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白找到楼忆潇时,是在皇宫西南角一间废弃的小院。
这里原名未闻轩,自开国女帝月凤舞在位时开始,就是皇宫禁地。
这几天,楼忆潇就藏在这里,不上朝,也不理事。
萧墨白找到她的时候,她正缩在那处荒芜的竹林中央,把头埋在膝盖中,低声啜泣。
原本满心怒火的萧墨白,在看到她孤单无助的模样时,终究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坐到她身边,用双臂轻轻环住她,语声轻柔。
“潇儿……有什么心事,跟我说好不好?”
楼忆潇闻言,却只是把头往他肩上靠了靠,并不看他。
“小白,你知道这未闻轩,原来是什么地方吗?”
“嗯?”萧墨白不解的看向楼忆潇。他只听说这未闻轩是个有些年头的禁地,却不知这里为何变成禁地。只是他总觉得,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些熟悉。
“这里,原来是月凤舞为了萧洎菽精心建造的宫殿,后来,也变成了她困住萧洎菽的牢笼。
这里,是萧洎菽最后的葬身之地。”
楼忆潇这么一说,萧墨白便想起来了。他曾在萧洎菽的梦里,见到过这地方,只是那时的未闻轩,和现在这荒废的小院,还是有比较大的区别的。
“月凤舞杀了萧洎菽之后,便在未闻轩的原址上建起了这个小院,此后每逢他的祭日,她都会来这里小住几日……一直到死的那天,她都守在这里。”
楼忆潇不经意的一句话,却捅出了一个惊天秘闻。
“史书上不是说,凤皇最后是功成身退,传位给乾帝便去云游四海去了?”
“是,她是去云游四海了。可是她找遍了这世上的每一寸土地,都找不到她心上人的踪迹,所以最后,她还是回到了这里。”
“她在竹林里给自己搭了个篷,挖了个坑,埋了口棺材,还在周边种满了菜。她就在这里静静等着,等着自己寿终之日,等她想见的那个人回来接她。”
“可是一直等到她死后魂归凤皇台,她也没能再见心上人一面。”
感觉到身侧人的轻轻颤抖,楼忆潇这才偏头看向他,红红的眼眶中装着清亮的眼仁,褐色的眸子里有星光闪烁,“所以我想,帮她完成她的临终遗愿,让她最在乎的那个人,回来再看她一眼。然后帮她告诉他,答应他的,她都做到了。他能不能,原谅她一切对与错的过往,入黄泉,来生再见。”
“好……”
鬼使神差般的,楼忆潇身旁青年点了点头,如当年在未闻轩一般,闪着眸光,情不自禁的应下她。
“好,萧洎菽,这是你答应的,可别再反悔。月末生要我告诉你,你已经骗过她一次了,再有下次,莫说黄泉碧落,就是你能上天摘星,下海捞月,她也不原谅你了。”
楼忆潇定定的看着身旁青年,全然不顾那肆虐满脸的泪。青年无声以应,只低头吻了下去。便在那一刻,楼忆潇也尝到了他唇边,腥咸的热泪。
萧洎菽,我就知道,你果然还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