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李月寒微微蹙眉:“她什么都没说吗?”
“没说。”孟祁焕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李月寒回家:“大夫说她没伤到嗓子,所以应该是自己不肯说话。”
李月寒不解,提出想见王凤一面,孟祁焕没同意:“她就是个疯婆子,要是见到你再激动起来伤了你怎么办,今天在大街上,要不是有衙役摁着她,你都遭她毒手了。”
说了半天,孟祁焕还是不同意李月寒去见王凤。一直缠到了睡觉时间,孟祁焕还是不肯同意。
最后李月寒和孟祁焕各退一步,先让王凤休养一段时间,等她身子好了之后,给王凤一笔钱,安排人送她去永安县,那个时候李月寒再见王凤,还可以带着李蓉蓉一起。
李月寒也不是非要见王凤不可,只不过想着她毕竟是李蓉蓉的娘,她又是伤在李建波的手里,本着人道主义,想试试她有没有什么想说的。但她手头还有不少事情,王凤既然身体不好又受了伤,那休养一段时间也是没错的,所以李月寒就同意了。
这一夜,风平浪静,除了王凤之外,别人都睡得很好。
此时的王凤身处一座小院子里,身边有两个婆子照顾,还有一个机灵的小丫头贴身使唤。
或许是昏迷的时候睡了太久的缘故,夜深了,王凤反而有些睡不着了。
脑袋里一直出现李建波提剑杀她的那一幕,一闭上眼,王凤就能看到李建波一脸绝情的提着剑朝她的脖子刺过来。
她想不明白,明明李家一直都是她说了算,为什么一个二个的都突然变了。
李月寒是,李蓉蓉是,李建波也是。
她本以为这次来国都是稳了,但是没想到却差点儿把命丢在这里。
可是她错在哪里了?错在李建波病重时和他和离吗?可李建波最后不是好了,不仅好了,而且还成了晋国公,所以这么点小事儿,为什么还要怪她呢?她也是没办法啊!哪个女人不想过好日子,她哪儿错了!
想到这里,王凤苦笑叹气。
是啊,她错在哪儿了……
以李月寒那丫头的脾气,是绝对不会容自己留在国都的,所以她现在要打算的,就是如何让自己回到李建波的身边,只有这样,才能把眼前的富贵牢牢的抓在手里。
想到这些,王凤的眼中精光闪过,似是做了什么决定。
翌日,早朝。
如同孟祁焕预料的一样,雪片一样的折子飞到了凌云帝的案上,全是弹劾他和晋国公的。
连李月寒都没能幸免,不少大臣言辞激烈的抨击李月寒不守孝道,罔顾人伦。用词之狠辣,听得孟祁焕一脸阴鸷。
“诸位对本王的家事看来很感兴趣。”孟祁焕的目光扫过众人:“就是不知为何诸位自诩公正,却能蒙着眼昧着良心写下那样的弹劾之词。”
说完,孟祁焕转头面向凌云帝,朗声道:“陛下,臣弟昨日已经说明,是那毒妇当众污蔑皇亲,污蔑朝廷重臣,本就罪大当诛,所以臣弟不明白诸位臣公为何能写下这些弹劾之词,臣弟认为昨日之事,不管是臣弟还是祁王妃,乃至晋国公,都没有做错!”
“祁王殿下好大的口气,污蔑皇亲,污蔑朝廷重臣,那李月寒算什么皇亲,李建波又算什么朝廷重臣!”有人阴阳怪气的讽刺道:“不过是出身乡野的粗鄙父女而已!”
中书令新官上任,又是大皇子信任之人,所以对孟祁焕多有敌意。
“王大人,你这是在隐喻本王并非皇室血统,并且贬低兴国公府吗?”孟祁焕冷冷的看着中书令,毫不客气的质问:“王大人说晋国公和本王的翰容夫人只是出身乡野的粗鄙父女,敢问王大人,如今朝中重策是推动炼盐术和炼油术恩泽天下,那么在王大人眼中,炼盐术和炼油术应当十分不堪才是。”
“祁王殿下,话不能乱说,本官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何必给本官扣这么大一顶帽子!”王大人被说得脸色十分难看。
“炼盐术和炼油术都是你看不起的粗鄙父女二人研究出来的,本王也的的确确是陛下的手足,王大人刚刚说本王好大的口气,说本王的王妃算不上是皇亲,晋国公称不上是朝廷重臣,难道还是本王冤枉了你?”一旦遇到有人诋毁李月寒,孟祁焕永远是冲在反黑路上的第一名。
中书令王大人被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只能默默的闭了嘴。
凌云帝见二人吵了一通,也没有劝架,这会儿倒是装起了好人:“好了,都别吵了,祁王说得对,那疯妇当街造谣,被翰容夫人一举戳穿,且早前就置病重的晋国公于不顾,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她犯的罪过,顶的上一死了!”
说完,凌云帝示意如公公把挑出来的那些弹劾的折子都分发到了臣公的手里,倒是装得挺那么回事儿的。
“文琢啊,发生了这样事情,祁王妃那边应该很是难过,这段时间你就在府上好好陪她吧。”凌云帝小心翼翼的伸出了试探的触角。
孟祁焕心中冷哼一声,随后道:“多谢陛下关心,罪妇王凤本就不是王妃生母,并且从小虐待王妃,所以王妃并没有很难过,今日一早就去了作坊,不会耽误推进炼盐术和炼油术的。”
“那就好。”凌云帝见好就收。
“陛下,”跟在队伍里一直不说话的李建波突然站了出来,道:“微臣觉得诸位大人弹劾有理,请陛下收回晋国公的称号,臣愿领罪。”
这话一出,大家伙儿都懵了。
什么情况,刚刚孟祁焕以一己之力把这对父女都护了下来,现在李建波是要自己跳出来吗?
有些这段时间跟李建波处的不错的大臣小声的喊他,但是李建波只跪在地上,充耳不闻。
孟祁焕倒是脸色平静,静静的看着李建波,不知道在想什么。
凌云帝看了一会儿跪在下面的李建波,随后笑道:“晋国公,方才祁王殿下已经说了,那疯妇当街造谣朝廷重臣,你杀她没有错。”
“陛下,”李建波一脸平静的抬头:“臣毕竟不是审案断案的大臣,所以疯妇王凤有罪与否,不该由臣来判断,应该交给刑部彻查清楚再定罪,微臣处置不当,的确有错!”
听了这话,凌云帝的瞳孔抖了抖,隐晦的看了一眼孟祁焕。一直不说话的大皇子宗政贤也忍不住看了一眼孟祁焕,只觉得牙痒痒。
真是一出好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