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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真神相助

万缘司。

裴素琴指派断缘司弟子,为明日进攻荆谷做准备。

而白琅彻夜未眠,一直在想办法处理荆谷的星幕。像星幕、天衡、无界镜世这样的超大型装置,一般是半固定的,可以单独取用,但更多时候是被放置在一个地方,因为调用起来耗权太大了。

星幕由金氏姐妹共同构建,可以将所有进入其中的谕主记录在案,还能像无界镜世一样自由地接引或者驱逐谕主,属于非常强大的天权。白琅没有测试过其攻击性,但想来应该不会太低。至于如何破解,那就得从金氏姐妹金人怜、金人怡下手。

白琅对这两人不了解,只知是帮助虞病建谷的同伴。

“明日出战,你不休息吗?”微生涟问她。

“还有点事,你站得烦了就去歇着吧,我一个人没问题。”

白琅又翻了翻万缘司给的资料,试图挖掘一点线索。她发现金人怡与金人怜姐妹修为并不高,都修丹道,且都是金丹期,如果能直接击溃她们俩是最好的。

“问题是不知道她们的祚器……”白琅揉了揉眉心,“荆谷这么多管事的,怎么万缘司一个祚器都查不到?”

万缘司掌天下缘法,但谕主之中有千权万变,估计荆谷缘法是被人给暗藏了。

白琅连虞病的祚器都不知道。准确来说,自从认识虞病开始,他就一直是孤军奋战,从来没带过器的。

微生涟提议道:“去问沈砚师吧。”

白琅摇头:“他和虞病关系很好,会让他难办的。”

正在苦恼之际,桌上镜子亮了,那头露出偃月真尊微肃的面孔。

“你能帮忙接送一个人吗?”偃月真尊让开了一点。

他背后站着夜行天。

不,不是夜行天。

那人脸上没有面具,穿的也并非天殊宫道袍,而是一件末端不断化作虚无黑焰的长袍。他看着镜子,瞳孔漆黑无光,找不到焦点。黑暗在他身边散漫地延伸,不知通向何处,吞噬何物。

“大自在天?”白琅眉头皱紧了。

偃月真尊给她做了个口型。

她连忙改口:“噢……神主。”

偃月点点头。

大自在天没有一点反应,他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像活物。微生涟的难以交流还在正常范围内,大自在天就真的是语言障碍了。

“我送他……送神主去哪儿?”

“化骨狱战场。”偃月道,“因为神躯太过庞大,所以神主无法从界门经过。”

白琅就纳了闷了,怎么他们不让夜行天过了界门,然后再召出大自在天啊。后来转念一想,估计大自在天也不是想召就召的,要他自己想来才行,而他什么时候来又不受控制……

白琅想着想着,忽然心中一动:“你们化骨狱什么时候打啊?”

“过几日就开战,解轻裘已经在前哨准备了。”

“那我过几日再把大自在……再把神主给你送过去。”白琅跟偃月说完,冲大自在天招了招手,“来,神主请把手放在镜子上,我接您过来。”

后面偃月叫道:“你不是在万缘司吗……等等!”

白琅已经探出身子,直接把大自在天给拽走了。

偃月差点窒息,他斥道:“你手上那命契怎么还没把你绞死?”

“这又不算背叛盟约。”白琅心虚道,“你们开战之时,我一定准点把他……把神主送过去。这几日先借我用一下,我开个星幕。”

“什么叫借你用一下??”偃月真尊怒不可遏。

白琅眼见他就要从天殊宫杀过来了,连忙将镜子一按。她回过头,大自在天站在原地,目光渺远,不知看见了何处宇宙时空,总之就是没有注意眼前。

白琅偷偷跟微生涟招手,两个人一起溜出去了。

“我厉害不?”白琅问。

“你指什么?”

“我骗了个真神过来。”

微生涟道:“其实我也在奇怪命契怎么没把你绞死。”

……

微生涟问:“你打算怎么让他帮你破坏天幕?”

白琅也在想这事儿。

大自在天是真的无法沟通,他虽然以夜行天的身体降临,但神躯却遍布整个人世。打个比方,他就像一头大象,白琅这只蚂蚁站在他脚边叽叽喳喳,他是根本听不见的。除非他自己主动观察这边,否则白琅说什么他都不会在意。

估计要过几日,等化骨狱开战了,他才能回神。

白琅想半天无果,只得道:“不管,先把他弄上战场威慑一下。”

微生涟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因为大自在天在书房里杵着,所以白琅只能换个地方忙。她猜这次来的应该不止一个真神,像欢喜天、吉祥天多半是用一缕神魂降临的。现在台上形势复杂微妙,他们在这个关头还去化骨狱对付栖幽,估计是确实感觉到了威胁。

当初西王金母被各方追捕逃窜,现在终于轮到栖幽了。

白琅觉得她们俩总是此消彼长的,来来回回斗这么久,谁也没有太明显的优势。她想了会儿有的没的,又把注意力放回星幕之上,努力思考应对方案。

次日。

一片黑云压入荆谷。

司缘人一只手持长幡,另一只手执缘签,分别从八方而来。荆谷谕主很多,天权多变,并无特定的限制办法。幸好万缘司弟子是选自各个宗门的,功法也多变,正好可以用万变应万变。

白琅将这些司缘人以奇门遁甲阵排列,随时可以根据荆谷的应对进行调换。

奇门遁甲阵也是现学现用的,前几日玄女秦缓歌被她劝走的时候,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留了一卷房中术和一卷奇门遁甲给她。白琅把两册秘藏都看了一遍,正好奇门遁甲术能用,就直接拿来布阵攻谷了。

大自在天被安置在阵后,用来改个天相,制造点“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威压。

白琅其实也有点不敢让他上阵,因为怕收不了场。

“我们为什么在这儿?”微生涟问道。

他和白琅站在远处一个山峦上,远远通过镜子观察战况。

“你不是说要压阵吗?”微生涟问。

“我长得太软了,肯定没大自在天那么涨士气。”她看着镜中,“但是压阵我还是会的,等我观察一下。”

前方两军已经有了交接,镜子视角拉得很高,看起来密密麻麻一片,微生涟也分不太清。但是白琅分得很清,她能知道每一个人用的什么功法、什么天权,都有些什么弱点、什么长处。

她半跪在镜前,低声诵道:“帝庭,劫应,夔牛鼓。天命玄机,不救眢井之瞽。”

镜中笼上一层薄光,微生涟也说不清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镜中倒映的一切更为真实了。

白琅伸手抚过镜面,手指牵扯着一个不敌谕主的司缘人,将他扔到阵后。那人莫名其妙捡回来一条命,对着大自在天又叩又拜,恢复好真气又重新上阵。这时候白琅再度触碰镜面,一下将他拎到镜子另一边,这处的谕主正好被他克制,进攻十分顺利。

“这是……”微生涟眼中闪过讶色。

“沙盘。”白琅回头笑道,“好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