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在咖啡厅坐下,穆天洛是顾逸尘的兄弟,5年前他们的一切他都知道。
聊了一些无关痛痒的,曾黎一直含枪夹棍的说话。而后应暖问,“顾爷爷他老人家身体还好吗?”
穆天洛眸光一顿,倒是曾黎先站了起来,“我真的很好奇,既然你和顾逸尘见过了,你为什么还能好端端的坐在这里,我都以为他会杀了你,你知不知道你走后爷爷他……”曾黎眼眶泛红。
穆天洛及时制止,“曾黎你的话太多了。”
“爷爷他怎么了?”应暖急问。
“人有生老病死,”穆天洛平静的说。
就是爷爷已经去世了吗?应暖忍不住哭了,当年在顾家,唯一一个愿意接纳她的人便是顾爷爷了,应暖没有亲人,在她心里顾爷爷就是她的爷爷。
“爷爷的墓在哪儿?”
“你是应该跪在他的墓前忏悔,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贱人……”曾黎真的气急了,扬起一杯水就泼过去。
穆天洛握住她的手腕,呵斥,“曾黎,你要干什么?”
“你说我要干什么,我要泼醒这个贱人。”
“你再骂谁?”穆天洛也动了气。
“哈……”曾黎呲笑,“我确实说错了,她不是贱人,她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动物,连人都不配是……”
“曾黎你够了,我相信小暖有逼不得已的理由。”
“顾逸尘都没说什么,你倒是先为她开脱。什么逼不得已的理由,”曾黎又看向应暖,“你倒是说说看啊。”
应暖站起来,“对不起,我先走一步。”
应暖走后,穆天洛端起面前的咖啡一饮而尽,他沉声道,“曾黎,你今天真的太过分了。”
曾黎似没听见穆天洛的话,她轻抿一口咖啡,口气讪讪的,“凭什么,老天真不公平,我都老了,但是她一点都没变。”
曾黎又问,“你说顾逸尘还爱她吗?”
“连你都说她一点都没变不是吗?”
曾黎陷入沉思,她从第一次见到应暖都不喜欢她,或许是出于女人嫉妒,她太漂亮了,却单纯的像一张白纸,又乖又听话,不谙世事的样子简直欠扁。
她仔细想过为什么,大概顾逸尘和应暖相识的太早,她真的是笼中的金丝雀,被顾逸尘保护到极致。
相遇那天穆天洛也在,顾爷爷带他最得意的长孙去福利院做慈善。
应暖是个孤儿,那是个很热的夏天,她穿着白色衣裙,站在树影婆娑下,之后的事情顺理成章。
只是为什么,曾黎用一辈子的时间都想不明白,这么一个对她恩情大过天的男人,她为什么会如此绝情逃走,所有的人都不明白。
晚上,天天写完作业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孙菲茹端水果过来。
“孙阿姨,你知道昨天晚上我梦见谁了吗?”天天问,
“是谁?”
“就是那个顾叔叔,你记得吗?上次我们在摄影棚里见过,真奇怪,我都快忘记他的脸了,但是我竟然会梦见他。”
孙菲茹抱了抱天天,她明白这个可爱小男孩对父亲的渴望。
应暖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孙菲茹大概太困了,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也睡着了。
应暖关上电视,帮她盖一条薄毯,之后才去洗澡。
快洗完的时候忽然断电了,四周一片黑暗,应暖身上的泡沫还没来得及冲,热水器里的水温也骤然变冷。
她强撑洗完,浸骨的寒意刺激着皮肤,她忽然想起五年前车坠深海时,便是这样的冷。
深深的恐惧忽然将她攫住,实际上应暖还是会经常梦见那个画面,在冰寒刺骨的水里,她即将溺亡。
洗完澡摸索着墙往外走的时候,忽然绊到什么,应暖摔倒了。
沉闷的一声响,她忍着痛没有叫出声,似乎是撞到了膝盖。
扶着墙准备站起来,但是显然她太高估自己了,几次失败后,便小声的叫菲茹,幸好客厅和浴室离的近,孙菲茹惊醒后跑过来。
发现停电后她打开手电筒,“啊,小暖姐你怎么了。”白色的睡衣染上了血,手电筒一照格外吓人。
“我没事,”应暖忙说,“你扶我去沙发,药盒子里有跌打药膏,麻烦你拿给我。”
菲茹扶着她往外走,应暖的脚根本不敢沾地,挪动一步都是钻心的疼。
“我看我们还是去医院吧”
“我没事。”
“怎么没事,小心急性感染,是会要命的。”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生命才不会那么脆弱,它坚韧到可怕。那年我从悬崖上摔下来……”说完才知失言。
孙菲茹很惊讶,但是她追问,因为她能感觉的到,以前的事应暖似乎并不想多谈。
之后孙菲茹便执意要拉应暖去医院。
去医院检查一番,只是是韧带拉伤加轻微骨折,包扎处理了下好在没什么大碍。
因为腿伤,应暖有一周的假期,这一周时间她把机票和行李都收拾好了。只等着周一去公司把顾氏的案子交接下,她就可以正式离职了。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这却是个不得已的选择。
应暖把想辞职的念头先告诉了季薇,季薇在周一早会不小心说漏了嘴,这下公司里其他同事也知道应暖要离职的事情。
管事张姐言辞犀利,“乳臭未干臭丫头就是靠不住,还把顾氏这么大的case交给她。”
底下不知谁说了句,“她才不是臭丫头,孩子都生了俩。”
张姐记得应暖的人事档案上写着未婚,这下更看不起她了,“未婚私生活还这么不检点,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了。”
这个消息传到顾逸尘耳朵是当天下午,他听后心情顿时烦乱起来,只要一想到她又要像五年前一样世界蒸发,他就坐立难安。
取消了下午的会议,独自驱车来到拳击馆挥汗如雨,让身体的极度疲累来麻醉自己。
休息了几天,应暖的腿伤恢复大半,她便重回公司。
口袋里装着辞职信,应暖来到张姐面前还没来得及说话,便遭一记白眼,“其他话你也不用说了,”然后张姐递一份文件给应暖,“今天要去顾氏开会,你大包大揽负责的工程难道不应该善始善终吗?年轻人还真是靠不住。”