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有谷老头从旁协助,这场手术也进行得异常艰难。
李月寒自己是O型血,所以十分干脆的就把自己的血抽了一袋子出来给名刀输上,进行了麻醉之后,李月寒小心翼翼的给名刀胸口的伤清创缝合。
好在没有伤到心脏和主动脉,所以难度不算太大。
接着是肩胛骨的地方。
名刀是被长矛贯穿的肩胛骨,长矛的木柄被他自己削断,透出体外的尖端部分也被他硬生生拔掉了。
此时还有不少木头碎屑残留在名刀的体内。
木头碎屑是最难处理的,但是如果不处理的话,顺着血管流进体内,名刀也很难活下来。
李月寒还没有能力提炼出抗生素,毕竟她当年学的也不是研究方向。
但是古人自有古人的智慧,谷老头痴迷医术这么多年,又躲在无上君界里研究了这么久的李月寒的手札,多少也对抗生素有了一定的概念。
尽管他捣鼓出来的药没有后世的抗生素那么好用,但是在这个时代也足够保住很多人的命了。
手术室里,李月寒给自己抽完血,又顶着一张苍白的脸开始给名刀清创,整整在无上君界里呆了一夜,名刀肩膀上的伤才算是处理干净。用上谷老头做出来的药膏敷上后,李月寒又转头去处理名刀的膝盖。
“你这样不行!”谷老头从李月寒给自己抽血打入名刀体内开始就已经魔幻了,整个夜晚他都只能做李月寒的副手,但是从实践之中更是完美的把李月寒给他的那些书本上的东西结合了起来,到后面,谷老头甚至可以和李月寒一起寻找名刀伤口上的木屑。
当然不可避免还会有肉眼不可见的碎屑遗落,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已经非常完美了。
而李月寒经过抽血和一个晚上的透支,脸色已经难看了起来,行动之间摇摇欲坠,甚至在拿起手术刀的时候,手都有几分颤抖。
故而,谷老头忍不住喊住了李月寒。
“名刀的膝盖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他这条腿很大概率就要从膝盖以下截肢才能活下来,我们得保证在伤口恶化发炎之前处理,不能等!”说着,李月寒手起刀落,干脆的划开了名刀的裤腿。
“你已经很累了,这样,你在一旁说,我来操作,行吗?”谷老头把李月寒的手又拽了起来,还用脚挑了一把椅子过来:“你坐着,我来!”
“可是……”李月寒想说你没有经验,但是眼前却黑了一下。
“别可是了,你不是说不能等了吗,那把刀给我,我来。”说着,谷老头强硬的把李月寒摁在椅子上坐下,然后冲她伸出了手。
看着谷老头固执的脸,李月寒这一次没有拒绝,而是乖乖交出了手术刀。
名刀膝盖上的伤口应该是最轻的,李月寒本以为他的膝盖可能保不住了,但是情况远没有她想的那么糟糕。虽然这个时代没有钢钉,但是李月寒硬是盯着巨大的疲倦,凝聚出了一股精纯的神识之力,将名刀已经碎成几块的膝盖骨完美的固定在一起。
此时此刻,李月寒无比庆幸自己拥有神识之力。孟祁焕如果失去名刀这一大助力的话,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在检查过腿部关节的韧带和神经大致没有问题之后,李月寒松了口气,让谷老头把伤口一层层缝合起来。
这是一个精细的活儿,但是谷老头用动物练了这么久的手,缝合对他来说并不难。
饶是如此,谷老头也是提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在做。
这是他第一次在人的身上进行缝合术,用的还是他自己做出来的可吸收的羊肠线,所以他缝合的时候异常小心。
光是缝合,他就花了将近一个时辰。
等手术完成之后,谷老头也松了口气,回头一看,李月寒已经趴在一旁睡过去了。
她真的太累了。
谷老头不知道李月寒是用什么方法把名刀裂开好几片的骨头拼在一起的,但是他亲眼看见过李月寒对这个地方的操控能力,所以他并没有深究。
李月寒身上有太多秘密,怪不得孟祁焕会如此拼命的保护她。
看着昏迷的名刀和累到睡过去的李月寒,谷老头叹了口气。
把李月寒扶到一旁休息,谷老头自己推着名刀离开了手术室,送到外面李月寒准备的病房里歇着。
李月寒并没有睡很久,差不多就是在谷老头把名刀推走的时候,她就醒了过来。
醒来后,她并没有忙着离开无上君界。
曾经无上君界的时间流速比外面还慢,但是李月寒后来为了让孩子们能在这里安稳的避世,调整过了时间流速,如今这里和外面是一样的。
她不能在这里多留,她必须得去找孟祁焕。
所以在谷老头离开手术室之后,李月寒果断起身,离开了这里。
把谷老头留下来照顾名刀,她很放心。
此时,国公府里的人也担心了一夜。一大早,余泽方就换上了国公服,干干脆脆的去了太守府。以国公的身份,命令他派出守城将士去附近寻找国公府姑爷的下落。
张舟对孟祁焕的身份心知肚明,这会儿见余泽方绷着一张脸过来,立刻就知道发生了大事,哪里还敢推辞,马上就派人出去寻找了。
以孟祁焕的身手,想把他带走或者打伤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名刀昨天回来的时候也说了对方人很多。
人多,线索就多。
很快,余泽方和张舟就顺着这一路的线索找到了一处悬崖。
“国公大人……”张舟胆战心惊的看着悬崖边上明显有拖拽的血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余泽方倒是还算冷静,马上道:“一队人去崖底搜寻,另一队人找来绳梯,顺着悬崖往下爬,看看有没有发现!”
听了这话,众人皆是面面相觑。
这附近都是野林,山里头有什么猛兽大家都不知道,去崖底搜寻的人说不定一个不留心就碰上了豺狼虎豹,尸首都找不回来。
而顺着悬崖往下爬?
这悬崖从上面往下看都看不到底,万一一个脚滑掉下去,那还不是必死无疑吗?
“不去吗?”余泽方难得露出了几分阴狠,顺势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厉声喝道:“违令者,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