筠,站起来下!”陆先生一脸严肃的命令。
吴筠手抖脚抖的扶着面前的茶几站起来,整个人摇摇晃晃的犹如秋天打谷后天下剩下的稻草——风一吹就可以倒下。
陆先生显然对吴筠的精神状态很不满意,“立正——”
一屋子的人,包括正在厨房里热菜的方女士,在一声整齐的“嘭——”的鞋子碰撞声后,全部站得笔挺。
“稍息——”
“嘭——”这回是鞋尖碰地板的声音,照旧的整齐划一。
“原地解散!”
房间里一下子冒出了大大的三声出气声。
吴筠也舒了口气,弯下腰正准备抱金蚕到沙发上坐下——就算是金蚕,在不用法力的情况下,五岁孩子的身体限制还是蛮多的。
然后,陆先生阴阴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吴筠,你屁股上的那两团黑色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