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报警,告他故意杀人!”宋言斩钉截铁地说。
常月荣犹豫了下说:“秦小姐,有句话我要说一下,希望你听了不要生气。”。
“你说。”
“我觉得你再报警也未必真的能让他定罪。”
“为什么?”这次宋言平静下来。
“因为他那晚有不在场的证明。”
“证明是谁?”宋言立刻追问,那晚她是跟着他去到那个废弃工厂的,她倒要看看,他能找谁做那个证明。
“是那个郝紫菲。”常月荣轻声回答,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脸。
“怎么可能!她不是被陈景波杀了吗?”宋言讶异地睁大眼睛。
“她没死,现在反而是陈景波的证人,她说自己那晚整晚都和陈景波在一起,而且她还说了自己和陈景波去了哪个快捷酒店,警察去调查了监控录像,发现里面确实有她和陈景波一起进出的录像,在你被打的那段时间,监控没拍到他们离开。”
宋言呆呆地看着常月荣,有那么点发懵:“你的意思是,他们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没错,这就是警察把他放了的主要依据。现在即便你去报警,指认陈景波,能让他定罪的几率也很小,因为你没有确凿的证据。”
“不对啊!他们怎么可能有不在场证明呢,我是跟踪陈景波坐地铁之后坐出租车直接去那里的,中途他压根就没去过什么快捷酒店啊,他们怎么可能出现在快捷酒店的监控视频中?”宋言摇头疑惑地说。
常月荣没答话,两人都陷入了沉思中。
过了会常月荣问她:“秦小姐,你确定那人真的就是陈景波?”
“当然!我差点被他打死,我能看不清那个人是谁吗?”话说完她忽然意识到什么,冷下脸来:“你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在撒谎?”她愤怒起来,“我有那个必要么,让人家打个半死然后撒谎诬陷他?”
常月荣连忙摆手:“不是的,不是的,秦小姐,你别误会,我是站在陈景波的立场上来问你的,我们当然相信那个人就是陈景波,但他现在有很好的不在场的证明,而你却没有其他的证据,如果他用这句话来反驳你,你拿不出证据来就不行啊!”
宋言不说话了,想了想说:“可以让警察去验指纹啊!那个板房里应该有他的指纹啊!”
“那个板房已经被工厂的负责人拉走卖掉了,想必现在早就打扫过了,想查指纹也查不出来了。”常月荣叹口气说。
“怎么会这样!事情还没搞清楚呢,怎么能把那个板房卖掉!警察没有控制那个板房吗!”宋言高声说。
“你是这个伤害事件的受害人,但当时你伤得不轻昏迷了,而我们又是后来才过来的,不知道情况,警察怎么知道你被打还跟那个板房有关系呢?所以当时没有封锁现场。”
“去找那个工厂的负责人,他肯定跟陈景波有关,不然怎么会那么巧,恰好第二天就把板房给卖了!”宋言喊着。
常月荣苦笑:“我已经打听过了,原来这个板房是早就卖了的,工厂的负责人早就跟买家约好了,第二天来拉,所以,这件事还真找不着人家工厂负责人的事。”
“那我也要报警!”宋言沉声说,不管怎样她都要再试试!
常月荣站起身:“那也不必下床,我去联系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他会到病房来给你做笔录的,毕竟你这个故意伤人案他们还是要管的。”
下午的时候两个警察就来了,坐在她的床边询问那晚的情况。
宋言把那晚的事情从头到尾细细的说了一遍,警察听完皱起眉头:“你的朋友之前也指认伤害你的人是陈景波,但陈景波已经拿出了不在场的证明,我们也调查了,情况确实属实。秦女士,你还有别的证明吗?如果没有别的证明,只怕我们是很难再让他来配合调查的。”
宋言想了想说:“你们可以查看地铁上的监控!陈景波一直坐地铁,肯定能查到他的。他当时是在四车厢靠门的位置上,我就在不远处。”
警察很认真地低头记录:“好。”
“还有,下了地铁就是丹城的火车站,火车站的广场上应该也有监控,会拍到他的。还有还有,那个出租车,你们可以找找他坐的出租车的司机,打听一下他的样貌。”
警察点头:“我们都记下了,会去调查的。你再想想还有其他的证据吗?”
“那个活动板房里应该有他们留下的痕迹。”
“嗯。还有吗?”
宋言歪头想了想,说:“我的手机!我的手机里录了他企图掐死郝紫菲的视频,但我的手机被他踩碎了,不知道还在不在,数据能不能恢复。”
“好的,我们会再去勘察一下现场。”警察说,“如果能找到你的手机,即便是被踩坏了,也能让技术恢复里面的数据,如果真如你所说有那种视频,就可以羁押他配合调查了。”
宋言有点振奋:“那太好了!”
案子差不多说完,警察嘱咐她几句“好好治疗”之类的话就告辞了。
等着警察离开,常月荣问她:“秦小姐,我帮你通知你的家人来照顾你吧,这次你伤得可真不轻呢。”
宋言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那里的头皮还有点火辣辣的疼,想必当初被陈景波拽得太狠了吧。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她回答。
常月荣怔了下:“你真的……不用家人来吗?”
“不需要。”她对他微微一笑。邵玉佳敏感又容易焦虑,病情才刚刚稳定,她不能让她来再胡思乱想,万一病情复发反而是给她添麻烦。
常月荣静默了会,才感慨:“秦小姐,你可真坚强啊。”
宋言苦笑,是她坚强么,她只是没人可以依靠而已!
常月荣按照她的吩咐继续去盯着陈景波了,宋言叫来护士问了自己的伤情。
护士回答:“你的脑袋受了点震荡,所以昏迷了大约两天。全身上下多处淤伤,额头破了,头皮有一处撕裂伤,脖子上有掐扼伤,这些法医都已经来做过鉴定记录在案了,”她说着笑笑,安慰她,“不过好在内脏没事,这些外伤过几天就会好的,额头上的伤口缝了两针,以后会有个小小的疤痕,但留个刘海也就看不见了。”
听护士报着自己的伤,宋言的拳头紧紧握起来,这些伤,一个一个,她都会记得,日后一个个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